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顷本想着随着胎莲来个一探究竟,可被破宁拦住。
“你可别出去闯祸了,本来我就不应该带你去山谷爷爷那儿的。”他垂着头用树枝戳着地上的小土堆,一副懊恼的样子让敖顷触景生情,他想起了百七,他后来想想其实无论怎样他对于百七没有任何的敌意,哪怕容栖换血脉瞒着他,他也只是气头上,他是懂容栖意思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对了,你来浣谷是为什么,我们这里的人都想离开这里,你还削尖脑袋往里钻,真是奇怪。”破宁认为,虽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但是现在的浣谷已经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
“你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敖顷躺在草垫上,两只手枕着脑袋,这个姿势最适合他闭目养神了。
“我知道你肯定跟君抒给谷主有什么关系的,要不然你那么维护她。”破宁的语气实在太诡异,敖顷以为还会有什么想法,结果他又来一句,“其实我们大家都很想念君抒谷主的。”
“你们难道不恨她?”
敖顷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破宁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大伙儿,“这儿的人,哪一个不是曾有恩于君抒谷主的人,他很善良的。”
敖顷想了想,附和道,“也是,她走到哪里都像闪着光环的公主,在天界,她也是一个伟大的天妃。”他满眼都流露出一种骄傲自豪,作为她的徒弟,这份荣耀是至高无上的。
“天界的天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破宁激动地摇着敖顷,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敖顷非常讨厌这种晃动,大吼一声,“别碰我。”吼完人家就跑到房梁上去睡着了,是他多嘴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君抒谷主还有一个女儿,那必定要与那山谷造起反不可,更何况,他的目的是胎莲,来这儿的时候,也并没有人告诉他到底该怎么解决胎莲这个问题。
他心情有些烦躁,掏出许久未吹过的玉笛,上一次吹它的时候还是跟容栖弹琴那一会儿,他心里开始想起人间的惨象,他也还没有看见容栖如今的样子能让在乎她的人有多寒心。
回想在顷栖宫的日子,千丘顶的日子,他嘴角隐隐约约地笑容就出卖了他。
破宁看着他手中的笛子就觉得眼熟,“你会吹笛子?”
敖顷偏头,“你会?”
破宁连忙摆手,“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斯文的东西。”破宁说到斯文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笑什么,我只是看着那笛子熟悉的很。”
敖顷稍作疑惑,将笛子收了起来,默不作声,躺在梁子上作大梦去了。
梦里也有他不愿意面对的现实,背上的三鞭每到念及过往时就有阵阵心痛感袭来,若能一切重来,他哪在乎其它,这次要是梦劫后余生,他就带着容栖归隐过着自己的生活,哪怕让他抛弃所有,也就只为好好地陪她爱她。
也不知道敖顷到底睡熟了没,他嘴里总是喃喃着,吾妻吾栖。
敖顷总觉得自己爱一个人本就是意外,能够这么不离不弃一个人已经就是奇迹,有时候你并没有作好接受新事物的准备,但依旧不妨碍你对它的热衷程度,是生是死,都情愿为他断了所有退路。
自从听了骆忍的一番话,天君整天都惴惴不安,可又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沪一这几日倒是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他到觉得这么平静反而有什么问题,他心里的顾虑肯定不少,加上妖帝已经去了浣谷,该是无人再能带他回来了。
天君越想越觉得这话有道理,再找到骆忍和黛姬时,他们给出的对策就是让黛姬去浣谷,身份加冕为妖后,只要在三生石上留下他们的名字,这关系也就成立了,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出入浣谷的人。
可是黛姬也有自己的顾虑,如果敖顷在这个想法都只能在心里被自己否决,可对有私心的骆忍来说,这又是一个机会,但他这次好像身上肩负的要让他舍弃这些东西,他也是真心想让敖顷归来。
十七并不明白容栖的过往,并且作为一个晚辈来讲,他也是插不上话,可能感觉到他们做的决定是会让姐姐痛心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十七竟然有了放弃的年头,近日,他在天界待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感觉不舒服,这里当然没有人能够在意地了他,其实谁不孤单。
几个人几番讨论,最后还是那么做了,为了天下苍生,他们也并没有别的选择,沪一早就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看到他们身后的十七,这孩子到底是该带走,还是留下做个定时炸弹,百思不得其解,可现在做不得思考,干脆将十七带上,更何况,眼见着敖顷即将毁了胎莲,他当初与山谷元老商量好可该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眼看着他们准备把黛姬送进浣谷,沪一也定不住脚,得赶快通知妖奴拦着他们,或者,让祭君直接端了这九重霄。
沪一又把十七收进葫芦里,敲了敲葫芦,“你小子,到哪儿都是多余。”
一直暗中保护十七的祭池也一路跟着沪一,看他去了千古丈,而且轻而易举进入了祭君的宫殿,一路畅通无阻,又跟着进了内殿通过一扇门又怎能听到他们谈论什么,可他必须要把十七给救出来。
不过,沪一与祭君又怎么会有联系,她又进了内殿,躲在柱子后面。
祭君还吩咐了酒菜,两人交谈甚欢,可谈来谈去都是些不重要的事,好不容易听到些什么十七百七,结果被祭卒军发现,“祭池大人。”
祭君停止了谈话,“祭池,是你在那儿?”
话里的语气夹杂着嘲讽,祭池当然知道祭君已经有了疑心,只是没想到这时候沪一竟然站了出来,“祭君,这祭池可是对你衷心的很,前些日子,我拿这葫芦的十七试探她,她都坚定着要杀了十七,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可塑之材啊?”
“哦?是吗。”祭君走到祭池跟前,捏住她的下巴,“你记住了,你叫祭池。”祭君特意强调了祭字,要的就是让祭池记住她是哪边的人,祭君以为找个衷心耿耿的不容易,可不能就这样坏了她的大事。
“祭池怕沪一前辈对祭君不利,所以才……”她倒是机警,只是不明白这沪一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说帮她的话。
“护主心切,祭君倒是有个好帮手,可不像我,孤家寡人身边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沪一说得客套话中听,但她祭君是什么人物,又怎会因为几句恭维的话就顺耳了。
“倒也是。”祭君请沪一入座,“祭池,若我没听错,说是冥神骆忍那里有上好的酒酿,你且拿来尝尝。”
“是。”
祭池低着头,心里可敞亮着,祭君的路子她也是摸打滚爬出了几个意思,这无非是一场考验,或者也是一种警告,这就是猜不透祭君的地方,她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还是说就信了她。
这一场她能全身而退,少不了沪一,可无功不受禄,她又怎么知道沪一给他的这块馅饼到底是什么味儿。
敖顷这几日成天憋在君抒谷主的寝宫里,别提多烦,这胎莲一日不除,六界就越是告危,正着急着,破宁慌慌张张地找着他,“你快跟我来。”
原来是破宁以前在君抒谷主的床榻上找着了一个盒子,“这有什么?”
“前些日子,我来君抒谷主的寝宫发现了它,可这盒子实在奇怪,它根本就不能用钥匙打开,你看。”破宁指着盒子的一侧,有个很长的圆槽,圆槽的轮廓是很清楚的。
敖顷摸着这圆槽感受着宽窄程度,触感好像真的有些熟悉,“破宁,这好像是笛子的装槽。”
破宁激动道,“对啊,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他也是看到敖顷的笛子才想起来这个圆槽可能是笛子的装槽。
敖顷一想,盒子是师傅的,这笛子也是师傅给的,难道?
“你快把笛子拿出来。”
敖顷拿出笛子,比对进入,刚好合适,盒子也有了反应,盒子四周都开始裂了起来,随后盒子就炸裂开,里面有着一卷竹简。
敖顷小心取出竹简,只见竹简首部刻着胎莲心曲。随后有几行文字,但是敖顷却看不懂,破宁一看,“这是浣文啊。”
“浣文?”敖顷怎么不知道有浣文这个说法,他好歹也是浣谷的人。
“这你肯定不知道,我也是听我祖母给我讲的,浣谷的第一代谷主为了守住浣谷的一些重要文秘密常常会用特定的文字符号来记录,而这种语言只会历代谷主会。”
敖顷真想撞死,他觉得这就是毁灭胎莲的关键,“还有什么办法?”
破宁小声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祖母会。”
“你不是说只有历代谷主会。”
“谷主也可以教给别人好不好,不过违反浣谷律令。”破宁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因此受到牵连所以一直支支吾吾的,直到敖顷粗暴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老实交代。
她的祖母与君抒的母亲是挚友,两个人无话不说,甚至还传授了破宁祖母浣文,可这在当时是违背浣谷律令的,可哪里知道最后还是被发现,君抒母亲诞下君抒就被甘愿一个人受罚,将破宁祖母改头换面,最后君抒母亲被处死,而破宁祖母收了君抒母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