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难来到惊蛰酒吧时,远远就看见云芍坐在吧台上,身边围着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她袒露的胸口。
其中一个男人见她没有排斥,大着胆子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
见她没有拒绝,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往下游走,最后落在她的腰间,状似无意地捏了一下。
云芍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似的,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对方斟满的酒。
薛难冷眼看了一会儿,叫住一个服务员,塞给他几张钞票和一张银行卡,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这才朝云芍的方向走去。
酒吧另一边,周平终于看见了吧台上的云芍,正要朝她走去,却有人先一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周平见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不由脚步一顿,退到旁边拨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叶镜澜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怎么了,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吗?”
“不是,我们找到云芍了,不过……”周平的目光还在薛难身上游走,不过对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他一时也确定不了她的身份。
叶镜澜正在看一本魏晋史书,见他吞吞吐吐,翻书的手一顿:“到底怎么了?”
周平推了推眼镜,越看越觉得那女生的身形和薛难很像。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虑:“我好像看见薛小姐了。”
“薛难?”叶镜澜合上了书,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
她怎么会去酒吧?
莫非她也是去找云芍算账的?
周平眼看薛难就要走到云芍身边,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昨天出了泼水件事后,叶镜澜就让他找人调查云芍,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把柄,好暗中帮薛难除掉这个安全隐患。
没想到薛难却先他一步找来了。
“你们先撤吧!调查的事继续。”叶镜澜拿起钥匙,穿上大衣往门口走,眉间隐隐有了怒意。
上一次薛难和顾钧宁的热搜绯闻,他查出来是云芍在背后捣鬼,就暗中推了一把力,想把云芍从薛难身边弄走,免得她再给薛难添堵。
他本以为上次的教训,足够让云芍安分下来,没想到昨晚她竟然又做了那种蠢事。
这次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薛难走到云芍身边时,那个男人的咸猪手已经摸到她的屁股了,而云芍却恍然未察,自顾自地喝着酒。
男人见她没有反应,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的胳膊往她腰上一揽,借力把她带起来,半扶半带地往后台走去。
想到等下香玉满怀的情景,男人的嘴角不由露出来淫笑,只可惜他没走几步,有人挡在了面前。
男人眼见好事将成,被人破坏,没好气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寒意凛凛的眼睛。
虽然对方戴着口罩,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于是他识趣地带着云芍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准备从她身边经过。
薛难也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再次挡住他们:“你走,人留下。”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味,男人听得眉头一皱:“你是她朋友?”
“不是。”薛难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们。
男人见她们不是熟人,心又放回肚子里:“她是我朋友,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他说完带着云芍往旁边移了一步,薛难也往他们的方向移了一步,再次挡住他们的去路。
男人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跟她纠缠,眼下见她如此欺人,也不免有些烦了:“你少管闲事!”
他说着伸手去推薛难,顺便露出自己的整条花臂,好在气势上压制对方。
薛难随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语气依旧冷漠:“人留下!”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扭得尖叫一声,吃痛松开手。
云芍一下子摔在地上,她抬头狠狠地瞪着薛难,眼底半分醉意都没有。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收入了,好不容易才钓到一条大鱼,竟然又被薛难这个贱人给毁了。
薛难的视线与她对上,脸上半分表情都欠奉。
她淡淡地瞥了云芍一眼,又把视线转向对面的男人,语气里带了一点不耐烦的狠厉:“你是现在自己走,去那边继续喝酒,还是我把你打残扔出去?”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好不好,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想到她刚才差点要扭断自己的胳膊,心里没由来一颤,可他又不想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在酒吧被一个女人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正左右为难时,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拿了一瓶名酒:“先生您好,这位小姐请您喝酒。”
那瓶酒价值不菲,男人诧异地看了薛难一眼。
薛难一歪头,朝他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等到男人离开后,薛难才把视线重新移到云芍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换个地方谈?”
云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扭头走回吧台坐下:“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可我有话跟你说。”薛难走过去坐下,手指摩挲着手里空酒瓶,仿佛随时会拿起来给云芍一下。
云芍察觉到她的小举动,嘴角凝着一丝冷笑。
那表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打我啊”。
酒吧人这么多,她就不相信,薛难真的会蠢到会跟她同归于尽。
她现在名声尽毁,工作也没了,前途更是渺茫。
这一个月来,她从云端跌入泥潭,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受尽了冷眼和嘲讽。
这些都是拜薛难所赐,要是能拉着薛难一起坠入地狱,她求之不得。
“你想说什么?”云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底带着几分亡命徒的疯狂,“求我放过你朋友吗?”
薛难抓着酒瓶的手一顿,她侧过头看向云芍,语气仿佛故友谈心般真挚:“她现在有人保护,你觉得用她还能威胁到我?”
她手指一弹,酒瓶受力倒下,撞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云芍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薛难盯着面前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明:“他们是我的软肋没错,但也是我的盔甲。”
她侧头看向云芍,嘴角甚至带了一丝愉悦的笑:“你这种没有朋友的人,肯定不会懂。”
云芍冷笑一声:“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薛难又把酒瓶扶起来,握在手里:“我只是来通知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