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在西凉府站住了脚,进而娶妻生子,就是马超了。
而马都护俨然已是西凉新贵,刚刚出生的马超则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了。
在一众贺客眼里,马超的满月宴应该是结交马都护的好机会,所以恭维的话滔滔不绝,就如同漫堤的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听得拥有成年人灵魂的马超乏味到昏昏欲睡。
看来,富贵人家的交际应酬,从古到今都是差不多的,不外乎就是显贵云集,推杯换盏间的彼此试探,以寻求有没有互惠互利的合作空间。
前世里还是龙飞时,这样的宴会就让他倒尽胃口,没想到重生到几千年前,还是这样的换汤不换药,难怪都说国人的酒桌文化由来已久呢!
小马超终于无聊至极,以他能表现出来的方式,放开声嗓啼哭以示抗议。
马腾赶紧命人把公子送回后院给他夫人照料,自己与一众官员继续宴饮。
一空大师嘴里说的祥瑞正就是马超的降生,传说他乃是神兽狻猊下凡?
估计这应该是来自民间传说,马超举起自己的小拳头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任何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来。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马超已经深深依赖上这种抗议方式,自动忽视了作为龙飞的心理阴暗面,我是马超我任性!
龙飞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重生的事实,既然是只知吃喝睡的婴儿,那就借此韬光养晦吧!
趁着这个时间,他把原来记忆里所有关于东汉末年到游中的有关事件都没有放过,包括民间传说。
但是,真正印证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即使他挖空心思的去想,也没有整理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只有那本《西凉马超》记得清楚些,也只是对马腾的那部分读过而已。
唉!聊胜于无吧!好歹他这一世里的爹依然是很牛气的人物。
马腾、龙腾,名字这么相像难保不是冥冥中的天意。
受体质影响,马超吃饱喝足之余多数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但只要清醒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回忆书中对马腾的描写,不得不承认他爹真是智勇双全。
马腾初到西凉,其实就是个没有任何资历的普通青年。好在有一个伏波将军之后的名头,还算有些背景,所以,势必会被一心想要称霸西凉的董天伦视为拉拢对象。张鼎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打算用苦肉计把马腾塞进都护府去当卧底。这一条计策简直屡试不爽,在后来的周瑜手里依然有奇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目空一切的董天伦果然上当,亲手从太守府中把受了鞭打的马腾接进自己的府邸,并且将马腾引为同道,给他西凉军校尉的职务。这是马腾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干得尽心尽力,就更加博得董天伦的赏识。
无间道里的某男明星被无数男女奉为偶像,都说多帅多靓,可是马超暗暗想,自己的爹长相不俗,还有真才实学,若是放在前世绝对秒杀那些靠脸吃饭的。
马超不知道那书里后来是什么内容,但以他的思维想来,想必他爹上任作为新的西凉都护,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荡平那些董天伦的余孽吧?
……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婴儿时期,马超迎来了他的第一个生日。
按照常理,一岁前后的孩子就能说会走了,马超一直在期待他直立行走的时刻。
可是,别人家同样大的孩子真的能说会走时,马超连最基本的坐都没有学会。
应该说不是他没学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马超自己都能感觉到浑身无力,每次他想翻个身的时候,就好像被千斤巨石压住,而关于说话就更邪门了,明明想说的话就在喉咙口,却愣是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无语问苍天。
马超看着为他忧心的爹娘惭愧不已。
这一定是老天怕过早显露出他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事情,故意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切!不说就不说,不让走就不走,有本事一辈子让劳资装脑瘫!马超默默诅咒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天意。
想起前世里那个爱幻想的小表妹发给他的文章,不是说穿越和重生的人,都有一根万能的金手指吗?难道他的那个特异性被屏蔽了?
马超费力地拿起手张开在自己眼前,男主你的金手指去哪儿了?何况还是狻猊下凡呢!都是骗子!
马超是个三不会娃娃的传言,很快就在他的生辰宴后被传的人尽皆知。
马腾请遍了名医来给儿子看病,都束手无策,并非医家无药,而是查遍医典药籍俱都找不出病症所在。
既然骨骼经脉脏腑皆正常,又为何形同残障?
医家无奈而去,身为父母的马腾夫妇更是一筹莫展,如今看来果然正应证了钱神医的诊断,当初的僵尸毒虽然保全了阿诺和尚在腹中的马超的性命,但最终却在马超降生后才发现孩子的确受到了毒药的侵袭,才导致了他的三不会。
只是钱神医已逝世,马超的病又有哪位圣手能够医治呢?马腾夫妇只能慢慢去寻访。
这一日,马超正在自己娘亲怀里听她唱民谣,阿诺有一副好嗓子,唱起凉州贤孝来别有风味。
前世的马超虽然也出生在西北,但对地方曲艺凉州贤孝只闻其名却并没有听过,如今听他的母亲唱,竟然觉得异常好听,愣是把地方小调唱出婉转旖旎来。
一山的松柏树一山的花,
花笑松柏树不如它,
有朝一日遭霜杀,
只见松柏不见花。
一嘴的舌头一嘴的牙,
牙笑舌头不如它,
有朝一日人老了,
一嘴的舌头不见牙。
没想到这贤孝还有教化人的哲理在里头,马超崇拜的看着阿诺,感觉这一世的娘亲真是比他那个妈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阿诺,唱的真好听!”说话间一人掀帘进来,却是马腾回来了。
“将军你回来啦!”阿诺抱着马超起身迎上前,脸上有些微的羞赧,衬托的她肤色白里透红,更加潋滟了。
马腾接过孩子,一边逗弄一边说:“在大营好多天记挂着你和超儿呢,怎么样?超儿可有起色?”
阿诺眉眼间涌上一缕愁思,轻叹道:“还是老样子。”
“没事的,咱们也不要太急切。”马腾安慰阿诺道:“超儿才多大?有些孩子走路迟一些也是正常。只是辛苦你在家抚育孩儿,我这个当爹的倒帮不上多大的忙。”
阿诺笑一笑,温柔道:“相夫教子理所应当的,我又哪里能说辛苦呢!只要夫君你和超儿都好好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阿诺,谢谢你!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啊!”马腾把妻儿都搂在怀里,一家三口温馨极了。
马超被爹娘的鹣鲽情深所感动,他觉得真正的家人就该是这样的,互相体谅、互相包容,甚至还有彼此之间的感恩之心。
现代人动辄把爱挂在嘴边,却鲜少有人能理解爱的真谛,反不如古时候的人,含蓄中处处透露着润物无声的温暖。
如此看来,这趟重新来过的人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能够快些站起来,不必为“三不会娃娃”而烦恼,那就圆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