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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金斧(1 / 1)

对家族的历史,产生的所有好奇,都源于大权哥的一个个怪力乱神的故事,故事虽然荒诞离奇,但使我对世界未知的一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命运也不自觉的随之改变,其中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三十年前,东北的一座小城,时间正值三九隆冬,再平常不过的一个雪夜,已经到了子时之初。由于当时夜生活匮乏,除了一些不务正业与赌博贪杯的人,这个时间,人们应该都已经熟睡了。

夜静静的,要是没有甘冽的寒风,也许能听见雪片落地的声音,突然,一连串吱嘎吱嘎的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踏雪而来。

这显然小跑的速度,东北冬季,落满了雪的路被行人踩实,滑滑的很容易摔跤,所以小跑便是最着急的速度了,这人跑到一座院落跟前,用力的敲着大门。

来人敲了足足有一分钟,隔着大门缝隙可以看到屋子的灯亮了,又等了很久,院子的灯也终于亮了起来,屋子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披着棉衣,猫着腰走路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因为着急开门,棉衣里面应该穿的还是秋衣秋裤,此时猫着腰是让身体最大限度的裹在衣服里,呼吸的热气,在院灯的照射下弥漫开来。

谁啊?这么晚了!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有些抱怨的说。敲门人答道:叶哥,我是张德,开下门,有急事找你啊,要不嘎哈这么晚来砸门啊!

来人回答的同时,大门已经被中年男人从里面拉开了,中年男子看着一脸急促,表情惊恐异常的张德,已经意识到事情的紧急,立即说道:外面冷,快进屋说吧,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试图拉张德进屋。

那个自称张德的人显然很慌张,身体向后抗拒的同时抽出了手,嘴里说到:叶哥,快去我家瞅瞅吧,我老娘回来了,样子已经很不对了,我想也只有你有能耐送走他老人家,不是儿子不孝,可是俺老娘已经不是,,,说着欲言又止,显示出很难以启齿的模样。

中年男人听后,先是一惊,随即马上明白了发生的事情,说了句,小张,你先回家等我,我跟你嫂子说一声,穿好衣服,准备一下,随后就到。那太谢谢叶哥了,我先回家等你了。张德一边说,一边就转过头急匆匆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中年男子,叫做叶景林,是我的大伯,这座小城里最有名的木匠师傅,那个张德,是大伯的一个好朋友。

张德的妈妈,从年轻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肺心病和气管炎,,每次犯病都仿佛呼吸不到空气,要憋死的样子,很恐怖,这样的病,一般都是东北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导致的慢性病,

入冬之后,张老太太的老病复发,一直咳嗽,后来越来越重卧床不起,大口大口的咳血,不久之后就病入膏肓,回天无力了。

而就在这一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张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撒手人寰了。随后张家在悲痛之余,通知了所有亲朋好友张老太太的死讯,大伯也是在白天才被通知到,本来准备第二天再去吊唁,此时张德深夜来叫自己,一定是出事了。

东北的风俗,亲朋好友一般在老人去世的第二天傍晚才会赶到,参加一个叫辞灵的仪式,所谓辞灵,顾名思义,就是辞别亡灵,表达哀思的风俗。

东北人,很注重老理儿,辞灵的这一天排场大小,就是显示后辈孝敬与否的一个标准,黑布灵堂,纸人纸马,花圈挽联,总之在自家的条件允许下,都会极力办的隆重些。

那时的人们,业余文化生活很匮乏,有些音乐爱好者,会赶在谁家有人去世的时候,到附近听乐队演奏,在唢呐和二胡悲凉的曲调中陶冶情操。

扯远了,白天才听到老人的死讯,这时张德又来说:老太太回来了。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张老太太诈尸了。张德之所以不想着找那些装神弄鬼的老道与神婆,而来找大伯,是因为他知道大伯的本事,只有最熟悉的人才知道的本事。

老辈子人常说:入土为安,人在去世之后要入土,因为尸气就是土气,而木能克土,木匠在职业名称上也是对亡灵的一种克制,其实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这些看似怪力乱神的东西,刚好弥补了科学无法触及的领域,大伯为什么会这些本事,要从他的身世说起。

我们家族世代都是工匠,除了木匠之外,另外对建筑学,机械学,风水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由于特殊时期的社会背景,主流思想的冲击和除四旧,所以那些风水,奇门五行之类的玩意,都被家族刻意隐藏,不敢提起。

大伯这一辈,他和我父亲,还有老叔,一共兄弟三人。手艺都是爷爷口传心授的,每人只学一样。

爷爷传授给大伯木匠技艺,是因为大伯个性认真刻苦,老成稳重,在面对榫卯结构的时候,能做到不差一丝一毫,严谨而耐得住寂寞。大伯学会了爷爷所有的木匠手艺,在小城里,经营了一间木匠铺。

我父亲学的机关设置拆解与机械学,也算学以致用,在国营的汽车大修厂做车间主任,不大不小也算个领导,说起话来总像是在讲话,我很少和父亲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训斥。

老叔则学了风水堪舆,奇门遁甲之术,这些在那个社会背景下不能用来谋生,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军,在每年一度征兵的时候,应征入伍,去了青岛那边的一个海军部队。平时很少回来,退伍之后一直在南方做生意,听说做的不错,

铺垫了这么久,不得不提的是,爷爷在大伯小的时候给了大伯一把黑金木工斧,据说是祖上留下来的,斧子通体乌黑,表面泛着沉着内敛的光,犹如月亮在乌云之中的朦胧,现代话讲叫做亚光,云中的月亮称为胧月,所以此斧有个非常文艺的名字,叫做胧月天工斧,但由于说起来麻烦,家人干脆就简称黑金斧。

斧子是稀有的合金打造,具体成分则不得而知,斧刃锋利无比,碗口粗细的树,用不到第二斧,就连钢筋也能毫不费力的砍断,做平时木匠活的时候,大伯舍不得用,把它一直用红布裹着,藏在家里大衣柜的角落,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是该请出这祖传至宝的时候了。

大伯提着黑金斧的包裹,先是到自家后院的家庙里,给祖师爷上香磕头后,才去掉了红布包裹,然后把黑金斧别在了后腰的裤带上,又拿了一只黑狗尾做的细毛笔,还有一个小铁盒子,装进了大衣口袋里之后,急冲冲的出门直奔张家。

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了。说来也奇怪,虽然是雪天,但有皎洁的月光,跟晴天下雨同理,月光把建筑的影子投射在雪地上,很美,月光很亮,虽然不比白天,但所有近物皆看得清楚,去张家需要过两条街,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当下因为紧急,大伯走的比平时快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张家的胡同口。

张家由于是在办丧事,所以院内灯火通明,大门也敞开着,大伯进了院子之后,没有急着去老太太的房间,而是先走到了灵堂之内。

灵堂是用木杆搭建而成的框架,在上面蒙着一层黑布,显得庄严肃穆,这样的灵棚,不会像平常建筑那样坚固,在冬夜的风中偶尔还晃一晃,显得很不稳固,黑布随着风,噗嗒噗嗒有节奏的扇动着,在寂静的冬夜里,每一下,都如同一把锥子直插大脑,搅动着紧绷的神经。

灵堂的正中,摆放着铁质的黑漆棺材和一个供桌,之所以棺材是铁质的,是由于新社会实行火葬,物质又紧缺,铁质可以重复利用,所以被时代淘汰的木质大棺材,近几年已经很少看到了。

供桌上面是张老太太的遗像,黑白的大照片,上面一块黑布做成挽联的形状垂在相片两侧,照片应该是请画师画的,跟张老太太平时的样子不是很像,但角度掌握的很好,无论身处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张老太太像是在对你狞笑,还好大伯的胆子够大,这黑白的色调,映衬着雪夜的萧瑟而诡异,当下显得非常悲凉凄切。

相片前面是几盘供果,一盘苹果和一盘橘子,还有一条鱼,苹果和橘子都是每个盘子放五个,象征着五行,而最奇怪的就是那条鱼,居然还没有死,嘴巴也不知道,被谁恶作剧的插了一根烟,此时已经灭了,但烟屁还在鲤鱼嘴里,只见鲤鱼嘴巴一张一合的咀嚼着,样子十分滑稽。

供果前面是一盏长明灯,所谓长明灯,只是一个小碟子里面放满了大豆油,中间一个用棉花碾成的一截灯芯,这样的油灯虽然简易,但可以烧好久,看到没有油了,添油即可,此时的灯火不是很明亮,火苗随风不停的晃动,

大伯进入灵堂之后,迅速在地上烧纸钱的瓦盆旁边抓了一张黄纸,之后撕成了数张纸条,又到了灵堂的外面抓了一小把雪,捂在了手心里,手心里的雪一瞬间就化成了雪水。

大伯将大衣的兜里的那个铁盒与毛笔拿了出来,弄开铁盒盖子之后,从里面捏了一些红色粉末出来放入雪水中化开,红色粉末迅速与雪水融合,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鲜血,那粉末显然是朱砂,只见大伯用黑狗尾毛笔沾着朱砂,屏气凝神的,一张又一张将黄纸条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一样的东西。

我上学时候写的字,常被老师说像是鬼画符,老师对我说:你的写的那玩意活人根本看不懂,我想大伯画的就是符咒,因为这些原本就不是给活人看的,听大权哥第一次白话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符咒也分好多种,例如:打魂咒,引魂咒,驱魂咒,镇魂咒之类的,也不不知道是他杜撰的,还是确有其事。

符咒虽然分多钟,但看起来样子都差不多,可能也只有内行人才看的出其中的差别,画完之后,大伯在院门外贴了一张驱魂咒,之后又拿着引魂咒,从大门开始,向老太太所在的屋子贴了过去,一路贴了有五六张之多,大权哥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一会解决完,张老太太的魂魄会一直被引到大门外,而出了大门之后,会被驱魂咒挡在外面回不来,这样就断了再次诈尸的可能。

镇魂咒是备用的,一般的时候用不到,因为诈尸后,施法的人一般不会把魂魄锁在尸体里,锁在体内的灵魂,会在火葬的时候,受到烈火焚身之苦,当下因为是朋友母亲,不到万不得已,根本用不到。

大权哥说:诈尸起来的人,只是留恋阳世不肯走,但基本都不会直接伤害人,但身体虚弱的人碰到,会生一场大病,对体质好的人危害则不大,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一些麻烦的地方,比如:诈尸久了,尸体会开始腐烂,但气息不绝,样子会很恐怖,有些人请不到厉害的人来处理,时间久了,尸体会慢慢溃烂,犹如地狱恶鬼来到人间一间,脓血乱喷,蛆虫泛滥之类的。

大伯来到了张老太太的房间,看到张家的所有人都在,但局面却异常安静,张德看到大伯来了,过来拉住大伯,叶哥,你来了就好了,你看看咋整啊?大伯看了张德一眼,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张老太太。

此时只见张老太太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面前的炕桌上,果皮,糕点的碎屑到处都是,嘴里面被食物塞的满满的,眼见这哪还是那个慈祥张老太太,活脱脱就是一个饿死鬼。

大娘,我来了。大伯说道。

张老太太似乎没听到大伯的话。连头也没抬,仍旧自顾自的继续吃着,大伯见状没再说话,坐在张老太太的对面,冷冷的看着她,空气似乎凝固了,眼下的房间里,所有人紧张的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大伯沉默的看了很久很久,旁边的张家亲人也不敢出声,皆是一副狐疑的神情,估计正在琢磨这老叶是不是没辙了?

突然,只见大伯大手一挥,咔嚓一声,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黑金斧已经被重重的按在了桌子上,由于声音很大,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张老太太,吃东西的动作停止了,抬起头看着那把黑金斧子,嗓子里发出了欧欧欧的声音,听起来很像鸡鸣。

快拿个盆来!大伯一声大吼。

吼声很突然,在一旁的张家人没有一个去拿,显然是都没反应过来,一个个的。表情仍旧惊恐错愕,大伯随即又大喊了一声:快他妈拿个盆来,这时张家人仿佛被解开点住的穴道一样,纷纷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找盆,场面一时非常混乱,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拿过来一个搪瓷盆子,样子是结婚时候用的那种,上面还画着喜字,在这样的时候看起来有种冲突的美感。

大伯仍旧盯着张老太太,左手拿着盆子,右手还死死的按着斧头,很凶的对张老太太大喊了一声:吐出来!

但见张老太太似乎已经屈服,慢慢的低下头之后,开始呕吐起来,从没消化的水果糕点开始,一直吐到了半消化的一些有的没的,最后又吐了一阵子绿水,算是吐干净了。

张老太太抬起头看着大伯,那双眼睛,本该眼白的部分,已经是琥珀的颜色,眼仁的部分,并不是黑色,而是血红血红的颜色,一直死死的盯着大伯看,没有出声,表情显得十分怨毒。

大伯知道诈尸,是因为一些外力因素,或者逝者有些心愿未了所造成,所以开始没用强硬的手段。说吧!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大伯对张老太太说。

张老太太用近乎录音机快进的速度说了好多家里面的琐事。比如说,没看到老儿子结婚,答应给老伴儿挪坟之类的琐事,在大伯的主持下,都交代给张家人,张家人也都尽数答应下来,说好了各司其职,保证完成张老太太的遗愿。

张老太太不再说话了,显然还有不舍。快走吧,大娘,别让大家难做,是时候放手了,大伯说道。

张老太太哭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大伯也是一惊,从来没看过诈尸的人哭,就在这一走神的功夫,就听见人群当中有人喊,不好!

与此同时,大伯猛的回头看向张老太太,只见张老太太的嘴巴张得好大,两边嘴角都撕开了一些,连后面的牙齿都看到了,撕裂的大嘴已经快贴到大伯的脖子了,大伯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迅速拿起黑金斧顶住了老太太的下巴。

在黑金斧碰到下巴的一刹那,张老太太像被烫到了一样。身体向后仰翻过去,几乎在同时,大伯一跃而起,把一张打魂咒贴在了张老太太的额头上,张老太太嘴里发出咕噜一声,身体立时瘫软了下去。

大伯退了一步,对众人说:都躲远点,是散魂的时候了,话音刚落,眼看着老太太嘴巴里散出了一股黑气,大伯推开了所有的门,一时间门外寒风灌入,黑气很快消散无踪。随后众人惊愕的发现,刚才看到的老太太的眼泪,原来是蛆虫,只是跟眼泪大小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蛆虫幻化成眼泪,还是刚才场面混乱没有看清楚。

大伯对张德说:老太太不是今天死的,你按照我说的做,先把你们家养的所有家畜,明天一早都送到别人家里寄养,等到张老太太火化之后,再弄回来。

另外看老太太身体内部已经开始腐烂,赶紧抬到院子里的灵堂铁棺中,屋子里太热,诈尸几天凭借一口外气,才保存住形状,如果不快点抬出去,很快会腐烂,化成一摊恶臭的血水,

大家看向张老太太,这时张老太太的脸部皮肤已经开始皱了,皱的速度是可以观察到的,起初大家都不敢抬,大伯喊了张德和张家两个有力气的年轻人,自己带头吆喝着一起把张老太太抬了出去,放在棺材里,只后又苦口婆心的嘱咐张德,一定要守好灵,别让猫狗之类的路过棺材,俯身下去又在棺材头里贴了张驱魂咒,这才放心告别张德回家,

大伯知道这事还没完,但心想此时已经凌晨三点,明天白天再说好了,大伯一边走一边想,张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平常家畜的阳气,不够支撑他诈尸这么久的。

大伯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诈尸可能因为家畜或活人不注意过了阳气的一种,一般不会支持很久,第二种就是邪灵附身,如果是后者就很麻烦,想着一时也没个头绪,心里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就在走出张家胡同口的时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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