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眼神毒辣,开场子掌事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顾客没见识过,比如眼前这位,看着就不是单纯来寻欢作乐的。
“小公子,可是三兰儿不合公子胃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弹曲的还是跳舞儿咱们院里都有!”
“唔...请老板娘过来,是有事相谈。”
“原来不是来玩乐的,”
老鸨扭着腰肢,就着椅子坐下,神情也有些不耐烦:
“小公子,今夜贵客众多,实在是忙不过来,有什么要求啊,尽快地说。”
里间的林羽微探身而出,清退了小厮,朝着姑娘们使了一个眼色,在元宝的推搡下,三位姑娘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
虽然她们干的就是这行,不过穿成这样出来被人观赏,也十分的难为情,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竟好这口。
“这...紫兰,铃兰,凤兰,你们穿的什么?”
老鸨虎躯一震,这的确是自家的三位姑娘,不过这变化也太大了。
三兰只能算作中等姿色,没想到换一身打扮,尽显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是别具一番诱惑。
她们换上了特制胸衣,搭配一些装饰的薄衫婵娟,低配版维密秀儿。
“老板娘不妨近身看看,”
“哎呀!这是抹胸吗?看着这么紧。”
老鸨眼里闪过精光,这样式倒是贴身的很,憋说还有聚拢效果...
这次为了搭配内衣,赶制一些比较性感的服饰,非常适合跳舞的辣妹。果不其然,老鸨一眼就相中了这些新潮的衣物。
不过三个男人怎么会研究这些东西,刚刚就有几分怀疑,经过一番仔细观察,老鸨试探着问到:
“几位,莫不是姑娘吧?”
不管再怎么化妆,身形这块是硬伤,且一个个着高领戴围脖,显然是不想漏出喉结这块的破绽。
身份被看穿,余尧也不打算隐瞒,只道自己不方便透露身份,且这春玉楼也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老鸨表示理解。
关于谈合作这块,余尧笑着介绍到:
“这位是我们曲妙轩的掌柜,若是姑娘们需要定制内衣,直接与林掌柜相谈即可。”
“哟!还是一位女掌柜啊?”
这三位当中,她看着最凶的就是一身冷气的林羽微,可能是由于刀疤的缘故,总有些不敢直视。
不仅是位女掌柜,还是一个破了相的女人,老鸨突然佩服起来,这个世道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并不容易。
“今夜实在是太忙,改日得闲一定上门相谈。”
林羽微留了地址,回道:“后日可有时间,我可以带着女工前来,给姑娘们量尺寸。”
“这...后日啊,得空的。”
“我们曲妙轩已经出了不少样品,到时候都可以带过来供姑娘们挑选,关于这价格......”
余尧托腮看着林羽微,这是她第一次出门谈生意吧,还是这样的地方,这份稳重倒像个商场老手。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这次相谈,林羽微已经反复在内心排练n次,所有的紧张在开口的同时渐渐平息。
“哎呦,林掌柜啊真的对不住,今天真的不适合谈生意,我楼下一屋子的贵宾等着我去招呼,若蝶啊也要准备登台。”
“羽微,还不谢谢老板娘,下次再来详谈吧。”
“那就先失陪了,”
老鸨正要转身,目光撇到三兰儿身上,“几位,这几个姑娘还要作陪吗?”
余尧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不了,今夜春玉楼这么忙,就让几位姑娘去凑个人手。”
三兰儿刚刚得知这几位不是男的而是女的,也一阵不自在,现在可以走了,纷纷转入里间换衣裳。
“不必换下来了,当做几位姐姐的辛苦费,”
“真的?可以穿走吗?”
“嗯,本就是样品,贴身衣物都是私人订制,退换也不会再售卖了。”
所以说,她们穿的还是独一份,三兰儿十分感谢,穿好衣物便随着老鸨一起下楼了。
“夫人,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急,”
余尧看着林羽微已经收拾妥当,准备打道回府,笑到: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看看吗?今夜有花魁表演呢。”
“花魁哪有夫人好看啊...我倒要看看那花魁长什么样!”
元宝摸了摸点的那颗媒婆痣,奉承之余暴露了八卦的本性。
林羽微仍旧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到:“怎么可以拿花魁跟夫人比较,此地还是不易久留。”
“羽微,放松一点,就我们现在这个样谁能认出来。”
且注意力都在花魁身上呢,谁会注意到她们几个化了妆的丑男人。
对上余尧,林羽微渐渐放松下来,三个女人面面相觑,突然想笑,好丑!
先前因为紧张,晚膳也没用多少,现下倒是饿了。林羽微对什么花魁不感兴趣,倒是这一桌酒菜不能白白浪费,她们进来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嗯...怎么也要吃回来,所以,林羽微在桌前坐下开始专心干饭。
余尧和元宝一起出去看花魁,顺手带上房门,在二楼找了一个敞亮的角度,倚着栏杆,朝楼下张望。
随着鼓乐响起,若蝶姑娘踏歌而至,玉指如葱,腰肢纤细,登台表演的正是成名之作琵琶舞。
一阵激昂的铮铮高音,点燃了台下观众的热情,打赏的彩钱节节攀升,有专门的报赏小厮,在达到规定赏银之后,敲响铜锣。
霎时间万千彩蝶从空中飘落,五彩斑斓,如梦似幻。
“快!抢金蝶了,”
在这些彩纸当中,还有用金箔银箔制成的金蝶银蝶,那些王孙贵胄光打赏的钱远不止这些,也抢的不亦乐乎,图个彩头。
余尧倚在栏杆上托腮感叹,也算是见识到古时青楼的纸醉金迷,美女与烈酒,销魂又上头。
此时二楼的看客大部分都下楼去凑热闹,元宝也钱迷附身,说自己看到了一张金蝶,目不转睛就蹭蹭下楼,怕不是晃了眼。
“二哥,此次你得帮我。”
“你也有差钱的时候。”
“你不是不知道,我娘向我爹告发,断了我的银钱,我都好些天没摸过银子的形状。”
蓝衣公子立在二楼,看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倾慕的双眸中带着一丝哀愁。
“你若非真心求娶,便早日断了念想,她与你非同路人”
这声音好生熟悉,玄衣男子侧身转过来的时候,余尧连忙撇开视线,她也不是故意偷听,想凑近看清楚一些,没想到还真是熟人,陈棐与季舒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