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蟠桃溪,两岸桃花似丹霞。其间有几株李花白如雪,几株参杂其的垂柳,迎风轻舞,婀娜多姿。河岸边的沙滩上,有许多人在追逐、嬉戏、玩水。
魏彪寻找那个女子已经半个多月了,心里老觉得空荡荡,半月来,总是吃不消香,睡不稳。闭上眼,那名女子的笑脸中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过了一会儿,伍宝气喘吁吁的跑来找他说:“七少爷、七少爷!你猜我看见谁了?”
魏彪没精打采的问:“谁呀?”
伍宝高兴得跳着说:“你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魏彪转脸过来,两眼发亮的问:“你说的名品茶楼骂你的那个女子?”
伍宝点头说:“对对对,就是她。”
“她在什么地方?”魏彪急忙起身问道。
伍宝顺手一指说:“七少爷!你看她正朝着我们走来,要过跳磴(过河墩)了。”
魏彪兴奋的说:“却是你幸得看着,岂非十百年前姻缘做定了的。快跑!去河边截住她。”说完就同伍宝朝跳蹬奔去。
姚芸香是趁天气好,下乡里催收田租回来,还没有到河边就被伍宝那双鬼眼睛看见了的,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见名品茶楼上那两个有心人。
当姚芸香走到跳蹬的中央,一块石头飞过来,“叭”地掉在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裙。她停步抬头一看,是两个男子拦住了去路,心头紧张起来。用心再一细看,妈呀!原来是那天茶楼上被她臭骂的那两个家伙。她怕人家报复,就站在那儿不走了。
魏彪见她不走了就喊:“大姐!你过来呀!”见她还是不动,又喊:“大姐!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姚芸香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那两个龟孙了。这下怎么办才好呢?”她顿时不知所措。
岸边的魏彪,见那女子站着不动,就寻思道:“何不亲自上前去接她,献个殷勤去博她的芳心呢。能不能对上眼,就看这次的造化了,这叫乌龟爬门坎--但看此一番(翻)。”
魏彪三步并往两步就到姚芸香跟前,伸手去去牵她的小手说:“大姐!我是永昌绸缎庄的魏老七,那天在茶楼上就钦慕您了,半月来想你想得寝食难安,如果大姐不嫌手脏,就让我牵着你的手过河。”
姚芸香听了这番话,一股暖流顿时涌进心田,她暗忖:“难道这就是我命里的另一个冤家吗?”她把桃花脸转到另一边,将小手伸过来让他牵。两人牵手肩并前行,活脱脱就像一对恩爱夫妻。
伍宝见此情景,拍着手,嘻皮笑脸地就在河岸边唱到:“冷被窝,热肚皮,重在一起才安逸。”
姚芸香听到伍宝这几句唱词,羞得满脸通红,只觉得两颊热呼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到岸就放开魏彪的手,转过脸去背对魏彪和伍宝,伍宝又要唱。
魏彪制止说:“快别唱了,人家都害羞了。”
伍宝冲他做了个怪相后,把手一伸说:“七少爷!人也帮你找到了,这都是小人的功劳,你承诺我的赏钱快快拿来。”
姚芸香听到那人叫他七少爷,又伸手要赏钱,心里暗想:“谁说天涯无知己,只是天缘未到时。看来魏少爷没有说假话,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攀上这个有钱的主儿。”
魏彪被伍宝缠不过,从兜里掏出一张两百大洋的银票递给他说:“拿去,快滚!你在这里碍眼,耽搁老子说话。”
伍宝拿到钱后,高兴得像吃了蜂蜜屎一样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魏彪见伍宝没了人影,就去姚芸香身边,忍不住挨肩擦背,轻轻地说了:“那天你第一回抬头转脸冲我看时,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像无形的钩子一样,把我的心给勾走了。”
姚芸香抿嘴一笑问:“这是真话?”
魏彪鉴定地说:“我敢对天发誓,这可全是真心的。从那天起,我和伍宝天天在街上寻你,心想不管挨打挨骂,是死是活也要表表我对你的衷肠。”
姚芸香微笑着说:“看来还真是苦了你这个多情有意的人儿。”她想了又想接着说:“这个地方人多眼杂,万一碰上个把熟人反而坏了事情。下月初二呢,你有心就到西门外洗花巷,孙家杂货铺隔壁小楼进来,院子里左手边就是我家,我在门前点三炷香做标记。具体暗号听我慢慢对你讲,哥要细听了。”
姚芸香在魏彪耳畔呢喃细语说:“半夜三更哥来到,四处静悄悄。要相见别把门儿敲。窗户外面学猫叫,连声喵喵叫一声,妹在房中就知道,是哥来了,妹故意骂一声,馋嘴猫你来了。你就推门假装瞧一瞧,门一开你就‘喵’的一声往里跳,忙把门闩好。呆冤家,只有你来得轻去得妙,街坊领居才不知不晓。”
魏彪听完姚芸香的耳语翘起拇指连说:“妙!妙!妙!”随后依依难舍地先行一步。
常言道:“只怕求而没有,哪怕有而难求。”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姚芸香是个人精,她并不是一求就得的人。她的安排看似非常简单其实巧妙得很:一是想摆脱当时的纠缠;二是看你魏彪是否真心;三是看你魏彪胆有多大;四是做得无人知晓;五是自己姓什么对方也不知道。她暗中高兴:“有你魏彪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
四月初二,姚芸香早早起来,催促陈晨起床。然后把上坟用的祭品,细细整理了一遍。陈晨临出门时,她还特地拿了三块大洋给他,第一次温和地对他说:“想吃啥就吃点啥。上坟不忘替我给公公、婆婆多磕几个头。”随后一直把他送出街口才回家。
晚饭后,姚芸香就对着镜画眉、擦粉、上胭脂细细打扮起来。
魏彪吃过晚饭,就翻箱倒柜的找出自以为最漂亮的衣服换上,梳一个油亮亮的头。穿一双黑白相间的皮鞋。偷偷带上一对给她打的一对金手镯和两百块大洋,兴匆匆地赶来赴鸳鸯期燕约。
姚芸香躺在床上,望着桌上一根根燃着的红烛,心里默默念道:“哥呀!我俩相逢在陌路,望哥切莫因为陌路而失言,妹已点燃喜烛,专等你的到来”
魏彪出了西门走进洗花巷,一脸狐疑地挨个找门面,当他看见“孙家杂货铺”的招牌时,感觉灰暗的眼前迸出了火光,顿时喜上眉梢,他心想:“看来这婆娘还真心偷我,今后我要好好对她。”把先前心里所存的疑问,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走进旁边的小门楼往左边一瞧,果然门前燃有三炷香,他轻轻到窗边,“喵喵”叫了两声。
屋里一个女人骂道:“馋嘴猫你来了。”
魏彪轻轻地把门推开,就返身上了门闩。壮着胆子走进屋里,用眼扫了一下房间四角,只见屋里灯火辉煌,犹如白昼。却不见女子的身影,他正待转身。
姚芸香撩开帐子说:“哥!你终于来了,妹妹的秋水都忘穿了,来!上床吧!”
魏彪掀起蚊帐把它往旁边的钩上一挂,随后端起红烛,右手将被子揭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世间美丽的一道风景,只见姚芸香寸丝不挂,一对美丽高挺的**,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而动,魏彪惊愕的看呆了,久久不知所错。
姚芸香娇滴滴的说:“人家都快想死了,哥还傻愣着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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