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忌和君无辙两兄弟疯了!
不要惊悚,因为这是事实。
在我努力观察了两个人三天以后,我终于确定了这个不幸的事实。
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他会没日没夜地泡在赌场里,挥金如土,纵然他家财万贯;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他会放着娇妻美妾置之不理,纵然他并非色中饿鬼;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一向注重仪表的人,会废寝忘食,只为了一个赌;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他会弃早朝于不顾,只为了一个赌?
综上所诉,君家两兄弟,已经在开心赌坊连续豪赌了三天三夜。
其间,后院小楼已收拾停当,玩扑克牌的众人已搬至小楼之上,而介于两位大爷的夜不归家日不想家,我也光荣地留在赌坊中为他们做吃做喝,而闲下来的时间,我舍不得浪费地将同花顺之赌法公布于众。相对于前面那一堆的赌法,这同花顺更让众赌徒欣喜若狂,所以才会导致君氏兄弟以赌坊作家。
豪赌第二日,宫中有人来探望不早朝的两兄弟,却在赌桌上看到输得一塌糊涂的君小三,平日里妖媚众生的一个人,洁白的衣袍已染尘灰,白净的面容上也略带着胡茬,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反串人妖原型:我有罪!
再回头看那往日在战场上征战杀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君无忌时,只见他盯着手里的牌,两眼放光,仿佛人已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一般。看罢多时,我终是作出结论,前辈们总结的就是正确啊,简直就是真理:赢钱三只眼,输钱一抹黑!
因为宫里来人催着两位大爷去早朝未果,害我心惶惶了两日,却未见大叔有什么震怒的表现。而太子府的管家到是出出进进地来了几次,每一次来时都是大抱的银子揣来,空空的手儿回去,可见,太子爷输的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宫中不责怪,那我可就不客气地大开生财之路。铺天盖地的广告飞满平津城,贾管事更不负我之所望,三天时间便培训出一批可塑之才,对游戏规则了如指掌,并在第三天夜里奔赴各大城市的开心赌坊连锁店,进行系统性培训。而平津城内的开心赌坊更是人性化地开设了个单间,为客人提供免费的游戏环境,虽然是有限时的,但是,所有从这边单间走出来的客人,都跃跃欲试地走到后院小楼进行实战,而后,或欢天喜地而回,或垂头丧气而归。赢的,咱出门时说声:欢迎再来。输的,咱出门时有礼物馈赠,说声:多多捧场。当然,其中为托者也是有之。比如,这发疯的兄弟俩,唉!
于是,第四日早上,我刚刚为两位大爷做了一顿清淡的粥菜,未及端上桌时,贾管事风风火火冲进来,一脸的喜难自胜。
“大小姐,太好了,太好了。”
“那个……”我吓得后退三步,贾管事和打了一桶鸡血似的,眼睛贼亮。
“刚刚帮主派人来报,怒城的赌坊要比这里还‘火爆’,那个扑克牌的销量也是供不应求,而怒城里,因为咱们赌坊的火爆,其它几家赌坊连个人都没有,前景一片大好呀。”
“呵,应该的。”我抿起嘴巴:“东江之行,才有得事做。”
“不知道大小姐还有什么新奇的玩法?”贾管事有些狗腿地跟在我的后面,害得小优撅起了嘴。
“贾管事,你挡着我的路了。”
“不好意思,小优姑娘。”贾管事忙后退一步,给小优让出位子来,小优的白眼翻得越发的有国际水准。
“游戏是要慢慢玩的,先让他们疯一阵子,新玩法还有很多多的,介时,我会通知你的。”贾管事还真敬业。
“是,是!”贾管事喏喏着。
来到小楼的雅间外,贾管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君无忌慵懒的声音传出来。看来真是累着了,试想,三天三夜的豪赌,什么人受得了哦。
我推门而入,只见两位大爷早已穿戴整齐,小喜子和旺财都在,不禁一愣,莫不是宫里有了新的指示不成?
“开饭了。”我换上笑脸,和小优一并把食盘中的菜一盘盘地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清粥小菜,却是我用心做了一早上的,并且做了几个荷包蛋,外加一盘咕咾肉。从前,我在家都吃不上这样好的早餐,唉!
“哦,你起的很早嘛。”看着一盘咕咾肉,君无辙轻轻地笑了笑。
“三表哥累了这么久,我尽点心意嘛!”我很狗腿地说。
“嗯,味道就是不一样。”君无辙吃得很文雅,但评语一直很不吝啬地抛给我。
“只要三表哥喜欢吃,以后,我会经常做给你吃的。”我差点就过去给他捶腿揑肩地讨好,毕竟,‘托儿’这个词好说不好做,看人家兄弟如此卖力,我咋能化成一个小气的人?
“呵,呵呵。”君无辙笑得妖媚而风情:“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翻脸不给我做,那,我可不会客气的。”
“哪里哪里,我才不会。”忙又为微皱着眉头的某某小四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喝吧,乘热。”
“嗯。”君无忌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轻轻食着清粥。
他瘦了,唉,熬个三天三夜的人,能不瘦?如果不是有别人在,我肯定会不小心伸手抚上他削瘦下来的下巴。真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想要帮助我就熬成这样,那为什么不想想我会有多心疼呢?又怎么会认为我就没有这个能力把赌坊做到更好呢?
陪着他们简单地用了早膳之后,刚想劝他们去补相眠,却不想,赌坊中突然有人造访。
“冲哥?!”见到来人,我几乎是跳起来就冲了过去。
“呵呵……”丁明冲一脸风尘的迎住我,一把将我抱住,原地转了个圈,一股淡淡如青草香的气味涌进鼻息,那一个瞬间,我的人有些恍惚,我些怔然,有些无措,更有些雀跃,乃至欢欣,差一点就醉过去。
“你不是要明天才能回来的么?”我诧异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笑脸,押抑着内心的狂喜,左看右看:“你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急着赶路?”
“呵……”他憨厚地笑着,就那样看着我,目光中暖暖地,象是春水要将人融化掉一般。
“一看就是,你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见了面就让我担心呢?你……”说着说着,我竟然有些哽咽,这样不知道疼惜自己,那也要想一想,我会不会心疼他呀。
“好了,好了,你问了一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呢。”他嘴角微微弯起,挂着那丝宠溺的笑,却故意苦着脸,样子怪怪的。
“嘿嘿!”不禁失笑,还有点淡淡的鼻音腔,眼睛也酸酸的。丁明冲为了我这个妹妹,甘愿将财满天下的银子倒进水里(东江之水),又不辞辛苦地远赴他乡,调集材料,又这样不顾惜自己地赶回平津城!这份兄妹真情,要我如何不感动,要我如何不落泪,只是……
“够了!”君无忌毫不怜惜地将我从冲哥的怀中扯过去。
“君无忌?”我给带了个趔趄,扑进他的怀中,怔怔而不解地看着他越发阴郁的脸孔:每次冲哥对我好一点他都这样子,我真是要怒了。
“几日不回府中,都不知乱成什么样子,马上回府。”他也不多说,扯着我就往外走。
“喂……君,君无忌啊……你干嘛……”我挣扎着想我脱出来,却如何脱得出来?
“宁儿……”冲哥在身后轻声地呼唤,伴着一丝丝的无奈,一丝丝的心伤,声音中,让我足足地体味了他的情绪。
“冲哥……明天,我来看你……”我愤怒地挣着被带离开心赌坊。
“明天……你认为还有机会么?”阴森的声音透着冰冷响在头顶。
“要你管,变态!手足情深,你连这个最基本的都不晓得吗?你还有没有人心,有没有人性?我哥连赶了多少天才赶回平津城?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啪—”君无忌一掌劈到我身边的一尊石狮子上。
“哗啦……”石狮子的尸体惨烈烈地倒于地,尘土飞扬,几乎迷了我的眼睛。
“啊—”我终是吓住了,定定地看着他的那只手,在不停地颤抖,却如何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看他愤怒的眼睛。
君无忌,我真的,不敢认识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