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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的时间实在不算太长,并排坐在那儿没说几句话就到了时间。
过得太快了。
白啄磨蹭了半天也没有站起来的趋势。
“再等会儿。”白啄握住递到面前的手,仰头看着身前站着的人,小声商量,“四十五走。”
“再坐五分钟。”她有些撒娇似地来回晃了晃相握的手,“好不好?”
那双眼睛好似会说话,让人说不出来拒绝的语言。
“太晚了。”
许厌刚说完,白啄整个人顿时就失落了几分。
许厌顿了下,把剩下的说话完:“我送你回去。”
还有二十分钟,不用再纠结这五分钟。
白啄刚刚暗淡了几秒的眼神顿时亮起来:“送我?!”
“嗯。”许厌学着她幅度很小地晃了下相握的手,再开口时已经带着笑意,“走不走?”
“走!”白啄猛地站起身,声音里是隐藏不住的雀跃,思绪兴奋到异常活跃,“那你饿不饿啊,到时候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啊,吃完会不会太晚啊……”
许厌就垂眸静静听她说话,不打断也不觉得厌烦,只觉得这样很好,他愿意这么听她说,愿意听她说很久。
白啄想得很多,越想越觉得麻烦,最后连表情都纠结了起来。
她看着许厌,把得出的那个答案说出口:“要是你能跟着我回家就好了。”
这样他们就不用再纠结这几分钟、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不用害怕王雅云再说点什么刺痛人心的话,也不用担心他除夕过得不好。
“许厌。”白啄说,“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回啊?”
白啄早就想把许厌带回家,即使不热闹,就像今晚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很好。
这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许厌却没开口,承诺需要支撑物,他再一次觉得自己走得太慢,慢到现在才能踏出这个地方。
好在,白啄并不是现在就要一个答案,她把心中的设想铺列出来:“你看,我们今年高考,大学要上四年,到时候……”
白啄的人生规划很清晰,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她有明确的方向,也正因为太清晰明了以至于她话中所包含的意义显而易见。
她所有的规划,都是两个人的。
“我家人都很好。”在白啄的计划里离那天到来还有几年的时间,她丝毫不觉得担心得太多,就像即将就要见家长,想帮身旁的人放松下来,“你不要紧张。”
听到这句话许厌愣了下,接着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说:“嗯,我不紧张。”
他看着白啄突然问道:“但我能申请个特权吗?”
特权?
白啄在反应出来他在说什么之前就已经连连点了头:“当然可以!你说。”
许厌无端有些紧张地稍微收紧了相握的手,顿了几秒才开口:“要是我能……”
一句话还没说完许厌的眼神却突然一凛,他猛地伸出另只手揽着白啄的肩膀把她挡在了身后。
许厌把白啄护在身后,双眼死死盯着拐角阴影处的那个人影。
这一切太突然,白啄站在许厌身后时还没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一幕太过熟悉,几乎瞬间就和以前的回忆重叠起来,白啄的心跳紊乱,一声声震得她心慌。
白啄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手,在感受到掌中温热的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
许厌要比她紧张。
他把白啄挡在身后,手却紧紧握着没松开。
白啄垂眸看着眼前相握的手,心跳声却奇异地平缓了下来。
“白啄。”这时她听见许厌开口,“不要往这边看。”
“低头。”他如上次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转身。”
白啄好似感觉当时那个选择题又放在她面前,她已经选择过一次,结果她承受不住。
白啄紧抿着唇摇摇头,她不该走的,即使说这句话的是许厌。
况且现在她有足够的理由与底气。
“我不……”
但白啄一句话还没说完许厌却突然转了身,他拉着白啄往小区的门口走去。
“该回去了。”许厌拉着白啄一步步向外走,“他们还在吃饭的地方吗?”
他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甚至如平时似地给白啄说话。
像是刚那瞬间的紧绷是幻觉,如果没听见身后那声怪异笑声的话。
许厌把白啄的手握得紧了些:“不要怕。”
白啄不害怕,那段录音她听过许多次,她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发出笑声的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白啄心中只会滋生恨意,她不会怕。
但许厌却觉得吓着了她,他又说:“啄啄,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