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天空下着细雨。
“去看看吧。”嵩禾得知王妃的情况,无论什么原因,出于医者的医德他也无法使自己袖手旁观。
春雨绵绵,清风徐来,祁溪自天微亮时开始睡到现在一直未转醒,应是很疲倦,所以睡的很沉。
碎玉陪着嵩禾来到王府,压抑感扑面而来,碎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们不能进去,王妃不出来,有心无力。”
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让门卫给萧宸尧传话:“王爷若肯命人将王妃送到城南季府,王爷本人不能去,我或许能救王妃,若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王府气氛的沉重门卫自然也知晓,来了那么多人都没办法治好王妃,即使这人说能有办法,他去通知一声也没关系。
萧宸尧知道后匆忙来到门前,碎玉与嵩禾却已经走远。
王妃本就体弱,若要到城南,免不了又要颠簸,不看着王妃总难以放心,那人又特别强调他不能去,这么不想见他吗?
傍晚,细雨朦胧。王妃的病情突然加重,昏睡了好一会才醒来,萧宸尧不敢再耽误,叫小厮备了马车前往季府,王妃在贴身丫鬟和小厮的搀扶下进了季府,萧宸尧只有在马车内焦急的等着。
“小禾,王妃来了。”碎玉最先见到王妃,从小厮手中扶过王妃对对丫鬟道:“你们都回去吧,王妃我来照顾。”
那丫鬟从小跟在王妃身边,感情自是深厚,要她离开王妃王妃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却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主子的救治,只得跟着小厮离开。
听了小厮的回禀萧宸尧依旧没有离开,路亦将这些看在眼里,他虽然做事一根筋,可不代表他傻。
本以为他和嵩禾之间够伤心了,然而萧宸尧对王妃如此疼爱,祁溪的感情被置于何处?若祁溪不能与他修成正果,怕只能孤独一生了。
都说春雨贵如油,绵绵细雨夹杂着清风,春天的到来蓬勃生机,祁溪错过了一场春雨,夹杂着悲伤的春雨。
祁溪幽幽转醒时,院里已点起了灯笼,一开门,泥土的芳香铺面而来。
院落里空无一人,祁溪也没太在意,闲逛着来到白衣躺着的房间。
依旧一尘不染的白衣,安详的容颜,肉体将灵魂与这世间隔开,不喜不悲的沉睡着。
祁溪坐在床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微闭着双眼,似乎多了一个昏睡的人。仿佛睡了,走仿佛一直醒着,似乎做了场梦,有似乎只是回忆的往事。
夜深。
碎玉四处寻找祁溪,好不容易找到祁溪又不肯说发生的事,祁溪无奈:“你不说,我就去问嵩禾了?”
“小禾让我来的……王妃病重,小禾找到病因……没有药。”
又是萧宸尧和他的王妃,“萧宸尧是王爷,区区药材,药方给他让他自己找就是。”
本就为祁溪不甘心的碎玉,听到这话觉得祁溪受到伤害,更是愤愤不平,他的王妃让他自己想办法。
祁溪平静不下来,那么恩爱的一对,如今王妃病重,他应该很担心,不知道如果用他的命来还王妃的命,他会不会答应?
“小白,你说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真值得让人如此疯狂吗?”
沉睡的人不会回答他,看着白衣仿佛找到了答案:“你一定会说值得,如果你觉得不值,大概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离开房间,祁溪走向季府大门,他感受得到来自萧宸尧的压制,就是说他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王妃不出来他便会一直等,等到失去耐心再入府要人。
看到萧宸尧的那一刻,祁溪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萧宸尧的乌发已变白,昨日还那般温煦,今日却像一个经历了沧桑的暮年老人,王妃对你而言当真重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