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马车上,南翊厉小心把她放在坐垫上,然后关了马车厢的‘门’,幼筠才“嗖”的一声坐起来。,最新章节访问:。
“你没晕?”
南翊厉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鬼叔的伎俩,从来没有人能躲过他的‘迷’烟,至少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看到有人能躲过。
而幼筠是第一个。
他可不觉得鬼叔会疏忽到,不派人去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幼筠摇了摇头,她不打算把蛊毒的事情说出来,况且她也不能拿捏自己没有因为‘迷’烟晕倒,是不是和蛊毒有关。
南翊厉见她没事,忽然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极其疲惫的样子,想要往后靠在木板上,但是还没有靠过去,他就皱着眉头,刚才一直忽略的疼痛,此刻才慢慢有了感觉。
鬼叔下手,还是如同从前那么狠。
幼筠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歪着头看了一眼,然后觉得手上黏黏的,如果是水的话,早就干了-≌书哈哈,m.。
但是,她受伤的却不是水。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清手中的东西是什么,黑黑黏黏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你受伤了?”
幼筠吃惊的问到,她知道鬼叔如同他们的长辈一样照顾着,那么身为长辈,怎么可能出手这么重。
南翊厉抬起头,看着她,很努力的想要笑一下,可是如今他稍微动一动。都牵扯到伤口,只好作罢。
鬼叔的马鞭很厉害,带还带着倒刺。每一下鞭打,都会皮开‘肉’绽,倒刺生生把皮‘肉’勾出来。
而鬼叔打人也没有手下留情,几十鞭子这样‘抽’打下去,要是普通人的话,说不定早就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谁,谁打的!”
幼筠的心。忽然间就紧了起来,她凑过去,拉过南翊厉的衣襟。(.)稍微往后看,整个背后已经惨不忍睹,渗出来的鲜血,一直往下流。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鬼叔。他怎么可以下这种狠手。”
幼筠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鬼叔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是对南翊厉,却这么心狠手辣?
“只是小伤,过几天就会好了。”
南翊厉艰难的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拉过幼筠,抬起头看着她,虽然痛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是他的眼眸。却有一种奇异的光,闪闪的如同天上的星辰。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一句话。惊得幼筠连忙把手缩回去,对呀,她在做什么,关心自己的仇人吗?
难道她不是应该拍手称快,然后趁着他虚弱的时候,一招制服吗?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犹豫?
这样的自己,幼筠只觉得恶心,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死掉呢,和家人死在一起,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你闭嘴。”
幼筠连着退后几步,但是南翊厉却不给她退后的机会,他忍着痛伸手把她拉住,愣是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紧紧抱住。
“为什么不承认呢,这样不是好孩子呢。”
南翊厉笑得很好看,带着一丝丝狡黠,他早就应该察觉到什么,恨一个人有很多种,但是绝对不会有一种是可以允许在身边待着。
一待就是半年。
“告诉我,你关心我,是不是?”
南翊厉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有一些事情,原本早就该知道,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装作不知情,然后默默蒸发。
幼筠用力想挣开,可是南翊厉整个后背都是血,她不知道伤的有多重,这是一个不轻易言伤的男人,就算痛到死,也不会吭一声。
不敢用力挣扎,只能默默的躲着,不接他的话。
那些都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话。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知道你恨我,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只是当时太年少,不知道什么才叫爱上一个人,就算爱上了,伤害了,也不知道自己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南翊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才有化解的可能。
“你不知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还活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褒赏。”
有时候言语的力量是那么的薄弱,有时候又是那么的炽热。幼筠捏着拳头,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便显的很开心。
“够了,别说这种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了。南翊厉,不管你再说什么,都很多余。”
幼筠缩了一下,总算是摆脱了南翊厉的禁锢,只是这样大的动作,身后所流的血是越来越多,这让幼筠担心,会不会还没回到少将军府,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多余吗?”
南翊厉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是他‘操’之过急了吗,还是说不管做什么,幼筠都不会再原谅他。
幼筠没有再看他,低头在马车里‘摸’索了一张单被,一般在这种大官府上的马车,都会配着2方枕和单被,攻主人家在上面休息等。
她拿出怀中的银匕首,把单被割开成一条条布条,打结连在一起,等做好这些以后,才抬起头看着南翊厉说道:“包扎一下吧,要不是你会死的。”
南翊厉看着她这个动作,她会关心自己,还会想着给自己包扎,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
“你明明很关心我。”
南翊厉有些孩子气的坚持着,他那英勇威仪的大将军形象。在此刻‘荡’然无存。如果被他的将领看到,肯定不会愿意相信,这个人就是他们敬佩的少将军。
“你不是说你不能死吗。还有事情去做,策划了二十多年,你不是说你要好好的活着吗?”
幼筠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可是也能猜得出来,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就算伤害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的事情。
她拿着布条帮他缠好了伤口,虽然不是太美观,但是总算是止血。她不是墨焰,没有点‘穴’止血,随便在地上把一根草都能止血的能力。
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这些事,并非是我要去做的。”
南翊厉有些难过的垂下眼帘。虽然不是他想去做的。但是却不能不去做。
“谁杀的?”
幼筠不愿意听他的辩解,忽然间抬起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这么一句没有来由的话,让南翊厉顿了一下,那么久的相处,他大概是能知道幼筠在说什么。
“我的家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幼筠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她很像南翊厉能否认这个问题,但是如果否认了的话。她上哪里去找仇人报仇呢?
而且南翊厉的话,她能相信吗。说不定这只不过是南翊厉和鬼叔两个人联合起来骗她而已。
已经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只是想要找到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南翊厉的话,那么普天之下,还会有谁,害她家人?
“我说过了,你不信,我伤害过你,甚至动手杀过你。这是我犯下的罪孽,不求你原谅。但是没做过的事情,没有办法承认,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过户邑郡守府。”
户邑郡守府和她家,相差了很远的距离。
“我不信,我不信呀。”
幼筠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南翊厉这样说,忽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捂着耳朵,不停在那里摇着头。
那种想要相信却又不能相信的心情,此刻没有人能懂。
“幼筠。”
南翊厉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是却被她甩开。
“你别过来!”
幼筠看着他,拼命咬着嘴‘唇’,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别以为找来鬼叔两人串着口供,我就会相信你。”
“我有杀你家人的必要吗?”
南翊厉看着她,他知道幼筠的为难,如果把这个“仇人”放跑了,她去哪里找真正的“仇人”,最后连支撑她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或者和,杀我的理由一样。”
幼筠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木板上,也砸在南翊厉的心上。
他紧紧的蹙着眉心,把脸别过去,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的事情,那该多好呢,是不是?
南翊厉总想回到当初,五年前的他还那么年轻幼稚,又没有担当,太多的事情,只是一根线的去做。
当初他是为什么杀幼筠的呢?
他在桥头上,假意偶遇幼筠,博取了她的好感,也博取了迟家的好感,因为当初幼筠的爹是郡守手下的一个小吏,也算有推荐的权力。
所以,幼筠的爹就推荐了南翊厉和郡守相见,如果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男人,当爹的总希望这个男人能某个一官半职,才好养自己的‘女’儿。
当爹娘的心思,原本就是那么简单。
那晚,南翊厉在郡守家中做客,幼筠在自己府上,发现了南翊厉遗漏下来的字画,以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顾天黑也要送过去。
谁知道郡守起了歹心,又或者是想要试试南翊厉对他的忠诚,命人把等候在外面的幼筠抓了进来,然后把一把剑放在南翊厉的面前,对他说道:“让我相信你也行,杀了你的未婚妻,向我表示你的忠诚。”
他还记得但是幼筠的表情,惊恐的绝望,直到幼筠抓着他的剑,浑身是血倒下来的时候,眼底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南翊厉会真的对她下手,就为了博取郡守的信任。
偌大的车厢里,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各自低着头,不见得有多欢愉。
幼筠看着手上的血,她对南翊厉始终是不相信,亲手杀了她,有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