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有些刺眼。
林江依独自坐在床上,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她挠了挠头发,睡意惺忪。
昨晚上真的是梦吗?
她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口气,果然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真是想他想的走火入魔了啊。
“起床了?”林琛推开病房门,悠悠哉哉的走进。
林江依看了一眼来人,又躺回了床上,语气忽长忽短,“今天怎么是你来医院送饭了?”
“敢情你还不乐意了?”林琛将餐盒放在桌上,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绕大半个城市从西城跑到东城给你送饭?”
“你这样的行为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林江依保持警惕道,“你不会在饭里下毒了吧。”
林琛一巴掌拍在丫头的脑门上,“我要弄死你何须下毒这么麻烦?”
“说的也对,凭你的智商估计也做不了那种奸佞之人。”
林琛瞥了她一眼,将饭盒打开,“赶紧吃了。”
“我不怎么饿,放着吧,等会儿饿了我会吃。”林江依目光忧郁的望着窗户,树叶凋零,虽说开春了,可依旧还没有长出新叶,就如同她现在一样,看着挺好的,其实内心已经腐朽了。
林琛走到窗户边,直接呼啦一声将窗帘拉上了。
屋子里,突然间暗沉了几度。
林江依瞠目,“你拉窗帘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刺眼了。”林琛拍了拍手,嘴角轻扬。
林江依眯了眯眼,从床上跑下来,执意要将窗帘扯开。
林琛挡在她面前,“你做什么?”
“我有点怀疑你就是故意来气我的。”林江依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一大早特意绕大半个城市过来,明显就是动机不纯,现在看来,你就是觉得家里无聊故意跑来医院跟我犟嘴了?”
“这都被你看出了,果真不愧是我林琛的妹妹,好眼力。”林琛竖起大拇指。
“滚。”林江依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喷了一脸的口水。
林琛从容不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笑,“你放心,哥会对你不离不弃的,哪怕你厌我烦我,我依旧怀着一个爱你疼你护你的心。”
林江依慎重的再认认真真的打量了男子一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林琛虽说抬头挺胸气势如虹,可是很明显他的眼珠子有些东张西望,这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琛轻咳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林江依似笑非笑道,“二哥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你二哥是那种轻浮不知轻重的男人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林江依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对侧,“告诉妹,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等等,你把伤天害理这个词给我换了。”
“那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林家上上下下几代祖宗的事?”
林琛冷哼一声,“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你一大早跑来我这里无非就是为了躲人,说吧,躲谁?”
林琛避开丫头那犀利的眼神,刻意的往另一侧挪了挪,很显然,他是打算忽略这个问题。
林江依凑上前,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又喝酒了?”
“你别问了,我林琛可是堂堂正正的优质男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不堪入目的人。”
“你现在的行为告诉我,你肯定是心里有鬼。”林江依来了兴致,更是趁胜追击的问着。
“得了得了,看来这里也是一个是非之地,我走,我麻利的就走。”林琛站起身,回头望着自家小妹,叹息的摇了摇头。
林江依是属于那种得不到答案就浑身不舒服的人,她见着对方准备逃之夭夭,哪里会轻易的放过他,急忙跟上前。
林琛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加快着自己的速度。
林江依紧随其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电梯前,林琛瞧着身后跟上来的家伙,开口问。
林江依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林琛按下电梯,“你回病房好好的躺着,感冒刚好一点别又着凉了。”
“二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是那种死脑筋的人,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了?”林江依不依不饶的跟着。
“你也是知道你二哥是什么性子,我如果不说,哪怕你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会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这个局面,好像陷入了死局。
林江依抿了抿唇,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进了电梯,她原地徘徊了两步,听着背后传来电梯开门声,本以为是自家二哥去而复返了,却没有想到来者另有其人。
连城霖站在电梯里,与林江依四目相接。
林江依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确定的用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确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之后,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连城霖瞧着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女人,电梯里有通风机,凉风阵阵的吹拂而过。
他眉头微蹙,“病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林江依面颊微红,垂眸道,“我就是觉得太闷了,出来走走。”
“进去吧。”连城霖率先出了电梯。
病房里暖气很足,几乎一瞬间就消去了走廊上的清寒。
连城霖脱下大衣,看向身后不曾说话的女人,道,“你站着做什么?”
林江依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像极了听话的三好学生。
连城霖看见了桌上放着的早餐,“是吃过了?”
“没有,正准备吃。”林江依拖着椅子走到了桌前,“大哥吃过了吗?”
“嗯。”连城霖坐在她对侧,“你先吃饭。”
林江依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那乖巧的模样恍若真的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
连城霖抽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嘴边沾到饭粒了。”
林江依随手擦了擦。
连城霖径直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柔软的纸巾轻轻的擦过她的嘴角,动作很轻,如同羽毛那般轻拭而过。
林江依屏住呼吸,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眼瞳里放大了自己的五官,仿佛是将自己吸噬了进去被禁锢其中,她发现自己逃不出来了。
连城霖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不经意的抬头,对视上她灼灼闪烁的双眸,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犹如人去楼空的安静。
“咚,咚咚,咚咚咚。”林江依发觉到自己的心脏撒了欢一样的蹦跶着,她吞了吞口水,慢慢的低下头,靠近他。
连城霖知晓她在靠近自己,她的嘴里好像还萦绕着米饭的清香,不知为何像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将他定住了身体,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林江依鼓足了勇气,靠近着,再靠近着,直接,两人的距离不足一厘米,只需要她再稍稍的靠近一下,他们便是不分彼此的紧贴在一起了。
“叩叩叩。”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连城霖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将眼前的女人推开些许。
林江依身体往后倒,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连城霖恢复了之前的一丝不苟,面色不见喜怒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林江依有些失落的撅了撅嘴。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
林江依深吸一口气,不耐烦道,“什么人?”
霍林宁有些抱歉的推开了门,瞧着屋子里齐刷刷看过来的两道视线,突然间不知如何启齿了。
林江依注意到门外的人,诧异道,“霍小姐来医院做什么?”
“林小姐你二哥来过了吗?”霍林宁开门见山的问。
林江依点头,“他刚刚已经走了。”
“很抱歉打扰了。”霍林宁打算关门离开。
“等等。”林江依疑惑的走上前,“你来找我二哥的?”
“嗯,有点事需要和他说说。”
“他今天神神秘秘,你最好别去找他,我觉得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天怕是会避而不见了。”林江依提醒着。
“见不得人的事?”霍林宁眉头微皱,“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这家伙向来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今天倒是稀奇了,竟然一声不吭来了又走了。”
“我知道了,我的冒昧出现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霍林宁关上了病房门。
林江依面对着房门,陷入了沉思中,最后,她的手拧住了门锁,不露声响的将房门反锁了。
连城霖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道,“林小姐你这样会被人误会的。”
林江依却是充耳不闻般坐回了椅子上,继续与他面对面。
连城霖看了看时间,“我也该离开了。”
“大哥,再坐会儿吧。”林江依小心翼翼的说着,“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你也没有时间和我说话,既然来了,就再坐会儿。”
连城霖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林小姐,你可能也知道我这几天有军事演练,我今天来过之后不会再过来了。”
“嗯,所以你再陪我待会儿好不好?就几分钟也行。”林江依移到了他身侧,两人排对排的挨着坐。
连城霖保持着距离的往旁边挪了挪。
林江依不露痕迹的跟着他挪了挪。
连城霖道,“林小姐,你毕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别这样。”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可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辱了谁也不能辱了自家老祖宗的名声。”
屋子,突然安静。
微风,轻轻的吹开了窗帘。
林江依铤而走险的朝着男人伸出了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连城霖倏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好了,我该走了。”
林江依扯住他的衣角,“大哥,我又不是牛头马面,你怕我做什么?”
“我不是避讳什么,是时间到了。”连城霖穿上了自己的大衣,“你好好休息。”
林江依鼓了鼓嘴,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击。
她要明白一点,欲速则不达,凡事都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林江依颓废的坐在办公室里,有气无力的玩着桌上的摆件。
她的连大哥果真的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林江依觉得自己就是正在成长的小树苗,而连城霖就是她的养料,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的养料没有过来施肥加水了,她觉得自己即将要枯萎了。
“叩叩叩。”有人敲了敲桌子。
林江依神情恹恹的抬了抬头,见到来人之后,又趴了回去。
连北瑾捧住她的脸,啧啧嘴,“你现在这样就像是那方面没有得到满足,满心的失落。”
“小小,你快告诉我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想的走火入魔了。”林江依噘着嘴。
连北瑾忍俊不禁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不懂军部的事,也不能问。”
林江依双手撑在下巴上,“小小,我大概是中毒了,毒入骨髓,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大哥这么迷恋了,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林江依闻言面颊一红,有些羞赧的低着头,“你胡说什么,他能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你别乱说。”
“也对,应该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不轨的事。”
林江依娇羞的捧着自己的脸,“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就是想着拉拉他的手,亲亲他的脸,抱抱他的腰,光是想想,我就好兴奋啊。”
“你现在这样子就像是处于那啥啥时期的雌性动物,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攻略我,我寂寞,我孤独,我欲2火焚身了。”
林江依轻咳一声,“咱们心知肚明就行,别说出来,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啊。”
“江依啊,我真怕你和我大哥真的在一起后,我大哥不知道会被你给折磨成什么样子啊,毕竟他在军部需要大量的体力,你如果这般伤害他,我真担心他那天心有余而力不足肾虚了。”
“你家霍二哥少了颗肾都能在你的折磨下活得好好的,我家连大哥怎么可能会受不住?你这样的质疑,是对你大哥男性尊严的侮辱,明白吗?我奉劝你,把话收回去,重新说一遍。”
“是是是,我大哥虎虎生威保证一个顶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