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拍摄中,顾钧宁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薛难的偏爱和照顾。
许是因为他们原来那段关系,大家并没有把他对薛难的好往男女之情上联想。
只当一切如之前那个绯闻的澄清一样,顾钧宁是真的把这个前大嫂当姐姐看,所以才对她格外照顾。
顾钧宁看到这个结果很郁闷,虽然他不想给薛难添麻烦,但私心里其实希望能传出点什么来。
为了能传出点莫须有的绯闻,他每天早上会给薛难带一杯热咖啡,买她喜欢吃的零食,记住她的所有喜好。
薛难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接受,多次拒绝未果后买她索性任由他去了。
在她第五次把他买的咖啡送人后,顾钧宁终于忍不住来找麻烦了。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给你买的咖啡,送给周昭呢?”
周昭是剧中的男三号,最近和薛难的对手戏比较多。
薛难看着剧本,头也不抬道:“因为我不喜欢喝咖啡,总不能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顾钧宁一拳打在棉花上,噎得好半天没说话。
很快他又重燃斗志:“那你喜欢喝什么?”
薛难坦白道:“喝酒。”
顾钧宁:“……”
不想说就不说嘛,居然这样敷衍人。
第二天起,顾钧宁没再给薛难买咖啡了,他改送杨枝甘露了。
薛难转手就送给了和她搭戏的女三号,顾钧宁又暗戳戳地吃了几天女三号的醋。
之后无论顾钧宁如何对薛难好,她都全盘接受,再全盘转送给其他人。
那举动仿佛在告诉他,你看,你对我的感情,在我眼里,和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顾钧宁觉得很难过,比薛难当面拒绝他还难过。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要是这部戏能多拍一段时间就好了,最好能拍一辈子,这样他就可以每天都见到她。
尽管顾钧宁百般不愿意,这部命途多舛的戏,还是在大年三十中午十二点前杀青了,大家可以赶回家吃年夜饭了。
收工后顾钧宁并没有直接离开,一边和大家道别,一边磨蹭凑到薛难面前,状似无意地问:“你过年怎么过?”
薛难正在收拾东西,闻言头也不抬道:“在家过。”
顾钧宁小心翼翼地问:“你自己一个人过?”
其实他知道这是多此一问,薛难的父母都不在了,她也没有其他亲人。
自从她和顾钧安结婚后,都是在顾家一起过的年。
顾钧宁之前也只在过年的时候见过这个大嫂,那时候她永远低眉顺眼,饭桌上连头都不敢抬,长辈们问话总是轻声细语地回答。
他对这个大嫂只有一个印象——很呆,呆到让人没有想跟她说话的**。
顾钧宁不由得看了薛难一眼,明明以前那么呆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月亮。
薛难没有回答,而是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他一眼。
顾钧宁从那一眼里读出了防备和疏离,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地拧了一下,蓦地抽痛了一下。
他故作无事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薛难拉好背包拉链,抬头看了他一眼:“春节快乐,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顾钧宁回应,就径直离开了。
薛难本打算去超市买点蔬菜水果,可是沿路的超市都关门了,最后在小区楼下的小超市买了几桶泡面和一袋火腿肠。
前天下午叶镜澜给她打电话,确认她在剧组过年后,就回家了。
家里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可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有了种家的感觉,到处有了烟火气息。
薛难第一次知道,原来回家是这种感觉。
为了表示对过年的尊重,薛难特意下厨煮了一袋泡面,还加了一个鸡蛋。
吃完饭后,她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其实叶镜澜走之前都打扫干净了,她无事可做,便想找点事来消磨时间。
等到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完水,已经暮色四合了。
外面陆陆续续开始放起了烟花,璀璨夺目的烟花照得四处亮如白昼。
薛难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转身回到客厅,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说着喜庆的祝福话,嘉宾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薛难的目光随着镜头扫过现场的嘉宾,到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而这热闹,与她无关。
她突然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孤独包围着,孤独如毒药,慢慢浸入她的骨髓,她蓦地生出一种莫名的难过。
她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在家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却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
路过酒柜时,无意间看见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白酒、红酒、洋酒、烧酒……应有尽有,酒柜上还挂着一个小熊形状的木牌子,牌子倒扣着。
薛难走过去,翻过牌子一看,上面是叶镜澜的字体,遒劲有力的五个字——“薛小姐专享”。
薛难心里的郁闷,霎时间一扫而空,她不由得弯了嘴角。
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烧酒,又取了一个酒杯,坐在窗台上自斟自饮。
大半瓶酒下肚后,薛难突然特别想念叶镜澜。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到和叶镜澜的聊天界面。
她把自己和叶镜澜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还是很想他。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给叶镜澜发消息时,突然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薛难喝得有点高了,反应迟缓地转过头,看见叶镜澜拎着一个大购物袋站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叶镜澜扬起唇角朝她莞尔一笑:“新年快乐啊薛小姐。”
薛难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不是幻觉。
她踉跄着从阳台下来,不小心绊倒了脚边的酒瓶。
瓶子里的酒洒了一地,她又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擦地,蹲得太急,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花架。
花盆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薛难看着一地狼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叶镜澜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表情,一颗心像是被融化了似的。
他笑着走过去,把她从一片狼藉中拉出来:“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