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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常侍逃亡覆灭 董卓急进军接驾(1 / 1)

且说就在这场屠杀开始之前……

何进再次狐疑,派谏议大夫种劭带诏书至渑池(),阻止董卓继续前进。

种劭这个人选是何进特别挑选的,其祖父种暠在董卓初起时曾为凉州刺史,董卓受过他的辟召,属于故吏。派他前去,董卓在于情于理都难以拒绝。

得到使命,种劭立即动身前往。先导官先到,通知董卓迎接。

“洒!这是何意?”董卓惊怒道,“难道有变!”

“董旻曾报,何进此人一向狐疑反复。此举必是阻止我们前行。”李儒道。

“岂可功亏一篑……如之奈何?”董卓道。

“种劭祖父曾为主公长官,主公在情理上难以不见。”李儒道,“但可暗嘱李傕、郭汜于迎接时以兵胁之,令其不敢传达。”

“嗯。”董卓依计安排。

迎接之日,董卓排下重重军士,全副武装,手持兵刃,分列两旁,由心腹爱将李傕、郭汜二人分别统领。

种劭到来,见董卓主营前陈兵两列,刀枪森立,寒光闪闪。看这个架势,对用意心下已明白八九分。

种劭视若无睹,径直往董卓主营而来。

两边虎狼军士上前阻住不让前行,掣出兵刃,面目狰狞道:“汝何等人?敢见大帅!”“还不早退,小心尔的性命!”

“大胆狗徒!”种劭大怒,厉声道:“吾乃朝廷命官、钦差天使,来此专达使命,汝等竟敢妄加阻拦,想造反吗!”

“滚开!滚开!”他呵斥着,毫不畏惧,大步流星,一路披靡,直到董卓面前,以手指鼻,指责董卓不敬抗旨。董卓辞屈,无言以对。种劭就坐着不走,看董卓下一步举动。李儒见不妙,近前对董卓耳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主公可还军暂留夕阳亭,待其走后再继续向前不迟。”

董卓点点头,下令道:“全军儿郎,即刻还军,违令者斩。”全军立刻动起来开拔。种劭这才起身返回洛阳复命。

董卓暂屯夕阳亭。李儒对董卓道:“与其这样被朝内反复所翻弄,不如争取主动。”董卓忙问:“计将安出?”

李儒道:“上书朝廷,言称清除君侧,以讨张让等。来它个名正言顺、勤王之举,谁敢阻拦。”董卓大喜,由李儒亲自代笔,上书曰: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臣辄鸣钟鼓如洛阳,即讨让等。”

递上上书后立即起军,只望洛阳而来。

到了位于西面、紧邻京师的新安(今属河南洛阳)。李儒又对董卓道:“儒料城内不久必然大乱,万事时为先也,为主公大业想,必要抢得先机——主公可将大部人马留屯于此,只带三千人马入洛,伺机夺取;同时再上书一封,为主公行非常之举以为宣扬造势。”

“甚好!”

董卓于是再上表曰:“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并据州郡,一书出门,便获千金,天下膏腴美田,皆属让等,至使怨气上蒸,妖贼蜂起。今臣将士不肯渡河,皆言欲诣京师先诛阉竖,以除民害,从台阁求乞资直。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臣再请除让等,以清奸秽,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董卓教打起“勤王”、“诛奸”两面大旗,统凉州三千铁骑入洛而来。势将掀起惊天波涛!

董卓未到,洛阳城中已然大乱一片:何进被谋杀;袁术烧宫;张让等人挟持皇帝、陈留王出逃宫外;何苗身死;袁绍又将宫中所有大小宦官血洗殆尽……

董卓开到显阳苑,远远见到城中火起,知道有大变,忙引兵以最高速度行军急进。“行得迟者,斩殆尽!”先到了西门。

“兄长总算来了!”董旻早已盼候多时,接到董卓,“何进、何苗已死……”正要将形势情况简述一遍。

董卓打断,直问道:“今皇帝何在?”皇帝才是重中之重,只要皇帝在手,谁就有最大的发言权!

董旻连忙告知。“叔颖且周旋住二何部曲。”得知皇帝去向,董卓道,“吾这就向北,前往北邙寻帝!”

宫中臣僚,只有卢植出来,步行追击。

卢植将何太后交由曹操安顿。

曹操一边安置惊魂未定的何太后,一边呼吴匡保护何进家属。

何进儿媳

却说河南尹王允一直密切注意洛阳城中,见火起四乱,立即率部前来。

“皇帝何在?”王允一到,不下马,急问留守城中的自己部署、中部掾闵贡。

“让等挟持皇帝、陈留王逃出宫,往北邙山而去。只有尚书卢植追去。”闵贡回道。

王允得悉,撇下闵贡,立即率人马去追。

“不可让卢植赶上。驾!驾!”直追到北邙山,没有寻到,又继续向北追——王允骑射功底深厚,张让等人又皆步行——终于在北邙之北、孟津西北的小平津赶上。

小平津渡口的桥上,张让等一行人正在渡河。

王允看得分明,厉声喝道:“贼子竟敢劫持帝王!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张让吓了一跳,几乎跌落桥来,回身一看,竟是自己当年陷害、九死一生的王允。他强作镇定,对段珪道:“你去和他理论,拖延一下。我带陛下殿下先走。”

段珪往王允而来,作揖道:“王大人何必苦苦相逼?现在帝、王皆在我曹之手,大人如现在弃兵从我等而来,不失再造社稷之臣也。”

“都这个穷极时候,还想跟我做交易!”王允心中不屑而愤怒道。

“吾可自为再造社稷之臣,岂用汝等阉党老贼教之!”操起家传宝器鹊画弓,搭起一支名贵雕翎箭,一箭直朝段珪射来。段珪啊呀一声,中箭翻落河中而亡。

张让正往前走,吓得惶恐惊怖,呆在原地,不敢再移动。

王允对张让厉声道:“汝以阉官之隶、刀锯之贱,越从污泥,扶侍日月,卖弄国恩,阶贱为贵,劫迫帝王,荡覆王室,假息漏刻,游魂河津。自亡新以来,奸臣贼子未有如汝者!”

“今不速死,待吾射杀乎?!”

此时,张让知道已毫无退路,他彻底绝望。对着少帝、陈留王跪下,悲泪纵横,“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殿下自爱!”说着,磕了两个头,身投湍急的激流。其他几名剩下的十常侍巨宦,也跟着仿效,纷纷投河而死。只留下几个水圈涟漪,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世间不复再有“十常侍”,自东汉中期以来,绵连一百余年的宦官之政,彻底断绝。

“‘臣等殄灭,天下乱矣。’为何如是说?虽听闻张让为恶不浅,但人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人此语究竟有无深意?……”张让临死前的话,让陈留王刘协思味,突然身旁哇呀一声哭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眼前发生的一连惨烈变故,让少帝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对尚年幼、居于深宫的他来说,并不能认识到宦官的肆意酷烈,这些人不过是自己近前服侍、平素朝夕相伴的内侍之人,如今全悉霍然横死。少帝不解、恐惧之余,立感无助。

“陛下。”刘协拽着刘辩的衣角,“陛下,现在事况不明,未得真实,不可于此久留。”

刘辩这才收住泪,巴望着小自己五岁的皇弟。

“我兄弟且速离去,另寻活路。”

此时天已近黑,刘辩忧道:“路暗难行,如之奈何?”

刘协将自己的衣带与刘辩的衣带相结、系实,“这样就可以了。”说着,走在前面,牵着刘辩,兄弟俩继续向前而行。

“陛下、殿下,何往?”身后远远王允喊道。刘协不回顾,只顾往前。

桥面窄小,容不下人马通过,王允只好饶河,另寻觅他路迂回。

两兄弟上得岸来,眼前尽是荒草,满地荆棘,不见行路。“我命休矣!”刘辩仰天悲叹。

刘协道:“陛下勿慌,近水之地,夏秋多有流萤聚集,待臣弟一试。”说着,用脚蹚着前面的草丛,果然,一群流萤惊起,霎时千百成群,光芒照耀。

刘协欣喜道:“此天助吾兄弟也!”两人就随萤火而行,渐渐见路,只在草莽荆棘路中艰难前行,行至四更时分,锦衣玉袍尽被荆棘划破,露水又下,浑身沾湿,腹中饥饿,两人想哭又怕人察觉,只得含泪吞声。

就这样,一帝一王,搀扶着,一步一跌,又行了数里,到了五更时分,终于靠近民居。两人实在足疼不能行,就卧于一所庄院前的草堆上。

且说这家庄主,近日正忧虑洛阳城中形势,特别今夜,隔岸见到火起,极为担忧,难以入睡。深夜仍放心不下,就起身披衣,掌灯出户查看,来到院前,忽见两个少年,正卧于草中——虽然浑身泥水,衣衫划破,但却穿戴富贵,结束非俗,绝非出自寻常人家。庄主大惊,高举灯问道:“二公子,谁家子也?”

少帝吓得伏身低头,不敢应对,陈留王见其人年约五十多岁,面容正善,气度端庄,起身以手指刘辩明言道:“大汉皇帝在此,吾乃陈留王也——洛阳宫中大乱,吾兄弟被十常侍劫持,夜来逃难至此。”

庄主闻听,急拜倒在地,“陛下、殿下在上,臣乃前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也,因见朝政不明,躬耕垄亩于此。”

“没想到事态竟至如此!”崔烈心道。“请容臣救驾。”说着,崔烈起身,将少帝、陈留王扶进庄内,跪奉饮食。

正在饮食间,忽然庄外人喊马嘶,嘈杂有人来。崔烈连忙示意两君藏于内室勿出,就取下墙上挂的宝剑,出户查看。

只见户外人马林立,各举火把照崔烈。“前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在此,汝等何人也?”崔烈按剑喝问道。

闻听,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施礼道:“原来是崔大人,失礼了。吾乃河南尹王允——宫中遭难,张让等贼挟持圣上与陈留王出逃,被吾追上,让等俱已死,惟陛下与殿下走失,允急来寻至此也——不知崔大人可曾……”

崔烈已听明,喜出望外道:“来得正好!来得正好!陛下、殿下正在吾庄中!”说着急转身朝户,兴奋地大叫:“陛下、殿下,事安,可还都矣!”

少帝、陈留王亦惊喜交加。崔烈入户,扶着他们出来。见了王允,君臣相抱痛哭。

“陛下、殿下于桥上何去速也!教臣好寻!”王允拭泪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请陛下、殿下立即还都。”

王允命人找出两匹良马,一匹少帝独乘,一匹崔毅与陈留王合乘。立即起行。

行不到三里,袁绍、袁术、曹操各率兵与卢植及众卿赶到,接着王驾,又是涕泪痛哭,“使二主上蒙尘,臣等之罪也!”袁绍下马纳头拜道。

此时已至平明,天光放亮,人众从从,簇拥着一帝一王,浩荡只望洛阳而来。

“等到了洛阳,一切便从此我说了算。”袁绍心中得意道。

刘辩暗舒一口气,解脱道:“终于安矣。”

刘协的情绪也和缓下来,然而他并不放松,一路回想着整个事变的经过,努力拼出经纬。他仍对张让临死前的话疑问不解,又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不祥之感的隐忧,萦绕着他那早慧的心。

先是,洛阳童谣唱道:“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芒。

一行向南行,返至北邙山坂下。

忽见前方尘土遮天,旌旗猎猎,不知何处一支猛师,汹汹直冲过来,横在当前。百官皆失色。特别少帝,见内中很多军兵面貌迥乎中原,极为凶恶,杀气腾腾,恐怖至极,不禁浑身战栗,竟吓得哭泣起来。

袁绍镇了镇,骤马向前,叱问道:“何人敢拦圣驾?”

对面绣旗影里,飞马闪出一将,年约五十,身高体壮,肌肥肉厚,面阔口大,浓髯刚须,一双眼桀骜凶悍,寒光逼人。

来者正是董卓。袁绍心中暗笑道:“大事草定,这里已无需用你,也来凑热闹。”正待要言,董卓不顾袁绍,环顾众人,厉声直问道:“天子何在?”群卿竟然被他的气场慑住,罔知所措。见无有应对,董卓又再次厉声问道:“天子何在?”

卢植见是董卓,上前严厉斥责道:“大胆董卓!朝廷在此,汝一外郡牧使,来此跋扈作甚?不得无礼,快快避让!”

这下公卿们也跟着一起呵责道:“何不却兵!”

董卓见是卢植挑头,立刻想起讨黄巾时彼此之间的过节,大怒,骂卢植道:“洒!昼夜三百里来,何云‘避’?!——汝何人也,我不能断你头邪?”又手指卢植身后的一群公卿,驳斥道:“尔等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国家播荡——何却兵之有!”

正僵持间,一匹马上前,马上一老者,身前一少年,少年毫不畏惧,勒马向董卓前,叱问道:“来者何人?”正是陈留王刘协。

董卓观察少年,见虽年幼,却容止端庄,沉沉有度,镇定从容,并无惧色,心中不禁大为称奇。

“并州牧董卓是也。”

“汝来劫驾耶?保驾耶?”

“这……特来保驾。”

“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为何不下马?”陈留王指向少帝。

董卓大惊,连忙下马。身后的三千人马也跟着翻身下马,跪于道旁。

董卓径直来到少帝面前,行参军礼,“陛下令常侍黄门作乱乃尔,以取祸败,为负不小邪……”接着问起祸乱的由起经过。

少帝战皇,讲论无序,语不可了。董卓又问向陈留王,刘协言语清晰有络,问答自初至终,无所遗失。董卓由是愈加惊奇,“谁想王竟远胜于帝焉!”

董卓转而佯怒崔毅道:“王者尊驾,岂可屈就。”说着,向后一招,李傕、郭汜二人共牵一匹良马来到近前。

董卓朝刘协伸出双臂,“从我抱来。”就从崔毅怀前取下陈留王,抱在己方的马上,由李、郭二人共牵缰绳,侍候在前;后面又上来樊稠、张济,护卫左右。

这一切,直看得在场群臣无不目瞪口呆,听任董卓摆布。

就这样,由董卓“接驾”,护送还宫。

董卓气势矜人,俨然再造社稷的元勋。

“董卓竟能如此旁若无人,行自己所想行!”王允心中道。

“董卓,不是我袁家的门生故吏吗,他,这是……想干什么?”袁术心中道。

“董卓,莫非想要……他真的敢吗?”曹操心中道。

“事已至此……”袁绍心中道,“先奉安回宫,再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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