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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热心肠的女人(1 / 1)

凡是可以和黎小雪有上一些接触的活儿,李君浩总会抢着来干。而黎小雪却只当李君浩一个平常的同事一样,在李君浩的身上,几乎都没有多看上一眼。

李君浩心里面虽然也因此而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到底,能和黎小雪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也就心满意足了。

和黎小雪一起的时光,在他李君浩,是充实的,是美好的,是幸福的。

他真想他的生活就这样地过下去。就眼下的这些人,就眼下的这些事儿,就眼下的点点滴滴,成就他今生今世。

时间却不会因为他这样的一种假想或期待而稍微地停留,一分一秒地过去之后,午休的时候到了。

黎小雪习惯地,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一面吃着午餐,一面还看着剧本。

“像你这样敬业的演员,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少了。”林导的声音从黎小雪的对面传了过来,随着这样的声音,又有一块锅包肉由林导夹着,送到了黎小雪的餐盒里。

——两个人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工作餐。

黎小雪自来不习惯别人给自己夹菜,尽管,林导用着的是还没有沾嘴的筷子。

而林导的面子总也不好搏,也就把锅包肉往一边稍微地拨拉了一些,和林导笑着说:“不是我用功,而是我脑子笨,台词看了几遍,也都没能背下来。”

“演戏又不是考试。”林导说着,竟在黎小雪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台词啊,也不是死记硬背下来的,关键,是要领会。把台词尽可能地变成自己的东西,演出来的效果,也就会更加地真实可信。”

黎小雪把自己的身子尽可能地往一旁闪了一些,还笑着说:“这样的话,美姐其实也和我说过的。只是,我觉得,还是尊重一些编剧的劳动才好。”

“嗨!”林导拿着筷子在黎小雪面前摆了摆,“这话,也是我当年和秀美说过的。说到尊重编剧,应该,但,也不是在这上面的。说到底,咱们并不是在拍什么名著。而就是名著,改编成影视剧的时候,就已经是再创作的过程了。”

黎小雪有些惭愧地说:“我能明白林导的意思,只是,要我来发挥,我就,就更不成了。”

“你也是刚刚入门。一点点地,就顺过来了。”林导说着,又夹了一块儿鱼给黎小雪。

“林导,你怎么不吃?”黎小雪的脸颊虽然已经有些烧了起来,还是接了林导夹来的鱼,勉强地笑着说。

“哦哦,”林导似乎也觉出了一些的不妥,也笑着,解释说:“我这年岁的人,看着你,其实也就,也就和,和一个孩子一样。是的,我这样说,可能还显得不怎么合适,只是,看了你最近脸色不好,我这心啊,就,就……,你知道,做为导演,我实在觉得自己对你们这些演员照顾得不够……”

黎小雪更叫林导结结巴巴的解释弄得更加不自在起来,不等林导说完,就否定着:“林导其实已经非常地照顾我了。”

“哪里?哪里?”林导更和蔼成出一个长者的风范,“哦,我过来,其实是要和你说一说戏的。看着你这么努力,我就喜欢给你开一些小灶了。”

……

李君浩眼睛也不眨地,一直在剧场的另一个角落看着林导对黎小雪的“关照”。

因为距离还远,林导和黎小雪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而林导对黎小雪使出的表情,他却尽收眼底,心里面直骂了林导一声“老牛想吃嫩草的混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幸福了一上午的他,顿时,就好像喝了苦药汤一样。

他尤其看不得林导给黎小雪夹菜的情形。尽管他看到了黎小雪流露出的不情愿,想着黎小雪会把林导的菜吃进口中,一颗心还是给钢针扎了一般地难受。

“都说这圈子里乱,原来,真的是这样。”他暗暗地说着,禁不住,就在脑子里浮想联翩,想到黎小雪给潜规则,想到林导在黎小雪的面前发出了可耻的笑声。

想着想着,想得极近真实,眼前的黎小雪和林导,似乎就在一张床上滚起了床单。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知道自己只是产生了幻视,可怕的幻视。他不敢再看下去,就用力地摇了几下头。

幻视的情景,也不过瞬间里给他摇散,很快,又重新聚合。

再聚合了的黎小雪和林导的身子,已经都一丝不挂。

他的心,于是给一只凶猛的野兽狠狠地掏了一样,痛得无以复加,就要起身过去,把黎小雪和林导组合的画面彻底地撕碎,却听见了带笑的一个声音:“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呆呆地坐着?好一个清高不合群的。”

说出这样的话的,是秀美。

李君浩给秀美的声音惊了一下,几滴汗珠儿在额头冒出之后,再看黎小雪那边,林导低着头,正在剧本上指指点点,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给学生做着课件的辅导一样。

“你,你好。”李君浩有些紧张地,和秀美打了一声招呼,又让秀美坐。

“坐了一上午的板凳了。”秀美摇了摇头,还只站着说,“看着,你应该没有我大,你就叫我美姐好了。”

李君浩显然不习惯这么叫一个还不熟悉的女人,脸颊有些微红,只轻声地笑了一下。

“圈子里很多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就连一些比我年长的,也是如此。”秀美又得意地说着,“这个圈子虽然杂,倒也没有浪得虚名的。大家所以这么叫我,是因为我这个人十分地热心,有时候,甚至愿意管上一些的闲事儿。”

李君浩还只是点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秀美的话。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秀美洞察了什么一样,忽然又问。

特别是秀美嘴里的“究竟”两个字,让李君浩的心禁不住地,就哆嗦了一下,笑着,不解地说:“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秀美又笑着点了几下头,肯定地说:“你跑到这里来,我敢肯定,绝不仅仅是为了赚这几个剧务的钱的。”

李君浩已经觉出眼前这个女人正有意地把自己往哪里引着,只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他,笑容一点点地收拢了之后,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你实在不像是做这些粗活儿的人。”秀美又接着说。

“那,”李君浩认真地,和秀美对视着,“你以为我像是做什么的呢?”

秀美又在李君浩的脸上看了看:“看上去,你应该是一个富二代吧。”

“富二代?”从来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抬举”的李君浩,笑得极不自然,“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秀美轻轻地“哼”了一声,又说:“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有着可以养尊处优的生活。”

“养尊处优?”李君浩敏感着这四个字一样,脸上就有了一些的阴郁,“或者,曾经也可以吧。”

秀美从李君浩低沉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家道中落?”

“不,”李君浩摇了摇头,郑重着说,“是我没有按照我父母的期望来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对你是怎么样的望子成龙,也不知道你是怎样地叛逆,”秀美的声音更显得肯定,“但,我能感觉得到,你真正从事的工作,一定也是非常体面的。”

李君浩险些就为自己的摄影,因为秀美这般的赞誉点了一下头,考虑到自己毕竟还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就又特别地摇了摇头,正经儿地说:“我从不觉得工作本身有什么体面和不体面之分。”

秀美的又一声笑,极其地富有讥讽的味道:“何苦来呢?我想,你总也应该猜着,我绝不是闲着没事儿,搁这里和你磕牙玩儿呢。”

“我知道你有话想和我说,只是……”李君浩的话,说到了一半,和秀美的眼睛就对视到了一处。

“我说了,美姐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只是,我发现,你倒藏着掖着,不拿美姐当自己人呢。”秀美嗔怪着。

“我是一个摄影师。”李君浩几乎就是和秀美的眼睛说着。

秀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这就对了”,又问李君浩:“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到这里面,是来找你的幸福来的。”

李君浩还是没有直接就承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小子。”秀美又有些鄙夷地和李君浩笑了一下,“你那点子心思,都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你的脸上了。”

“这……”李君浩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秀美摇曳着一些身姿,缓缓地说:“美姐没别的意思。美姐实在看着你们是天做的一对儿,地设的一双,才想撮合撮合你们。”

李君浩的心砰砰地跳着,嘴上还提防着说:“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我和黎小雪其实,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朋友。”

秀美把脸稍稍地往起一抑:“我当然知道。”

李君浩只是狂跳的心,又七上八下,随着秀美的脸,把头也往起抬着,形成极大的仰视:“你知道?你的意思……”

秀美把脸又低了回来,有些惊异地问:“你和黎小雪到底也是朋友,她男朋友来这里闹了一场,你一点儿也都不知道吗?”

“什么?”李君浩又把震惊写在了脸上。

秀美的惊异,显得有了几分的夸张了:“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李君浩摇了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秀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我多嘴了。”

李君浩更加地着急,站起了身,一只手竟抓住了秀美的胳膊。

“你干什么?”秀美把胳膊挣了出去,一脸怒气。

“对不起。”李君浩赶紧道了一声歉,脸上还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秀美又自得地乐了一声:“你还嘴硬不嘴硬?”

李君浩把身子一点点地转向了一边。

“哪一天,你真的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可怎么感谢我呢?”秀美又笑着问。

李君浩听了,情不自禁,又郑重其事地,看向了秀美。

秀美抬手在李君浩的面前不屑地摆了一下:“看你小器的样子!美姐还缺你什么?不过,你能够服服帖帖地叫上我一声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君浩见秀美还是玩笑着,心里面又有些不痛快。

秀美把李君浩的不痛快完全地看在了眼里,叹息了一声:“按说,这样的事情,该不着我来掺合,我也实在是看那个家伙实在不像话,觉得小黎她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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