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粉红票满五张加更,现在终于补上了,紫竹汗颜哪!
乍然听说孙雨熙去了候府,紫衣心中已是空落落的,再听白芍亦要跟过去,心中的不舍之情又添了几分,却也只得把对孙雨熙的满腔关怀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拉着白芍她好一番叮嘱,林林总总地恨不能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提防、忌讳都告诉白芍,让她务必要将孙雨熙照顾得不出一点纰漏。【叶*】【*】
飘雪静静地立在一旁,掩下心头升起的几许怅然,默然地看着王卉凝。就如当初不曾思索王卉凝为何要毅然将孙雨熙带在身边一样,此时她也没有去想王卉凝因何又突然将人送了回去。她相信已然聪慧沉稳的主行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只需在旁默默地支持就足够了。
“飘雪,紫衣。”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她们相互之间的不舍与惆怅,王卉凝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一声后开了口,状似随意地道,“我有个事儿想与你们说。”
飘雪忙敛了心神站直身,紫衣和白芍也连忙收了未完的话头,面向王卉凝静然而立,等着她下面的话。
王卉凝略略地扫过那一张张天天在跟前晃动的熟悉脸庞,尽量敛去心底的凝重,露出一副随意轻松的神情,甚至还噙着一抹浅笑,轻声道:“我觉着这个院还是狭小了些,平时制药也不方便,难免有些难闻的味道会飘出去影响附近乡邻的生活。我现下让阿文帮我在西郊买下了一处庄,虽有些偏僻。于制药却是最为有利的。所以我想干脆便将制药的活计搬去那边,以后你们只管在那里制好药。我再让人定期过去取。”
今日之事,已能彻底看出,即便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地不淌这趟混水,似乎甚看得起她的李淑妃也是断不可能让她就此全身而退的。她不想连累这几个忠心为她的丫环,却也知道,若没个合适的理由,她们是断断不肯轻易离开的。[]
飘雪抬眸定定地望着王卉凝,目光触到她说话间攥在一起的食指,眉头微微动了动。
“主买了庄了?”方才还有些矛盾纠结的白芍一时欣喜起来。双眼晶亮地望着王卉凝,旋即想到自己又将回到候府成为候府的侍婢。不可能同飘雪和紫衣一般住在她新买的庄里,脸上的喜色便转变成了黯然,抿唇低头郁郁地搅动着脚尖。
王卉凝知道白芍所想,心中也有许多的不舍。然而一想到将她送去候府之中,既能帮她全心全意地照顾孙雨熙,也不至让她搅到这危险之中来,只得将心中的酸涩掩去,对着飘雪道:“你去匣的隔层里将那另放的五十两银票取出来。再在外层另取一百两银票。一并拿过来。”
飘雪依言打开匣,将隔层里当初治候府里柳家的和钱家的之际另外存下一直未曾挪动的五十两银票取出,待到看到外层不过只余下百余两的银票时。略一犹豫,才伸手将之取了出来。
王卉凝已起身来到白芍身前,接过飘雪递来的银票后率先将那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她手上,道:“这是当初钟云那厮砸破你脑袋陪给你治伤的银两,我说过要留给你将来添妆的,现下你拿回去自己好好保管着,千万不要被你爹娘知晓了。”不及白芍抬起羞得通红的脸说上推辞的话,她又将另外几张零散的银票塞到了其手上,“你既回了候府,待到再过几年你配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去向你道贺,这些银你且先拿着,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不,奴婢待到将小少爷侍候长大了,还求了候爷放奴婢出来跟着主,一辈不嫁人。”白芍流着眼泪一个劲儿地摇头,一股脑儿地要将手中的所有银票都塞回到王卉凝的手里,却被王卉凝伸手拦住,勉强笑道,“这你可得问问你爹娘,你一直不嫁人,难不成还想让你底下的弟弟就一直当个光棍儿?看你娘要如何揍你。[~]”
“让她揍去,从小到大,她打我还少吗?”白芍嗫嚅着开口,却也知道王卉凝说的是正理。都说长幼有序,她若不嫁人,她弟弟是定不能逾越了她去的,到时她那个从不疼她的娘,怕是用刀也要逼着她上花轿。
“我会寻个机会求了候爷将你升为一等丫环,到时再由孙姨太太在背后帮点忙,你的婚事便也就轮不着你的父母在那儿指手划脚了。”看着白芍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王卉凝又体贴地补了一句,心里却仍有个疙瘩。白芍本不是一直在凝香阁侍候的,卖身契还在赵氏手中。她在候府里那么久,竟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将其要出来。如今,也只能寻个机会向孙钧提一提了。
想起一时被白芍叉开的话题,王卉凝又将视线投向飘雪和紫衣二人,笑着道:“横竖现下咱们还存了些药,趁着这两日我让阿文帮忙找人先休整一下庄,你们将要带过去的东西都好好收拾一番,也省得到时手忙脚乱起来。”
紫衣正为着替白芍高兴而唇角噙了一丝浅笑,待要点头答应。却见飘雪突然敛了神情,上前一部垂首站到王卉凝面前,神情坚定地道:“主让紫衣过去吧,奴婢不离开主。”
王卉凝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看过去时,飘雪抬起了墨黑的眸,抿着唇语气平淡而决然:“奴婢之命早已是主的,主到哪儿,奴婢便跟到哪儿。”
王卉凝从来不是个挑剔的人,当初能租到这个铺心里已是十分满足,又怎么会突然嫌弃起这个院的小来。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和其后蕴含的危机,飘雪是这几个丫环里看得最通透的,前后连起来一想。便猜到王卉凝这样做是在支开她们。可从出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打定主意即便是死也要随在王卉凝的身边。又如何会轻易被打发走?
紫衣也是个心思极敏锐的人,看着飘雪这样凝重坚定的神情,再将她的话细细地想一遍,立时也察觉到了什么,慌忙“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流着泪道:“奴婢自跟着主的那一刻起,已在心中认定,无论发生什么事,誓死不离主半步。再大的危险。也总不过是取了奴婢这条贱命,奴婢一点儿都不怕。主怎么能就这么将奴婢赶离身边呢?”
话语说得隐讳,只有王卉凝知道她所说的那一刻是哪一刻。而上一回王卉凝离去之时若不是因着曾答应过她好好照顾小少爷的承诺,紫衣怕是已跟着纵入了湖中。老天爷再给了她一次跟随在主身旁的机会,她是断断不可能再做那贪生怕死之辈,在主有危难的时候临阵脱逃的。
“主,奴婢不去候府,小少爷有候爷和老夫人照顾着,自然不会有事。奴婢也要跟在主的身边。”白芍纵然年龄小许多事没有飘雪和紫衣想得透彻。此时听到紫衣如此直白的话却也是明白过来了,亦跟着跪在地上,流着泪向王卉凝明誓。并不丰腴的小脸上,流露着丝毫不逊色于飘雪的坚定。
王卉凝心潮澎湃喉头哽咽,清冷的眸里泛出点点星光。她知道自己如果明说,飘雪几个是断断不可能弃自己而去的,却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寻到的这个借口,还是被飘雪一眼识破。面对她们几人的坚定,她竟是一时束手无策,心中却是明白,怕是再说什么,亦是无法撼动她们留下的心的。
“你是断不能不去候府的,否则万一小少爷在府里有个什么事,我却要从何得知?”王卉凝将紫衣和白芍拉起,掏出帕帮泪流得最多已有些哽咽的白芍拭了拭眼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稍稍在心里措了措词,又转向紫衣和飘雪,语气微缓,“这两日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心中怕是也隐隐有所猜测。其实,事情的结果远远比你们所想的还要严重危险,差点便将我与你们几人的性命都卷入其中。有些麻烦,即便你不去惹它,却难提防它主动找上门来。如今我已避之不开,却不想将你们牵连进来。熙儿和白芍入了候府之中,我自是可以放心。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们,我想让你们去京城西郊的庄上,那里既隐蔽又偏僻,又靠着京城,不只藏身便宜,将来若是为我提供些帮助也便利些。”
“奴婢死也不离开主半步。”紫衣和飘雪几乎是同时出声,语气铿锵有力,抬起的眸中有着无法形容的决然。她们已在心中认定王卉凝所说的将来提供帮助也不过是哄着她们离开而已。她们一介仆婢除了守在主身边与她共进退,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能在事后为身陷圄囵的主奔波,因为她们都知道,万一到了那个地步,恪王、康王爷和袁轶涵自是比她们有用得多。
王卉凝心头一窒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虽小却同样不失坚定的声音:“主,翠儿亦绝不离开主,做那临阵脱逃忘恩负义之人。”
王卉凝身一僵,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立在门口定定望着她的翠儿。飘雪和紫衣的情意她是早就看到了的,对于在她身边不过待了四个多月的翠儿能如此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心中却是颇为惊讶的。亲生妹妹尚且能为了一己私欲取她性命,这几个仆婢却能在生死攸关之时毅然绝然地选择留在她的身边,王卉凝心中的震憾,实在无法言喻。
她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微仰头将还要溢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强挤出一道笑容道:“今生能得你们如此相待,我此生足矣。便是为着你们这份情意,我也定不能让他们轻易取了咱们的性命。”(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