“你是谁?”云欢惶急,照理昏君不会孤身出现在这里,这人究竟是谁?
“不认识朕了?你这不守妇道的女子。”皇帝哼了声。
声音虽低,却听得清清楚楚,云欢如五雷轰顶,虽然他穿着普通的布衣,却顶着一张和皇帝一样的脸,还自称‘朕’,果真是昏君,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民女——”她卡壳了,她可不想请罪,她又没做什么,反而是他刚才出言调/戏她。
皇帝不理会她,径直上车,也不管云欢愿不愿意,捉住她手臂就拖入车内。
皇帝的动作很粗鲁,仿佛在拽一只布袋,云欢手里还拿着马鞭,很想狠狠抽他一鞭子,可又不敢,冒犯了昏君,昏君杀了她怎么办。
皇帝从云欢手里抽出马鞭,扔出车厢外,慢悠悠道:“你生气磨牙的样子真难看。”
云欢想笑一笑,却真心笑不出,勉强扯了嘴角,看上去倒似要哭的模样。
皇帝道:“别哭,朕不会将你怎样,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去哪儿也不关他的事呀!况且她要去见秦喜的事怎能让他得知。
“皇上万金之躯,如何能与民女同车。”云欢战战兢兢道。
“我乐意,别废话,去哪儿?”皇帝不耐烦了。
“回家。”云欢低下头。
皇帝伸手掐住云欢下巴,将她脸抬高,云欢不敢与皇帝对视,又低不下头,只能垂着眼帘。
“你不是约了人在云林寺见面么,不去了?嗯?”他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不去了。”她哭丧着脸,这就是皇帝的龙威吧,她居然连编个谎话也不会,脑子一懵就承认了。
“去吧,失信不好,朕正巧也要去云林寺,顺路送你。”皇帝放开手,冷冷道。
“哦。”她说不出反对的话,也不敢反对,巧吗?与皇帝同路。
“云林寺。”他一说,马车便动了,速度比刚才快多了,却很平稳,想来外面驾车人的是老手,就说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出现在在野外。
云欢低下头,心想昏君是如何知道她约了人在云林寺见面的?难道他派人盯着她?
想着便不由得抬眼看皇帝一眼。
不看犹自可,一看差点叫出来,明明匣子是放在暗格内,这昏君是怎么找到的?他正在饶有兴趣地摆弄,似乎研究怎么打开它。
云欢强忍住想去抢回的冲动,目光却紧紧盯着匣子。
“怎么打开?”皇帝突然抬眸看她,她避无可避地对上皇帝的目光。
云欢想说不知,可皇帝似洞悉一切的目光又让她哑口无言。
她接过匣子,乖乖打开,再递回给皇帝。
皇帝接过匣子,毫不客气地翻拣查看起来。
“想不到你还挺有钱的,这是陪嫁的嫁妆?”皇帝捏着一叠银票笑了。
可她想哭,确实是的,原本她的美好生活便要靠着这些钱财开始,可一切都让眼前之人毁了。
云欢咬唇不言不语,她也是有气性的。
“朕替你保管了。”皇帝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欠打。
“不!”云欢冲口而出,想起对方是皇帝,又怯怯看他一眼,生怕他动怒。
“等你入宫再交还与你。”皇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求皇上还了民女罢,民女这些钱财还要用。”云欢可怜巴巴道。
“你打算把这些钱财送与那秦家小子?想不到朕的女人心里还想着旁的男人。”皇帝真是喜怒无常,上一刻温和,此刻的语气却带着森森冷意。
“没有,民女真的没有。”云欢急忙辩解,便是有,此刻也万万不能承认。
“哦,是没有打算送钱财给秦家小子?还是没有想着他?”皇帝眯着眼睛问。
“都没有。”云欢答得很快,一副凛然的模样,“真的没有。”
皇帝瞧见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哼了声道:“你在说慌。”
“是没有。”云欢是死鸭子嘴硬,但她一定要坚持到底,她虽然见识不多,可也知道私通的罪名不能背,她以前在越州就见过女子因与人私通而沉塘,况且这是皇帝,杀死她完全不需要理由,一个不高兴她只怕就小命难保,还没有家人替她喊冤。
见面已经是错,还赠与如此丰厚的钱财,说两人没啥估计也没人信。
云欢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对秦喜愧疚,或者是同情他现在遇到难处,做生意被人欺骗,以至被人逼债要变卖家产背井离乡?
秦喜被骗也是因为她要进宫选秀,心情低落,才一时失察,她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这些话皇帝会信么?便是信了会不会恕她无罪?毕竟她已经定了要进宫,还和外男见面,皇帝生气也是正常。
不承认皇帝可能只罚她一人,承认便连累了秦喜,还有苏家。
好在皇帝没继续追问,反而倚着车壁闭起眼睛养起神来,云欢才略略放下心。
马车停了又换桥。
“上桥。”
“去哪儿?”
“看戏,不想去?”
云欢乖乖上去,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而且她在他面前允其量只是蚍蜉,现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好在他没和她挤一顶桥,让她呼吸总算觉得顺畅些,刚才她可是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
下桥时面前只站着皇帝一人,
他向她伸出手。
云欢不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的面色沉下去,他便是生气也俊得很,云欢晃了晃神,低下头,不敢再看。
一股大力扯她的衣袖,云欢还没来得及惊呼,皇帝已喝道:“闭嘴!”
云欢果然听话地闭上嘴巴,发觉自己已落入皇帝怀中,不由得双手捂住衣襟,惊恐而戒备地看着皇帝,他想干什么?莫不是要在这荒郊野外……
皇帝看见她的眼神十分不爽,堂堂天子抱她还不愿意?这是什么眼神?他是吃人的恶狼?还是随时准备非礼她的色魔?
要不是路难走,他想拉她她又不伸手,以为他乐意抱她啊!
冷冷瞥她一眼,“别乱想,就你这点姿色,脱光了朕也未必想把你怎样。”
云欢有点难堪,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如何在意,但是堂堂一个皇帝,这样直白对一个女子说脱光这个词好么。
皇帝身形一动,云欢只觉腾云驾雾般,大受惊吓,慌忙地抱紧他。
她想勒死他啊,皇帝停下,低声喝道:“松手!”
云欢方发觉自己八爪鱼般紧紧缠绕皇帝,不由得赶快松开手。
“想摔死么,攀紧!别勒脖子!”皇帝斥道。
这不对那不对,谁稀罕他抱,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云欢简直想痛揍他一顿,当然只是想想,不论是身份还是武力值,她与他都是天差地别,故此只能羞恼地咬着唇,在心里千昏君万昏君地骂。
毕竟是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被男子抱着,两人亲密相贴,云欢想死的心都有。
皇帝瞧见怀中少女眸子闪着怒色,双颊却浮着羞涩的红晕,不由得心中一动,抱着这柔软娇躯的感觉还不错,玲珑凹凸有致,果然是长大了。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流连,连动作也停住了。
好色的昏君!云欢感觉到他放肆的目光,三分愤怒,七分却是惶恐,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不敢反抗。
闭上眼睛便眼不见心不烦,但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清冽气息,似香气又似他本来的体味,笼罩包围着她,让她从未试过如此心悸心慌。
皇帝深吸一口气,毕竟还有事要办,只能压下某些气血涌动,抱着她在林间起纵,不多时已经到了预定的地方。
云欢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前面是一座竹林,一条清溪绕着竹林而过,环境甚为幽雅。
“小心,不要大声说话。”皇帝低声嘱咐。
皇帝扶着她的腰放她坐好,说话时气息在耳边拂过,她不自在地别过脸。
“别动,不然你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云欢畏高,有点心慌,不敢远离皇帝,一手本能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这样才乖。”他赞赏一句,发觉她害怕,干脆把她揽入怀中。
云欢隔着几重衣裳也能感觉到他的温度,皇帝说话时的气息又喷到她耳朵,她身体一软,瘫倒在他怀里,但瞬间便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想坐好。
皇帝却不放她,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怎么啦,脸这样红?”
云欢面对皇帝的调/戏,脸上发烧更甚,又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掉下去,便赌气把脸埋进他衣襟,心里却恨不得咬这无耻的昏君几下。
皇帝温柔地抚她的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仿佛在哄小儿,过了一会,轻声道:“好戏要开始了,你不看吗?”
云欢虽然恼怒,也好奇皇帝想带她瞧什么好戏,便调整好姿势,探头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