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莹莹看出黎母有话要和黎小雪说,略微地站了站,也就借口回公司,告了辞。
黎母跟着黎小雪一同送走了曹莹莹,就关好了房门,又坐回到床上,迫不及待地,问黎小雪:“话都说清楚了没有?”
黎小雪也坐在对面的床上,低头只抠着手,好像没有听见黎母的话一样。
黎母见黎小雪如此,更加不耐烦起来:“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在想着什么?”
“什么?”黎小雪这才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地问。
黎母牙根儿气得直痒,狠狠地说:“不是看你是一个大姑娘了,我真想给你一巴掌!我问你呢,你和他说清楚没有?”
黎小雪又和没有听明白黎母的话一样,还是莫名地问了一声:“什么?”
黎母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你在和你妈我装糊涂,是吗?你一定要把你妈我气死在这儿,是吗?”
黎小雪的脑子迅速地转了几个圈儿,才好像明白了黎母的意思,想着撒谎说自己已经说清楚了,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黎母开口问着的时候,料着也是这样的结果,而真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还是倍感伤心,摇了摇头,低沉地说:“我老了,真的是再也管不了你了。”
“妈,”黎小雪看着黎母忽然就疲惫了的样子,也一点点地红了眼圈儿,“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说。我们本来也没有真正地谈什么恋爱,分手的话,又从何说起呢?”
黎母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问黎小雪:“小雪,你现在还说你们没有恋爱?”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说:“根本就没有。都是你们一直这样以为的。”
“这么说来,倒真的是我们误会了你了?你敢说,一直以来,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他?”黎母又严厉地问。
“没有!”黎小雪坚决地说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黎母又叹息一声:“知女莫若母。你和你妈撒这个谎,小雪,有意思吗?”
黎小雪听了,心里一阵阵地难受,扭身就趴在了床上,痛哭着说:“反正,人家已经答应再不和他来往了,您还要怎么样?”
黎母把心一横,说:“你也用不着和我在这块儿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对你的!”
“也不用说谁明白不明白的!从今以后,您怎么说,就怎么是了!”黎小雪倔强地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黎母再不劝黎小雪什么,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心里面说着:“哭吧,哭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妈的良苦用心的。”
……
曹莹莹离开黎母的病房,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又找到了曹母这里。
正给韩奶奶拿小勺儿一点点喂水的曹母,只看了曹莹莹一眼,没说什么。
曹莹莹缓步走到了曹母的身边,有些得意地问曹母:“妈,我猜得不错的话,刚才您到黎伯母那边,是撮合黎小雪和韩海涛去了吧。”
曹母仍旧给韩奶奶喂着水,把曹莹莹当成了空气一样。
曹莹莹见曹母不理睬自己,轻轻一笑,又在曹母跟前来回地踱着步,说:“妈,您以为,您把他们两个人再撮合到一块儿,您女儿就可以死心了,是吗?”
曹母又拿眼角瞥了曹莹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曹莹莹又把头仰着,说:“妈,依着我,您就别再白费什么心机了,他们两个人呀,已经是劳燕分飞,不会再好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曹母终于忍不住了,不快地问。
曹莹莹并不回答,只又得意地反问:“您知道我刚才和黎小雪去了哪儿吗?”
曹母哪有心思和曹莹莹在这里猜闷儿,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只是说:“你们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好几回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好像,没有信号。”
曹莹莹又微微一笑,说:“我们去了老厂子。”
曹母瞪了曹莹莹一眼:“我就说呢。你们也太能闹了!两个小姑娘,又去那里干什么?也不怕狼叼了去?”
曹莹莹仍旧笑着说:“我们呀,去那里谈了谈心。那儿,可真是一个谈心的好地方。”
“胡闹!”曹母还心有余悸地,气哼哼地说,“没事儿还好,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不是吓唬你个兔崽子,小雪她妈都能撕了你的皮!”
曹莹莹摇了摇头,又说:“妈,你不知道吧,我们出去,其实是去另一个地方。而且,还是黎伯母特别让我们去的。”
“哪儿?”曹母惊奇地问。
曹莹莹把脸往曹母面前凑了一下,轻缓地说:“钟友诚那里。也就是黎小雪女士现任男友的家,哦,是个出租屋。”
曹母哪里会相信:“你胡说!小雪她妈怎么会让你们去那里?”
曹莹莹又缓缓地摇着头说:“我骗您干嘛?”
曹母依旧不信,又问:“小雪她妈叫你们去干什么?”
曹莹莹又把脸仰上了天:“钟友诚病了,黎伯母担心小雪一个人不够用,就让我陪着去了。”
“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曹母冷冷地说。
“别说,房子虽然是小了点儿,还真有些艺术的气息。”曹莹莹说着,满满的,都是欣赏的语气,“难怪黎小雪宁可放弃了和韩海涛几年的感情。只那样的一种氛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的了。那么些精美的画,我也是头一回看到过。”
“什么?什么精美的画?”曹母禁不住地问。
“哦,”曹莹莹兴致勃勃地,在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了黎小雪的画像,递向曹母说,“妈,您看看。”
曹母本不想看,视线却鬼使神差了一般,还是落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曹莹莹早裁去了黎小雪肩膀下面的部分,一眼看去,会觉得黎小雪并没有穿什么。
曹母只看了一下,唯恐避之不及地,就闭上了眼睛,嘴里直厌恶地说:“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赶紧给我拿一边儿去!真是恶心死了!”
曹莹莹心里面好笑,收了自己的手机,却认真地说:“妈,您怎么什么都不懂啊,这可是艺术!”
“艺术个屁!”曹母转了个身,才敢睁开了眼睛,“这如果让小雪她妈知道了,还不捶死她!怎么这个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曹莹莹不以为然地说:“人家黎伯母才不像你这样老脑筋呢!小雪给那个钟友诚做模特儿的事儿,黎伯母可都知道的。”
“不可能!不可能!”曹母坚决地说,“我还不知道她?”
“总之,”曹莹莹有些盛气凌人地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妈,我劝您还是别在这里面浪费心思了。韩海涛现在已经是我曹莹莹的菜了。”
曹母听了,耳边炸了一声雷相仿,转回身来,看了看门外没人,才跺着脚和曹莹莹说:“你个死丫头,作死吗?挺大个姑娘家家的,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曹莹莹满不在乎地说,“女追男,男追女,现如今,可都是正常的事儿!”
曹母狠狠地在曹莹莹的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头:“你气死了我,也是正常的事儿!”
曹莹莹笑着冲曹母吐了一下舌头,又摇头说了两声“不疼”,快活地转了身,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