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眨了眨眼,很慢才反应过来:“乔司宴,是你吗?”
小狐狸,还跟他装上瘾了?
乔司宴也不拆穿,只说:“是我。”
白童惜闻言微微敛眸,以遮掩其内流转的了然与恨意后,才问:“为什么突然不用变音器了?”
“因为我想拿出诚意来和你谈。”顿了顿,乔司宴又说:“白童惜,连老天都要你站在我这边。”
白童惜被他玄而又玄的话,弄得有点懵。
“你知道这些天,我为什么为你改变这么多吗?”
“因为看在我们曾经认识的份上?”
“不,因为你是我的亲人。”乔司宴回道。
白童惜又是一懵。
“你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
“等等,等等……”白童惜忍不住打断:“你越说越让我糊涂了,什么亲人,什么流着一样的血,我听不懂!”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都是中文,可为什么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她无法理解的东西了?
话到此处,乔司宴再瞒着也没意思了:“我调查了你的身世,结果发现,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人。”
“姐姐”两个字,实在是让他难以启齿,他只好用“亲人”代替。
许久,许久——
久到乔司宴换了一个坐姿,又抽了半根烟后,才看到监控器里的白童惜慢慢的张开了嘴,十分愚蠢的“……啊?”了一声。
见状,乔司宴那淡漠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不管这件事再怎么荒唐,她总算露出了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嗯,他的心情平衡点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白童惜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拒绝相信:“乔司宴,告诉我,这是你跟我耍的新花招!”
“这不是花招,这是事实。”
“不不不,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想用这种方式混淆我的思维,好达到你不为人知的目的对不对?”
空口无凭,白童惜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的话?
一来,她不信乔司宴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二来,她不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来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无法相信的话,我可以今天就让医生来给我们做dna鉴定。”
“好,你来啊!我要亲眼看着鉴定的过程和结果!”白童惜坚信乔司宴一定是在跟她玩什么把戏,所以她无所畏惧。
“可以。”乔司宴是什么人,鉴定dna所需要的仪器他可以马上就让人买来,至于负责做dna鉴定的医生人选,他更无需担心。
他跟陆思璇从九溪十八岛别墅撤离的时候,带走了岛上的几名医生,后来他跟陆思璇从挪威率先转移以后,他们后脚也被送到了洛杉矶,现在正被他的眼线限制在一栋别墅里,随时听候他的召唤。
一个小时后。
乔司宴亲自出现在了白童惜的房间。
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面对面,当然,这种“第一次”的感觉只有白童惜一个人有,至于乔司宴,他每天都会花一点时间透过监视器观察她,所以他比她自在多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一问一答”,白童惜已然知晓她是怎么被人狸猫换太子的,而孟沛远又是怎么受伤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活命的话,她已经扑上去撕咬乔司宴的脖子了!
在今天之前,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尽可能的和幕后主使周旋,她以为自己做得够好的了,结果却败在了对方一句“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人”下!
此时,乔司宴正向她走来,他身姿颀长,面容俊美,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
白童惜下意识的睁大眼睛,努力的从他的五官上,看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眼睛?眼睛不像。
鼻子?鼻子不像。
嘴巴?嘴巴也不像!
他们绝对没有血缘关系!
白童惜在心里下定论的同时,乔司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她坐在床上,身高只及他的腰间。
她不得已,只能抬头看他,但眼神却透露出一股不屈。
见状,乔司宴微微抬了下眉:“说好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呢?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见到我本人。”
去你妈的!骗你的也信?!
白童惜皮笑肉不笑:“谁叫你编那些乱七八糟的身世哄我来着?本来我都要爱上你了,结果你却说你是我的兄弟?稍等!如果我真的是乔叔叔的女儿,那么请问你是我的哥哥,还是弟弟?”
“……”乔司宴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你的哥哥。”
末了,又开始回答起她前面的那个问题:“哥哥就不能爱了吗?我觉得有这么一层血缘关系在,会让我们彼此之间更加亲密。”
“……”
白童惜见他说得跟真的一样,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难道她真的是……
stop!
“我们还是赶紧做dna鉴定吧!”
于是乔司宴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了锁住她的脚链,然后冲她伸出了一只手,彬彬有礼的说:“下来吧。”
白童惜不想和他手牵手,她故意用两只手扶住自己的肚子,然后慢慢的从床上滑了下来,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医院吗?”
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抵触般,乔司宴收回了手,淡淡的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仪器我让人买来了,医生我这边也有,走吧,我带你去客厅。”
“……”
什么叫“固若金汤”?乔司宴以行动告诉她,她别想涉足外面的世界半步!
客厅。
当看到乔司宴和白童惜一同出现的时候,正在打扫卫生的淑姨吓得扫帚都掉了。
在听到动静后,白童惜下意识的朝淑姨看去。
在认出她是谁后,白童惜不由水眸一亮,但又很快收敛,生怕被乔司宴看出端倪。
“淑姨。”乔司宴用犀利的眼神指着地板,提醒她的失态。
见状,淑姨忙弯腰捡起扫帚,大气不敢多喘一声的傻站着。
乔司宴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后,说道:“你下去吧。”
闻言,淑姨垂下头,期期艾艾的应了声:“是……”
眼见淑姨从她身边经过,白童惜激动的张了张嘴,但对方却像被瘟疫赶着似的,走的比跑的还快,一溜眼的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随即,她听到乔司宴的声音响起:“想跟她套近乎?”
“没……”白童惜当然否认。
“知道她是谁吗?”
白童惜以为乔司宴是在警告她别打淑姨的主意,不由卖乖道:“知道啊,她不就是你的人嘛。”
闻言,乔司宴目光闪了闪,却没多说什么,而是让等候在一旁的医生过来给他和白童惜抽血。
“等等。”白童惜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充满警惕的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和他串通好的?”
乔司宴说:“他会骗人,但仪器不会,检查报告更不会,说真的,我比你更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借此机会,验个彻底,岂不更好?”
*
就这样满怀忐忑的抽完血后,白童惜和乔司宴坐在沙发上,两双眼睛跟雷达似的盯着正在操作仪器的医生,弄得医生也是压力山大。
“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当看到医生递过来的鉴定报告时,白童惜只觉两眼一黑,缓了半响后,才结舌道:“我,我真的是乔叔叔的女儿?!”
乔司宴盯着那份呈现“亲属关系”的鉴定结果:“看来是的。”
白童惜深吸口气,面色奇差的挤出一句:“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我们是同父异母?”
“嗯。”
“那你快告诉我,乔叔叔离过婚没?!”
乔司宴幽幽的说:“没有。”
白童惜瞬间头痛欲裂:“那我不就是他的私生女了?!”
乔司宴点头:“是的。”
闻言,白童惜心头一冷,这就是她为什么迟迟不肯去调查自己身世的原因,因为她怕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是自己所无法接受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别人的私生女的话,那还不如一直顶着“孤儿”的身份无知的生活下去……
即便,这个“别人”是她心存好感的乔如生,她也无法立刻接受自己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事实!
而连日来遭受的种种,终于让白童惜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乔司宴,你为什么要擅自调查我的身世?!”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谁能想到……”
“去你的知彼知己!调查出我这见鬼的身世后,你满意了?!你现在知道,原来我不仅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还是个人见人厌的私生女,哈!这对你来说,可真是太有利了!你打算怎么做?将我的身世公之于众?好让乔叔叔和孟沛远都为此感到丢脸,以达到你对他们的报复吗?”
乔司宴望着她盛怒下的娇俏容颜,缓缓的说道:“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再嚷嚷下去,我可能会选择这么做。”
“那你就尽管这么做好了!”白童惜气得一把拍飞他手里的鉴定报告,跟着扑上去掐他的脖子。
医生见状,忙上来拉开白童惜。
眼见自己的胳膊就要被医生拉开,白童惜怒从胆边生,直接将一个多月没剪的指甲往乔司宴的脸上招呼过去,瞬间造成了可观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