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三国志 > (二)盖长史勇对叛军 太史慈独退群贼

(二)盖长史勇对叛军 太史慈独退群贼(1 / 1)

且说叛军已达十万,在凉州如野火一般一路蔓延,猛炽地吞噬着面前的一切……

而此时凉州的治所冀城(今甘肃甘谷),却出奇地宁静。

“贼寇进犯金城,形势危急!请刺史大人即刻发兵援救,否则……”

“否则怎样啊?——”凉州刺史左昌端着名贵的玻璃酒杯(当时而言),一边透过透明的杯子,观察着跪倒在自己跟前的这位长史(秘书长),“唔,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也是个人儿,可怎么偏偏就如此泯顽不化呢。”他心中嘀咕道。

“否则下一个便是冀城,整个凉州休矣!”——冀城正当金城郡下冲的天水郡,同时也是郡治所。

“金城太守陈懿不是已前往贼寇处谈判撤军了么?以陈太守之口才,想必不在话下。”刺史不紧不慢地道,继续玩弄着酒杯。

“陈懿有口才不假,然而固非西土人士,又素无名望——吾积祖凉州,深知西州之人,无论胡汉,唯敬服有实力、名望者耳,更无其他。”长史坦言道。

“陈懿只会凶多吉少,万万不可指望。刺史大人如不现在立刻发兵援救,整个凉州危在眼前!”长史又再请求、强调。

“不用。”左昌语气冷淡,轻声说道,仿佛眼下万分紧急的情况不是出在近在咫尺的临郡、自己负责的凉州,而是发生在万里之外,毫无瓜葛。

“刺史不可一再犯错!”见此,长史愤而起身,高声道。

“够了!”左昌听到这句所指,放下酒杯,满面怒容道,“盖勋,你放肆!”正待发作,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面色平缓下来,阴笑道:“我听说你曾经劝过前任刺史:说这养猎鹰,为的是用来捕捉猎物,绝不能烹杀(见《前传》)。本刺史现在恕你冲撞官长之罪,且去阿阳(今甘肃静宁)屯扎,防备贼寇吧——也好来证明一下你这只猎鹰的实力和价值。”

盖勋睁大双眼,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决定,竟然出自一州最高长官之口。

看着这位不驯服下属的惊讶表情,刺史十分得意,“别担心,我会叫上两个人陪你的。”说着,左昌不再说话,冷冷、狠狠地瞪了一眼盖勋,起身佛袖而去。

只有那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折射着他那扭曲的身影。

凉州刺史左昌将长史盖勋,与从事辛曾、孔常打发到天水以北的小城阿阳别屯,同时只配发了少量的兵士。原来盖勋先前曾举报左昌贪污军粮,左昌为此怀恨在心,只是因为盖勋在凉州甚有人望,不便对他公然加害;其他二人也是左昌平素所厌恶之人。贼寇当前,把他们打发出去,并且只给少量兵力,正是为了借刀杀人;即便不死,也可以作战不力为名加罪报复。

很快消息传来,果不出盖勋所料,陈懿被叛军杀死,金城郡被占领。旋即,北宫伯玉、李文侯遣大军直下,直将冀城团团包围。

左昌这时才大惊失色。他毫无准备,顾不得颜面,只得紧急向阿阳求援。

派出的使者从层层包围中脱出来,舍死奔到阿阳;拜见镇守主官,刚要张口陈情,盖勋道:“不用说了,冀城被围了。”

使者道:“刺史还请三位大人火速前往救援!”使者机灵,特意将“命”说成“请”。

辛曾、孔常两人知晓来意,愤然不平,怒火连连,嚷道:“把我们赶到这里摆明受死,现在这个节骨眼却想起我们!竟然还有脸来求!坚决不去救姓左的!”

盖勋见二人如此,怒道:“糊涂!今日事乃国家之事、凉州之事!岂能以私废公?!”

“我们要救的是凉州!非是什么人!”

二人这才猛省,极为惭愧,一起单膝着地,拱手道:“愿舍死随长史救援!”

盖勋与二人当下带上全部的少量兵士,立即赶赴冀城。

在冀城郊外正与叛军对面相遇。

盖勋一见,毫不退缩,纵马向前,单骑向面前乌压压一大片叛军大声叫道:“凉州长史在此!领首的出来见我!”

当中一人闻听惊呼道:“盖长史!”

盖勋循声望去,见对面一人年约四十出头,身板坚实,留着神气而威严的胡须,双眼深邃中不时透着闪光,看样貌举止显得颇为沉稳,但内里却透着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桀骜与自肆——他身披宽大的黑色披风,一手扶着佩刀,正催马向前。

盖勋发现原来认得此人,对他出现在叛军中,颇为惊讶。

眼前的此人正是西州名士韩约。韩约正为金城人,自祖上起便世代为凉州大家豪族;韩家经营酿酒、畜牧、营造。周遭羌人多酗酒,又靠畜牧与汉人交换边贸为生,而凉州的汉人更是少不得马匹,韩家据此在汉、羌之间开有互市,因而颇累积下资财。两族时有纠葛,韩父善于调解纠纷,处事公允,因而在远近汉、羌人中都颇有威信与影响力;后被推为孝廉,与曹操同年期,但之后并未出仕。独子韩约在长成后成为官吏,为郡从事,久在凉州官场,因此与盖勋相识。(相关情节详见《前传》)

“文约,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盖勋惊讶之余不解道。

“唉,一言难尽,约被伯玉、文侯挟持,以为西州名士,颇有名望,有所号召,特委以军事。现正……”韩约说明情况遭遇,可虽是当初出于被迫,听他的用语、口气,却和叛贼之间很是亲近、信赖,甚至透出一种自得。

“别说了,文约,现在还不晚,前番被迫失身为贼,切莫一误再误!”盖勋打断他道,“速下马随我反正。”

韩约就于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状,出示盖勋道:“晚了,约已被作为要犯通缉,已无回头之路。”——那纸状正是通缉他的通告,上面写着“得韩约首级者,封千户侯”。

“既然得我首级者都封千户,何如我自己争取一下万户侯。”

将纸状小心收好,塞回怀中,仿佛那不是耻辱的通缉告示,而是光耀的升官任命书状。

“世间已无韩约,只有韩遂。”他淡淡却是决然地说道,那正是他给自己改的新名。

盖勋顾及不到他起的变化,一味恳切劝道:“改名不重要。现今只有立功补过、将功折罪可行……我也会为你争取……”

“将功折罪,呵呵,之后又能怎样呢?”韩遂冷笑道。

“公忘了和公同为敦煌郡人的张奂大人么?”(情节见《前传》)韩遂道,“张大人身为‘凉州三明’之一,威震西州,为朝廷平乱保土,功盖天下,有汉以来,无人可及,可仍被视为‘次类’(二等公民),念功方特许其迁往内地,且整个大汉仅此一例——朝廷对我凉州素来不公,至于对那些羌胡更是……”

“像张大人这样西州之人能做到极致的尚且如此,何况我等——倒不若这样自雄来的自在。”

这番话令盖勋沉吟无语。

见盖勋缄默,韩遂心思一转,突然想起什么,对其言道:“不过,今日之事,看在与大人有交,同是州里的份上,我会力劝伯玉等解围。”说着,转身引军离去。盖勋看不到他背对自己时脸上浮现的得意冷冷笑容。

辛曾、孔常见盖勋不语,忙上前请示道:“敢请长史下步打算。”盖勋这才道:“尔等不敢把我怎样,我就在此观候动静,看其是否真的撤去。你二人可寻找打探护羌校尉下落,有消息速来报我。”二人领命而去。

且说韩遂将大军后撤,自己回叛军主营,见了北宫伯玉、李文侯,直道:“两位大帅,眼下即使攻下冀城,并无好处。”

自韩遂“加入”以来,两人对其极为信赖倚靠,听得此言,非常讶异不解,忙问为何。

“不过仅仅增加一座城池而已……”韩遂道。

“冀城可是整个凉州的治所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正因为此,对我们来说才无意义。”韩遂从头解释道,“从前我在洛阳时,听闻朝野之中有‘凉州废止说’,认为凉州本偏荒之地,无甚优资,且自本朝以来叛乱颇多,耗费军资甚巨,朝廷因此负担极重,唯有向内地追加赋税转嫁,这又加重了内地不满,引起叛乱;更不消说极为牵耗军力——总之对朝廷而言可谓得不偿失,故而有些大臣主张不若索性放弃凉州。”

“现在若拿立刻下冀城,成为既成事实,正好推动此种主张实现。”

北宫伯玉、李文侯两人仍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如此,整个凉州归我们岂不正好?”

“非也!”韩遂道,“凉州早晚是我们的,但不是现在。”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你有见识,我们都听你的。”

“现在最该做的事,是引兵向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的合称,即关中地区),兵临故都长安,引起朝廷对我们的重视,同时展现实力——让它承认我们是西边最有力者。”

“我们有能力却不取冀城,也是为给朝廷留个台阶。只有这样,以后西边便是我们说了算,想提怎样的要求便可,朝廷只能满足。如此不必凡事厮杀,保有实力便能得到一切。”

“深远。佩服!我们能请文约来真是幸运!哈哈哈。”两人大笑道。

哪里注意到韩遂嘴角悄悄挂起一丝剑锋一般的冷峭之笑。

“下令,全军开赴三辅!”

叛乱大军果然离开了冀城。

盖勋又怎知这其中的真相。正庆幸间,辛曾、孔常返回。

“大人,探得消息,护羌校尉正被先零羌包围在狐槃(今甘肃天水甘谷南)城中。”

“快去解救!”盖勋马不停蹄,立刻前往。

盖勋领军进入狐槃,却见城中空无一人,更寻不见官军和先零羌。正在焦急间,忽见正西偏南方路边一房舍前有一汉家男童,年约七八岁,正趴在地上兀自玩耍。盖勋连忙上前。

见军众人马滚滚前来,男童站起身,却并不惊慌害怕,也不躲避,反而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盖勋翻身下马,来到男童面前,蹲下身问道:“小弟弟,为何独自一人在此?甚为危险——大人们呢?”

“大人们都躲兵祸去了。男童答道,“我想在走之前喂饱我的火鼠,可是它老不吃……等喂完了,大人们都已经走了。”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找个安全地方躲避起来呢?”

“这里是我们的家,躲在哪里以后不是还要回到原地么。”

盖勋不知该如何应答,他接着问道:“那你可看见官军与先零羌否?”

“看见了,在那里作战。”

“在哪里作战?”

“我带你们去吧。”说着,男童自己走到盖勋的马前,一手抚着马的脖颈,回身看着盖勋。

盖勋走上前,将男童抱上马,坐在鞍前……

在男童的指引下,盖勋果然找到作战的所在——远远望见无数的羌人部落快骑将一群汉军包围,正在厮杀——汉军旗号上正绣着“护羌校尉”。

盖勋看得分明,连忙下马,接着伸出双臂,示意男童下马,男童却有些恋恋不舍之意。盖勋见事急切,连忙将男童抱下。

盖勋环顾四周,见西南方不远处有一处土丘,便指着对男童道:“小弟弟,你可于彼好好躲避。等下我再来接你,送你回去。”

男童看到土丘,高兴地奔跑着过去,一边嘴里嘟囔着,“不用了,我认识路呢。”

“这……好吧。”盖勋眼下顾不得许多,立刻回身上马,正要往前冲杀,突然想起,朝向男童的方向,喊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囧。”男童答道,说着,张口蹙眉,做了个鬼脸,伏下身来。

盖勋见男童藏好,抽出兵刃,催动马,“盖勋来也!”率众人朝羌人快骑大喊着杀了过来。

羌人听到,纷纷放下眼前的护羌校尉,来战盖勋。

羌人人多,盖勋人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犹豫,拼死相战。直到最后战至不足百人,盖勋自己也身被三创,犹自奋战。

辛曾、孔常二人见状劝道:“长史,不如先退。”话音未落,一箭射来,正中盖勋坐下马马眼,那马立时扑倒,将盖勋掀翻在地,盖勋本就身带重伤,这一下更让他无法起身,就对二人指着道边的路牌道:“我死,就将我葬在此处!”一面面向前,稳稳坐在地上,指挥众人继续拼杀。

众羌兵见盖勋负伤落马不能动,纷纷围拢上来,举起手中的兵刃,闪着寒光……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战马嘶鸣,只见一骑从众羌兵身后跃冲上前,马头一调,横挡在盖勋身前,马上一将,举手中弯刀,面朝正欲扑上前的众兵拦道:“助手!盖长史这样的勇士,尔等要是这样杀他,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众兵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头人、先零羌首领滇吾。

盖勋毫不领情,仰头朝他骂道:“死反虏!你怎知!快来杀我!”

羌兵闻见,人人面面相觑,无不被震撼。

滇吾不动怒,跳下马,亲自让与盖勋,盖勋头偏向一边,不理睬;滇吾再三劝说盖勋上马,盖勋始终不肯。

滇吾无奈,朝后招招手,几个羌兵上前,将盖勋架起。

辛曾、孔常连忙也过来搀扶,滇吾对二人由衷叹服道:“盖长史义勇壮烈,我羌人服他!不想与这样的汉子交战!”

说着引军离去。

盖勋不顾伤痛,立刻指挥众人接上护羌校尉等人,整顿齐人马,一起回冀城而去。

一幕幕的全过程,都被躲在土丘后的姜囧亲眼目睹,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心中,自此挥之不去,直至……

却说玄德随都尉毌丘毅,一行往丹阳郡募兵,这日行至徐州下邳国(今属江苏北部)境内。

出身北方的玄德平生第一次南行,见其地丘陵散布,水网交错,暖风和煦,花木繁茂,煞是怡人。往日压抑的烦闷为之一扫而光。

“好一片地,真想长居于此啊!”他不由口由心出。

“大哥,以我看这徐方靡靡,总不比北方劲朗,恐非吾等久居之所。”关羽眯着眼,却道。

“你呢?翼德。”

“啊?大哥,俺不知道啊。”张飞才回过神来,“俺这一路都在想这丹阳兵有何了得,有多厉害。”

“啊,吾忘了介绍。”毌丘毅听到道,“这丹阳一带,处山势险要之地,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因此可为精兵,只是……”

“只是为何?”张飞抢着插问道。

毌丘毅毫不在意,“只是是群纯粹的雇佣兵,听说一向不重信义,唯靠钱物维系,而且要价很高。”

“这不,大将军因此特命携重金前来。”毌丘毅说道。

“无信义?哼!”关羽闻听不屑道,将头转向前方。突然望见远处有大批人马,尘嚣甚上,正直朝己方一行汹汹而来。

这批人马打着奇特的旗号,黑底上面绣着一只狰狞古怪的白虎。

关羽看得真切,“大哥,前方来者不善!”

玄德也注意到,果见来者不善,充斥着邪邪的贼匪之气。

“一定是山贼!”大家想着。

毌丘毅见状连忙吩咐近前的两个手下,“你等速去拦阻他们回避!”

“是!”两人打马奔上前,一边高声喊道:“喂,你等是何处人马?朝廷大将军钦差在此,莫要冲撞,还不速速闪开道路!”

“嘿嘿,老子等的就是朝廷的钦差!”为首之人得意地笑道,说着扬起手。

“大胆!无礼!”两人刚要再说,两支箭直射过来,一支正中一人喉咙,一支正中一人胸腔。两人猝不及防,瞬时落马而死。

远处的刘备兄弟看得真切。

“大哥,看来真的碰上山贼了,一定是为金帛而来!”关羽道。

“大哥,还等什么?干吧!俺的手早就痒痒了!”张飞也道。

玄德看向毌丘毅,他点头,一边喊道:“全体,保护金帛,迎战山贼!”

对面的山贼大军加速直冲过来。

见他们人数众多,数倍于己方,关羽、张飞两人默契地看向对方,彼此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如雄鹰分开两翼,一齐挥手中兵器,从两侧包抄杀来。

玄德也掣出双股剑,向前,护挡在毌丘毅前。

刚刚还在得意的贼首,忽见两个猛士无比生猛、毫无畏惧地单骑冲了过来,先吃了一惊。连忙招呼手下,“向前,向前,快给我往上压!”

大批贼军步骑,黑压压地压了上来。

两人毫无半丝畏惧。

张飞更是兴奋地道:“对了,这样人多一点才够过瘾!”

接战!众贼哪里是这两只熊虎的对手,只要是近前的,碰一个死一个。两人一通猛杀,将山贼队形冲破,贼众大乱。

玄德在后看得真切,朝后用剑招道:“趁现在,随我冲上杀贼立功!”众人呼喝着随刘备杀来。

关张冲入阵底,见到为首之贼,旁边还有一副首领相随。

张飞看得明白,大声道:“二哥,你是兄,大的让给你,小的留给我!”

“嗯!”关羽道。

两人挥青龙偃月刀,挺丈八蛇矛枪,各朝两贼首冲来。

二贼首胆寒力怯,料难抵挡,不敢接战,掉头只管往斜刺里奔逃。两人紧追不舍。

此时玄德带众人冲杀过来,奋力将路前的贼众杀退;贼众又不见了首领,纷纷向东南方溃逃。

玄德正欲追赶,忽然东南方正面一声马啸,一人一骑而出,横亘在路中间,面朝北而立。

玄德连忙止住,放眼观瞧,见此人不过年约二十上下,血气正刚,身长约七尺七寸,修挺健拔,身骑白马,缳披银甲,衬底红袍,金枪横持,左右挎两张弓,带两只箭壶,面目轩昂,身姿矫健,特别背后分别斜插着两支短戟,远望恰如两只短翼,尤为引人注目——端的煞是威风、飒爽。

玄德目睹,不禁心中暗暗称奇。

见有人遮断去路,贼众隆隆奔那人而来。只见那将从容将手中枪插在地上,取弓搭箭,朝向前而来的贼众便射,箭无虚发,贼众纷纷应弦倒地。

贼众不再直朝过来,挪动着将此将徐徐包抄,直至围成一圈,将其置于圆心,却并不敢向前冒然冲杀。

那将毫无惧色,也不挪动,就立在核心。

“哇呀呀。”不知哪个贼子先喊叫着冲杀过来,贼众纷纷一起围拢向前,将圈子收拢。见贼众都围了上来,那将施展神技,左右开弓,向四周围转着圈而射,箭到人倒,伴随着噔噔的弓弦声和嗖嗖的箭飞声,贼众一片鬼哭狼嚎。

见箭射尽,那将猿臂轻舒,将插在地上的枪提起,跃马挺枪,又向四处冲杀。贼众至此完溃,只有扔下兵刃四散而逃。

那将见此,冷笑,也不追赶。

玄德连忙催马向前赶来,见了那将施礼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那将回礼,道:“吾乃东莱(今山东烟台、威海一带)太史慈,字字义,自吴郡而来。”声音高澈有力,颇有气势。离近,玄德更注意到,他有两撇浅浅的美须髯,更显仪容出众,洒脱非凡。

“幸会英雄,我名刘备,字玄德……”玄德也介绍起自己来。

正说话间,关张二弟赶到。

“诶,大哥,那为首二贼厮熟悉这带地形,七拐八扭,被他们甩丢了。”

“无妨,料他们再不敢前来送死。”刘备道。

伸臂指向太史慈,对二人道,“二位兄弟刚才未见,多亏此位壮士出手,一人独退众贼,神射无双,又是好枪法,一骑当千。”

三人互相抱拳相见。

“哦,对了,不知壮士因何来此,像是很熟悉这伙贼人。”玄德突然觉出,问太史慈道。

太史慈笑道:“贤君所说不假。此伙山越(盘踞在东南部和南部山谷中的百越族)贼人经年盘踞于吴郡(今江苏苏州一带)山谷,为首者名严虎,诨名‘白虎’,就以白虎为帜,屡在扬州、徐州一带作乱。慈向日在吴地游历修行武艺,曾遭遇过此伙贼人犯迹,誓为剿灭,只是碍于山谷腹地未能遂愿。这次探得白虎贼来此平地作恶,遂追踪至此,恰好赶上。”

“真是豪胆!”玄德赞道。

“我等正是朝廷委派,往丹阳招兵而来。”刘备也说明此行。

“丹阳兵,怪不得,想必贼众早已得知君等携带金帛颇多,故而专在此劫持。”太史慈道。

太史慈向刘备及关张抱拳道:“诸君,贼已退散,慈日后再与之决战。某还有事在身,请恕就此别过。”

玄德见太史慈如此英武非凡,有些不舍,道:“不知子义此行所往?”

太史慈坦然道:“实不相瞒,接到太守相邀,回故郡赴任郡吏。”

“原来子义高就,祝早日功成名就。”

“多谢。”太史慈道,“刘君,徐州一带凶险,不可久留。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嘿,没看见你使枪,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上阵耍耍哦。”张飞爽朗直率地对太史慈道。

“一定。”太史慈朝张飞笑道。

说着,飞身上马,直往青州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玄德仍啧啧称奇不已。

“真是花一样的男子。”

有吟唱从这位武人的身后传来。

“丈夫处世兮,提七尺剑兮,升天子之阶,壮志以酬兮。”

忽而一只乌鸦朝歌声的方向飞过,只在太史慈头顶斜上方的高空呱噪,太史慈信手抄起一张弓,高高举起,并不抬头看乌鸦,更没有箭在上面,就这样手搭在弦上,作“空弓盲射”,只听弦响,乌鸦呱地一声坠下。太史慈毫不在意,咔嗒一声,将弓稳稳而准确地掷回弓鞘,纵马继续向前高唱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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