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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王允双重获 得书遇貂蝉(1 / 1)

当皇甫嵩、朱儁击破豫州黄巾军主力后,二人转战他地,豫州零散黄巾余党的剿灭和招降就交由州刺史负责——毕竟豫州离京师最近,只有彻底肃清无虞,才能保皇室与朝廷安全放心。

此时的豫州刺史正是时年47岁的王允,字子师。黄巾爆发时,身为侍御史的王允在上书朝廷,要求解除党禁,言辞颇为激烈。灵帝虽然已经同意了最早由皇甫嵩提出的解除党禁的建议,但看到王允奏书中称如果不立即解除党禁,朝廷很快将亡的字句,十分不快。

灵帝问身边伺候批阅奏章的中常侍张让。

“这个王允是何人?”

远在灵帝之前的桓帝朝,早在18岁出道为郡里吏员的时候,王允就敢于捕杀危害县里的小黄门赵津,因而得罪了宦官阶层。

张让知道皇帝的心思,又想正好趁此机会,将王允推向战场,希望借黄巾之手将其杀死,于是忙道:“陛下有所不知,王允早年在郡里为吏员,以执法严厉而知名,‘三公’以为其人可用,共同征召,最终为司徒府侍御史。此人一向刚烈,但有心为国,忠于朝廷,又有大志节,好立奇功。当下黄巾贼起,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将其出任地方,一显身手……啊,老臣多嘴,死罪,死罪。”

“诚如爱卿所言,当有一试。”灵帝应道,心想:眼不见心不烦,这样讨厌的人正好打发到前方做点实际的事情。

张让暗自窃笑。他没有料到自己很快就要因此付出代价。

于是,任命下来,王允为豫州刺史,立即赴任,负责剿灭、安抚地方的黄巾残党。王允辟豫州颍川知名士族荀氏家族中号称“荀氏八龙”中最优的才俊、56岁的荀爽字慈明,和孔子二十代孙、青州鲁国人、31岁的孔融字文举,二人为从事,随同奔赴豫州。

王允年轻时便文武双修,勤习骑射。他亲自带领豫州州郡的地方官军扫荡散落各处的黄巾别动队。

孔融为人豪放爽朗,有气度,口才过人,王允便委派他招降四处的黄巾残党;荀爽处事紧密细致,王允便让他负责具体的接收登记事务。

孔融为人落拓不羁,极好饮酒,这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对荀爽说:“唉,累死了,今天又招降了好几批……依我看,黄巾就该灭……因为……他们竟然不饮酒。”原来,担心“有力之士”加入黄巾军,官家故意谣传太平道禁止饮酒,因为所谓“有力之士”者,多能饮酒。

荀爽正埋首收缴的大量黄巾文书资料之中,仔细整理,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卷刚展开的密函之上,密函中的内容足以触目惊心、石破天惊——原来这是一封以张让宾客的身份与黄巾之间绝密交通的书信。信中首先感谢黄巾承诺保护张让在地方上的私产;接着极尽谄媚之能事,对黄巾极度吹捧;并声言愿意早日侍奉,随时尽绵薄之力为回报。

皇帝身边的亲信大宦官竟敢背地与贼寇私通!

荀爽看罢立即将密函捡出、封好,只等王允回来汇报。

此时王允正率豫州官军在外,清除分散在四处、尚在抵抗的小股黄巾散兵游勇,以及趁乱作恶、浑水摸鱼的游民。

遍地是硝烟、残壁、瓦砾。

时下,王允率队骑马经过一处烧毁的黄巾营寨,正环顾四周巡视,突然嗖地一声,一支冷箭从烧塌的断壁残垣后射出,正中王允身旁的一个随从,随从立时倒地而死。

王允大怒,大喝一声“泼贼!”,立即从箭囊抽出两支家族私制的雕翎箭,同时搭在弦上,挽弓,朝传出箭响的地方射去。

雕翎箭不同于一般的箭支,它的箭羽由上好的金雕羽毛制成,不仅飞行速度快,而且能确保飞行的轨迹非常平稳,不会偏离目标。

王允出身并州祁县世代冠盖郡县的大族王氏,家族煊赫殷富,因此用得起这种名贵的利器。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头裹黄巾的人身中两箭,翻倒在残塌的墙垛上。

与此同时,墙后传来了哇哇的啼哭声。

众人见有埋伏,又闻听哭声,纷纷挽起弓,准备朝这边一起射来。

王允高举起手,示意先不要射击。

只见随着墙垛背后传来踩在瓦砾上的悉索声,一个衣衫褴褛、满身烟灰血污的男子转了出来,左臂横夹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女孩子的脖子,挡在自己身前,右手举着一把雪亮的短刀在她的颈边比划。

“不要过来——!”男子高声喊道,声音嘶哑而绝望。

王允死死地对视着男子,男子的眼神极为空洞。

“把……弓箭,还有其他兵器都放下!按我说的做。快点!要不我就杀了她!”男子扯着脖子喊道,上边一条条青筋暴起,说着用左臂猛地往里一带女孩的脖子,右手的刀尖抵在她的颈根。女孩的眼泪大滴地夺眶而出,可却并没有喊叫。

见此情景,众人都看着统领王允。

王允高声说道:“都放下!”

众人按着他的命令,将兵器都扔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这队人马离开了兵器,男子脸上浮现出放松和得意的表情。

突然,他转向王允,“你这贼老官,怎么还不扔下……不……”,那人停顿了一下,“刚才的箭就是你射的吧。把你的弓,还有箭扔过来给我!快点!”

王允稳稳坐在马上,没有说话,一手将家传的名贵鹊画弓向后大幅度悠起,接着向前悠回,向上抛起,一手又将箭袋径直向上抛起。箭袋在空中翻滚,袋口朝下,箭支纷纷洒出,向下散落……

男子看着王允做着动作,呲着牙,眼睛闪着贼亮的光芒。然而随着动作的过程,他的表情由兴奋转为了讶异,觉出了不对。而那个女孩也睁大眼睛,盯着空中逐渐落下的弓和箭……

就在这一刹那,女孩突然尖叫一声,接着头朝西,喊道:“那边有官军!”男子大惊,下意识地朝向西望,身体也随之打开,女孩趁势将身子往下一钻,竟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王允伸臂娴熟地牢牢接住落下的弓,又抓住一支羽箭,搭在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犹豫,直朝男子射来,男子猝不及防,正中面门,应箭仰倒而死。

整个事发的全过程极为短暂。

少顷,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倒吸凉气,唏嘘不已。

王允不理会众人,下马,来到女孩面前。

“小姑娘受惊了。你是何家女儿?因何在此?”王允问道。

女孩似乎立即从刚刚的极度惊险中恢复过来,除了有一点劳累的样子,表情出奇地平静。

“回大人,小女自幼父母双亡,随养父母过活,养父姓刁,年轻时曾在洛阳宫中当差,管理衣帽服饰。后养父病危,临终前将养母及小女托付给洛阳宫中一位大人照看。小女与养母上路往洛阳投奔而来,不意路遇黄巾事发,养母死于乱中,小女无从依靠,道路又不通,只得孤身飘零……”

“原来如此。多大年纪?何以生存?”

“小女年方七岁。靠捡拾黄巾吃剩的粮食……”

“适才被冒充黄巾的无良游民劫持,多谢大人舍身相救,小女没齿难忘。”说着便拜。

王允连忙扶起,仔细端详女孩,见女孩虽因饥羸面黄肌瘦,却面容俏丽非常,身段轻盈,年纪尚幼,却思路清晰,谈吐得体有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超越年龄的成熟与从容。

“所投宫中哪位大人?”王允突然想起。

“回大人,乃是中常侍吕强大人。”

“唉……”王允闻听不禁长叹一声。

“大人,怎么?”

“吕大人因为仗义执言被奸人诬陷,已愤而自杀……”

“啊……”女孩得知,立时泪眼婆娑。

看这样子,王允更觉怜爱,开口道:“我乃豫州刺史王允,天幸老夫有缘相遇,如不弃,小姐可从此在身边,不知愿否?”

“大人舍身救命之恩,小女虽死不能报万一。岂敢奢望又相收留。敢不从命。”说着,又深深行跪拜。

“此地不可久留,随我速回大营吧。”

“请大人等一下。”女孩歪斜着头,俏皮地笑了一下,回身跑到刚才的那段墙垛后,一会,手里举着一个拨浪鼓跑了过来。

女孩轻轻拨舞着手里的拨浪鼓,两面的鼓面用花布包着,发出“咚咚”的声响。

“好了大人,现在可以走了。”女孩盈盈道。

王允一行返回大营。荀爽立即将发现汇报。王允又惊又怒,当下亲写奏书给洛阳朝廷,举报张让,同时附上罪证。

灵帝接到奏报和证据,震怒,出示张让,张让万没想到,吓得连忙叩头谢罪。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老臣见蛾贼骤起,日夜忧思,无才无德何以助国?臣家在颍川,颇有微财,臣以书信假意结交蛾贼,唯为保全资财,为朝廷大军剿贼随时随地取用之亟需,便宜从事。老臣不该隐瞒,不该隐瞒。”张让急中生智,做出辩解、掩盖。

豫州的颍川等地,正是黄巾主力活动的三大中心之一;当时一片混乱,与其将资财冒着被劫持的风险运回京师,不若留在原地等派往此地的官军取用。张让的藉口倒也似乎合乎情理,说得过去。

加之此事披露太晚,此时全国的黄巾运动已被扑灭,战事基本结束,危机解除,灵帝也不想太过追究,毕竟身边是离不开这样一群人的,于是并不对张让定罪,以严厉斥责了事。

危机虽被搪塞过去了,张让心有余悸,对王允恨之入骨,必欲处之而后快。

天苍,野茫,云高,风朔。

正是远离中原核心区域、旷远的并州北部,这里并未发生动乱。

和西部的凉州一样,这里属于帝国边陲,与周边游牧部族地区相接,时有摩擦,这里的汉民同样剽勇。和凉州所不同的是,他们对于自己的民族身份有着强烈的认同,不刻意沾染所谓戎狄之风俗,对帝国怀有强烈的向心力,因此这里从未发生过多民族叛乱。

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条件远逊内地的富庶地区,因此这里的民人对于现实比较满足,加之人口较为稀少,碰到艰难岁月,压力相对较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集群动乱。

和凉州相比,并州的武人对于武艺更加讲求技艺的精研,因此出类拔萃者个人造诣极高。

黄巾事起之前,董卓贿赂中常侍、大长秋赵忠,任为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观望形势,伺机而动。原来的并州刺史、并州云中郡人丁原,出身寒族,无任何背景,被找借口免去刺史职务,降回骑都尉一职。丁原多方打探,得知原因后,深为愤恨。

北方黄巾遍地,朝廷担心并州周边的游牧部族趁乱攻入边塞,正好董卓因为接替卢植讨伐冀州黄巾战败被免去并州刺史,便又重新任命丁原为刺史,并加号“武猛都尉”以为安慰,命其坚守州郡,严防戎狄侵入。

丁原官复原职,仍以27岁的吕布为刺史主簿,又召32岁、武勇敢行、任职州里的同乡云中人张杨,和年方15岁便武力过人的雁门郡马邑人张辽,为武猛都尉从事,一起驻防并州。丁原自己更是骑射精悍,不辞艰险之人,尤其擅长追击敌寇,名声在外。

面对如此强悍的阵容和难缠的角色,周边的游牧部族竟不敢轻举妄动。

并州应对充分,一时无战事。吕布、张杨、张辽相处甚笃。尤其张杨虽粗勇,却心地纯良,待人宽厚,和吕布结下了深深的交情;张辽则对吕布那惊人的骑射功夫彻底拜服;吕布无事可做,学会了弹奏十三弦的筝,以为消磨。

不觉已到年末。

这日,吕布正在府衙拨弄筝弦。

张杨前来,“奉先好雅兴。接到报告,有情况……”

吕布低着眼,继续拨弄着筝弦,“胡狄有动向?”

“非也。是乱贼,冀州一带……”

“冀州黄巾不是已被朝廷肃清了么。”吕布不解道。

“新近一股乱贼势力骤起,跨州连郡,为害冀州西部、并州东部一带,已哨聚数万,尚在源源不断扩大,人称‘黑山贼’……”

“黑山贼?”

“为首一人,尚年少,本名褚燕,虽身姿矮小,却剽悍异常,捷速过人,军中号为‘飞燕’,率万人为寇。后与博陵贼寇号为‘张牛角’者合兵,共数万,以‘牛角’为帅。‘牛角’中流矢伤重,将死,遗言众人,必奉‘飞燕’为帅,军众皆从,故而改姓张,以黑山一带为本营,不断扩大人数,侵扰冀州、并州……”

“不过又是一伙贼寇,纵有百万,怎敌我手中画杆方天戟!”吕布轻蔑道。

“贤弟,这张燕军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

“哦?这我倒要拿咱们并州铁骑比试比试!”吕布闻听,抬起头,兴奋无比。

“你二人在谈论什么?”刺史丁原来到。

张杨连忙将情况汇报。

“朝廷令我严密防范胡狄,未言其他。你等需谨慎勤力,不可分心。”

张杨遵命。

吕布悻悻。

这时,张辽不知情形,闯入,大声报道:“辽来也!凉州发生多民族叛乱,边章、韩遂等人……”

丁原闻听“凉州”二字,不禁恨从心起,怒不可遏,呵斥道:“凉州,哼……不要管凉州的事!”

……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从春天抓住马元义处死,到十一月基本平定各地黄巾,历时将近一年,“黄巾之乱”终告平息。

当年的腊月,冰封万里,正和当年开头春天的酷寒无二。

灵帝下诏大赦天下,改元“中平”。

“中原从此安享太平。”

万岁声中、天下太平声中,大乱的巨幕不过是刚刚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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