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将军的心跳停止了,士兵小陈帮他闭上了双眼。走出了大帐,对四位看护说道:老将军睡着了,任何人不得打扰,目前是非常时期,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老将军的安全。
四位看护威望的说道:是。士兵小陈这才离开。
黑夜是如此的难熬,兄弟们都已经入睡了,哨兵却不得休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什么危险,威胁到主帅的生命。
“杨老将军在吗?我们是曾国荃大人的部下,来传达紧急军令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军人对四名守卫说道。
“你们先在大账外等候,我这就去通报。”一个守卫说着就进大帐汇报了。
“啊,将军!大事不好,快来人,将军出事了。”
听到有人喊,大账外的士兵们赶紧冲了进去,一探究竟。只见杨老将军安详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的,嘴角不断有黑色的血液流出,已经失去了脉搏......
刀疤军人说道: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让奸人得手了。
杨将军的一个卫士痛哭流涕的说道:一定是陈副队长,他来之前老将军还好好的,他走之后老将军就归天了。
刀疤军人冷静的说道:这件事你们先不要伸张,大战在即,免得人心惶惶。你们留下一个人照看了老将军,其他三个去抓捕陈副队长,我们去找夏銮将军来处置此事。
众人齐声说好,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夏銮是湘军在江北的副帅。与*斌不同,他很年轻,而且在湘军里功勋卓著,堪称湘军水师的未来。不过,年纪轻轻就能到如此地步,自然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傲气,向来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大营里挑灯夜读,握着一本《春秋》不曾释手。
“将军,上次打太平天国,我缴获了一支手枪,小巧而精致,和以往常规的手枪都不同,您见多识广,看看这是什么枪?”一个部下对夏銮谄媚的说道。
“哦,呈上来吧,本将军帮你掌掌眼。”夏銮自傲的说道。
士兵将手枪呈了上来,夏銮看着眼睛发亮。这些年来,行军打仗,他见过不少武器,但这样小而精的装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夏銮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对士兵说道:本将军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手枪,不晓得它是什么来历。这样吧,你先把它放在我这里,等我研究清楚了就告诉你。
士兵连忙说道:这样的枪,怎么能在我的手里。自古都是宝剑赠英雄,这把枪的主人,非将军莫属。我就把它赠与将军了。
夏銮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我们都是上阵杀敌的,多一把好枪,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这把枪啊,我不能要。
“将军,您就不要推辞了,我拿着它,又能杀几个敌人呢?只有您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您就不要和属下客气了。”士兵认真的说道。
“哈哈,看不出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吗?既然如此,这把枪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夏銮说着,并没有看站在他旁边的士兵一眼,继续把玩着手枪。
士兵静静的站在夏銮旁边,默不作声。袖口里,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闪闪发着寒光,匕首的尖部,有个独特的眼,一股未知的液体沁藏在里面。突然,士兵的眼神一变,面部狰狞了起来,拿着匕首就要向夏銮刺去。
“夏銮将军小心!”一个突然走进大帐的士兵高喊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疤军人。
被他这样一喊,夏銮猛地一抬头发现,旁边的士兵拿着匕首已经快靠近他的颈部了。说时迟,那是快,夏銮此时展现出一个将军高水平的发挥,一脚将那个士兵踹出了两米远,周围人都被震惊了,没有想到夏銮的脚力会如此的强悍。
那个士兵被踢伤了,腹部疼痛难忍。要知道腹部可是任何生命体都最脆弱的部分。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站了起来,拿起匕首向夏銮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刀疤军人打中了士兵的膝盖。一只腿被打中的士兵当即倒地,顺势将那把匕首朝夏銮仍刺了过来。却被夏銮躲了过去。
“为什么要刺杀本帅?”夏銮质问道那个士兵道。
那个士兵没有回答,两眼充满了泪水,一声惨叫过后,便死死地盯着夏銮。他是真的死了,咬舌自尽的。
夏銮的心情不能平静,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忐忑不安。
“将军,我是曾国荃大人的部下,我叫杨林,曾大人让我过江传达军事命令的,但是当我们达到中军大帐的时候,杨老将军已经被杀害了。”杨林一脸惋惜的说道。
“什么?杨将军,被杀害了?怎么回事?”夏銮惊讶极了,连忙问道。
“杨将军已经被杀害在中军大营了,我让卫士封锁了消息,以免人心惶惶。我从大营出来后,赶快找您来主持大局,没想到碰巧遇到有人要刺杀你,看来是潜藏在军中的内鬼今晚要杀死我们的高级将领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执行曾大人的命令,各营互相交叉搜查,找出军中的内鬼。保证将军们的安全。”杨林一脸急切的说道。
大帐外,各营的人都陆续赶来了。原来,刚才杨林开枪打中刺杀士兵的枪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致使各营都听到了,纷纷前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銮立刻下达命令,各营互相交叉查找内奸,并让各营快速报告今晚是否有人员伤亡。
经查,江北湘军,主帅*斌被杀,十二个水师营营长其中有八个被杀。两个步兵营营长,一个骑兵营营长全部被杀。指挥系统基本瘫痪。情急之下,夏銮只好认命营长不在的各营副营长为代理营长,并让杨林等人赶快回南京,把这里的情况向曾国藩回报。
南京城里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许多。各营互相交叉检查的行动已经结束了。江忠济的五百人审问抓获的三百人内鬼有些吃力,于是曾国藩从龙虎卫队又调出五百人来审问。
南京城黑暗的地牢里时时传出惨叫声,江忠济正在想尽各种办法从内鬼嘴里问出情报,但是至今一无所获。江忠济的五百人特别行动队,是湘军的特务组织。和清朝的十三衙门一样,具有监视,侦查,审讯的职能。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像今天这样顽强的敌人,这到底是些什么人,用了什么训练方法,江忠济充满了好奇。
“大人,怎么办了,这些人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这样下去,就算把他们都打死也问不出东西。”一个部下无奈的对江忠济说道。
“恐怕他们都已经被洗脑了,树立了为大清而死的信仰,不过三百多人,总有贪生怕死的。每隔一炷香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用火刑处死十个,再把他们分散到每一个单独的牢房,记住,不要有光,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撑到最后。”黑面老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面目冰冷极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士兵回答道。
地牢的大厅里,前台的石柱上绑着是十名内鬼,他们已经遍体鳞伤了,在他们的脚下,推满了一堆柴火。台下,跪着他们的同伙,每一个内鬼由两名湘军看守,以防生乱。
一个军官走上台去,对台上的内鬼说道:最后一个机会,有谁想活下去,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们湘军会既往不咎,会保证你的安全,你家人的安全还有你和他们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十名火刑架上的士兵,痴痴地望着台下,好像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交流着。台上的军官说道:哈哈,好啊,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点火!
火焰在台上跳跃着,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声音,一股烧焦的恶臭味从台上传到了台下。看着同伴们要被活活烧死,台下群情激奋,纷纷想冲上台来,解救他们。但都被湘军无情的按倒在地,泪水从泪腺缓缓流出,发出动物般的悲鸣。台上的内鬼,表情痛苦极了,大声悲号起来,直到他们化为了灰烬。
“很痛苦吧,看到自己人死,就像想象自己的死法一样。”台上的军官说道。“不过不用着急,这样的活动,每隔一炷香都会进行一次,直到你们全部被烧死。来呀,把他们压下去,每一个人关到单独的牢房里,熄灭所有的蜡烛。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立马大鱼大肉伺候。”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七次,湘军烧死了七十人。终于第八次的时候出现了怕死鬼,但是火刑却没有因此停止,熊熊的烈火继续燃烧着。怕死的士兵被带到了江忠济的面前说道:我叫小六子,在刘坤一将军的三营里做步枪手,我还有一个身份,大清十三衙门护龙局第五支队队员。我潜入湘军四年了。主要目标就是杀死三营营长。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完成。
“湘军里面还有谁是你们的人?”江忠济冰冷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我只认识我的上司,他已经被烧死了。”那个士兵答道。
“南京城外的暗哨被杀了,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收到的任务都是保密的,这件事我不知道。”“四年来,你都执行了那些任务。送出了什么情报。”“我四年来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潜伏到刘坤一将军的第三营里,我是三天前才收到新的命令,今晚十点过后暗杀三营长。”
江忠济接着问道:暗杀之后呢?
“暗杀之后,找机会出城,到南京城东郊的紫金山,说那里会有人接应我。”士兵回答到。
“小六子,你会写字吗?”“将军,我会。”“好,你就把你知道的关于十三衙门的所有事情都写出来,老夫自有重赏。”“是,将军,我这就写。”
“费得,这里就交给你了,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江忠济对一个部下说道。
“是,大人。”那个叫费得的军官回答道,他面无表情,冷漠的可怕。
江忠济出了地牢,直径走到洪武殿见到曾国藩说道:大帅,大事不好,刚审问出紫金山是十三衙门的一个汇合之地,程学启和李秀成恐怕要遭遇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