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人吗?”苏若水眸中满是戏谑的看了一眼一脸纯善的言禅衣,为她的好胜感到有些逗趣。
“……”言禅衣语塞,她虽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但杀人……她知道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打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过是权贵一句话的事。
但现在的她,好像是真的不敢的,她身边,好似也没遇上什么和她不死不休的对手。虽是如此,但嘴上依旧逞强道,“我现在不敢,但上了战场我肯定敢的!”
苏若水淡淡一笑,云玄机也被她那副逞能的样子给逗的哈哈大笑。还好此时甜言和风月都端着托盘进来了,不然言禅衣大概要恼羞成怒了。
三人一起倒也算是吃了顿其乐融融的晚膳,苏若水和云玄机甚至还喝上了小酒,言禅衣为着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着想,虽是有点馋酒了,但终究还是不敢喝。
两个男人都在对酒当歌把酒言欢,看起来俨然一副已经成了挚友知己的样子。望着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画面,言禅衣还是一个人走出了半双院。
想了想便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娘亲,最近事情颇多,她也许久没和自己娘亲好好说说话了。若是爹爹也在的话,说不定还能试探看看爹爹到底同没同意未有尘的请求。
结果言禅衣却是在韶华苑的门口遇见了自家爹爹,似是有什么急事,急匆匆的从韶华苑往外走这。
见到了言禅衣,便径直拉着言禅衣道,“来,先随爹爹去一趟书房。”
言禅衣就这样一头雾水的被拉着往隐雾阁走去,有些好奇的望着爹爹似是有些急躁的样子,便探究的用眼神问了身后跟着的爹爹的小厮,小厮看懂了言禅衣的询问,却只是耸耸肩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言尽欢是晚膳用到一半,他的贴身小厮朗竹便前来通传说黑色信鸽回来了。于是他放下筷子便冲了出来,遇上言禅衣便也直接带上了。
若是师妹愿来,当然是第一时间让女儿知道最好,若是师妹不愿来…就当是女儿陪他散步了吧。
“爹爹,今日…”言禅衣很想问未有尘的事,但又怕爹爹瞎想,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问道,“明日就我和云玄机跟你学武吗?”
“还不一定…”言尽欢楞了一下,压根没往魏太子的反向去想,反而是在疑惑莫不是女儿知道自己要找别人来教她的事?这般想着怕女儿误会了便道,“一会儿到了隐雾阁便知道了。”
言禅衣见爹爹严肃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摸不透这句“还不一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爹爹还没想清楚到底收不收未有尘?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帮着劝两句?
很快便到了隐雾阁,言尽欢一进院子便撒开了言禅衣的手,快走了两步到柳树下双手抓住了那只黑色的信鸽。检查了一下发现信筒里果然留有纸条,便迫不及待的的从信筒里将纸条取出。
展开看了看,言尽欢紧锁的眉头松懈了一下,又拧巴了一下。
“是出什么事了吗?”言禅衣看着自家爹爹怪异的神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有些紧张的望着爹爹。
“爹爹有个师妹…”言尽欢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言禅衣的心一下子便被揪了起来。
心中万般猜测掠过,师兄师妹的,莫不是爹爹和他口中的师妹有着什么难以启齿的桃色故事?
“算起来,爹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她了…”言尽欢叹了口气,吐出这么一句。
言禅衣听的想吐血,爹爹啊,不带你这么大喘气的!
歪头想了想,爹爹这个时候提起那师妹,定是和自己的武术课有关了,于是便忐忑问道,“爹爹这师妹可是要来京城?”
“不是…前几日爹爹写信给她,想请她来教你武功。她从小跟着爹爹的师父学双袖剑,那武功致柔,很适合女孩子学。”言尽欢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道,“她说她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来教你,教你半年如果觉得你合适,便希望能让她带你去爹爹当年学武的地方,她亲自教授。”
“爹爹的武功不能教禅儿吗?”言禅衣一听说要离开言王府,瞬间就有些不乐意了。
“爹爹的武功主要是驾驭长刀和长缨枪,这些武器对于女子来说过于沉重了些。”言尽欢眯了眯眼道,“你若是学这些,光力量训练便需要大半年。”
言禅衣闻言看了看隐雾阁院子里的武器架,武器架上满是爹爹惯用的武器,光长缨枪便有三把,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就是显得有些笨重。
她走过去随手便拿起了一把钢刀,本还想比划一下的,可那钢刀,确实是有些沉重了,她勉强能拿起来,若要挥舞,恐怕一刀便要耗尽气力了。
“那若我只学半年呢?我不想离开爹爹和娘亲。”还有未有尘,不过这句言禅衣不敢说出口。
只是想到未有尘也不知道还能在大周待多久,又有些惆怅道,“爹爹曾经学武的地方在哪里?离京城远吗?”
“不归山,在泾川。离京城不算很远,马车快的话三四日就能到。”言尽欢认真的思量了一会,继续道,“等过几日我师妹的徒儿来了,你便先学着吧。半年之后的事,现在就操心也早了点。”
“好,”言禅衣深以为然的颔首,想起未有尘和云玄机便又道,“那云公子爹爹可还会教?”
“爹爹答应了你的事,岂会食言?”言尽欢揉了揉言禅衣头顶的软发,宠溺的笑了笑道,“我家禅儿可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这般上心呢。”
言禅衣这会听出来了,爹爹是误会了她和云玄机的关系,想要解释吧,又不知道如何辩驳。
想起未有尘,实在忍不住,又故作随意的问道,“那那个…未…魏太子,也会来找爹爹学武吗?”
“他?”言尽欢微蹙了眉,这才想起今日那魏太子过来的事,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道,“不过他的身份始终不便,所以他以后每五日过来一次,而且不会以魏太子的身份过来。这件事禅儿你切记不能说出去,如今他人在大周,我们和大魏的关系才有所缓和。若有朝一日他回了大魏,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未可知。”
“爹爹,禅儿晓得。”言禅衣懂事的笑了笑,心中甚是欣慰。
原本以为爹爹这般粗线条的男子,是不会想到这些细微末节的,却没想到爹爹其实并不似自己看到的那般粗枝大叶。
只是这般看来,自己和未有尘的未来,恐怕只会是前路多坎坷。
“爹爹,师姑的徒儿什么时候能到?我可需要准备些什么?”言禅衣不想继续去想那些遥远的问题,毕竟两人才刚刚开始,而且爹爹也说了,半年后的事现在操心都为时尚早。
要等自己及笄便更是久远了,现在思虑,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唔…准备几条漂亮的彩绸,和鞭子吧。”言尽欢想了想,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要准备些什么,便随口道,“从泾川过来还得有几日,不如明日你便自己去外头逛逛。爹看你穿女装的样子可比你成天一身假小子打扮好看多了,这几日出去给自己多买几身漂亮裙子!”
言禅衣捏了个拳,伸到言尽欢眼前,狡黠的笑道,“爹爹你看!”
言尽欢闻言认真的看着言禅衣的拳头,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只能虚心求教道,“你这手?”
“爹爹难道看不出来?禅儿这手头紧啊~”言禅衣快憋不住笑了,望着爹爹那一本正经的望着自己小拳头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你这个小促狭鬼。”言尽欢楞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你给我的银子,你娘不是收回去又给你了吗?”
说着言尽欢也将自己的手捏成了紧紧的拳头,伸到了言禅衣的面前,哭丧着脸道,“禅儿你看,爹爹的手头更紧。”
“哈哈哈,行了行了。”言禅衣被爹爹的样子逗的只差捧腹,随手就将腰间的荷包打开,拿出了五张一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故作爽朗道,“拿去吧,女儿最近也赚了些银子,这些就当孝敬您的!”
言尽欢接过来看了看,有些吃惊道,“禅儿这银子哪来的?你的画廊和裁缝铺不是都还在装修吗?”
言尽欢可是没少关注自家女儿的动向,知道她想开画廊和裁缝铺,只是好似还没装修完毕吧?那这银子是从哪来的?该不会又是娘子给女儿的吧?
“嘿嘿,这是我卖画廊开业请柬得来的,爹爹安心用吧。”言禅衣笑的得意,虽说卖的是开业请柬,但其实啊卖的不过是那些富家子弟的好奇心罢了。
言尽欢闻言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禅衣,开业请柬都能卖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此刻他只觉得,女儿有可能是一棵摇钱树成精了,画廊还没开业,却能够将开业请柬都卖出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