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园现在总算察觉出来,现在的南于斯与从前的南于斯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整个人……好像精神状态都不对。
“翩翩她怎么了?”
南于斯想着想着,笑了一会,才认真看着陶梦园。
“你怎么不去问南少白,这事他没跟你说吗?”
“于斯哥,我不管你跟少白有什么私人恩怨都好,可你们是兄弟,你跟他……”
“少在我面前提他!他不就是生来比我幸运一些,我何至于落魄成这般,我又用得着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南于斯的情绪当真是失控了。
陶梦园不断激他说话,才从那些零碎的语言里面组织出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初南少白在凤城收购的那间公司根本就有问题,说要发展信息产业也不过是个幌子。
“焦阳”集团发展到今天,很多坏账烂账都需要找间公司承接。
而这时候南少白收购了凤城的公司,所有的资金转移之后那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
南于斯起初上任的时候并不觉得,时间一久,财务上便出现了各种状况,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间公司的财务总监一夜之间撂下整个烂摊子跑路了。
再然后,相关当局突然以各种名义找到了他,说他甚至牵扯上经济犯罪等问题。
陶梦园一看南于斯那颓废潦倒的模样,就已经猜到,或许是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你绑我来是做什么?于斯哥,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帮不了你!”
南于斯的表情瞬息万变,一瞬让陶梦园有些捉摸不定。
他抬手摸了摸她细腻的小脸,神情上也出现了些恍惚。
“南家的事情,南少白都有参与,他早就巴不得我死,当初也是他把我赶到凤城去。”
陶梦园偏头躲开,南于斯也不再勉强,继续说。
“梦园,我这么喜欢你,你一进南家我就喜欢你了,为什么要装毫不知情?”
两个人在小木屋内说话,一门之外,除了轰隆隆的船声之外,好像又多了丝嘈杂的声音。
陶梦园真是又慌又惊,直觉应该离现下的南于斯远一点,可这时候,不管她怎么躲他都要往她身上贴,陶梦园惊慌失措。
“于斯哥,我是少白的妻子!”
“你放屁!”
南于斯笑起来。
“他把你当过他的妻子吗?你不过是南少白想要利用的一道工具。”
“你说什么?”
陶梦园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甚至人踏在甲板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南于斯有些急红了眼睛,不管不顾托住陶梦园的脸就去亲她。
陶梦园拼命扭头去躲,他便哄着骗着。
“我现在只有你了,南少白抢了我的其他东西不要紧,可是我有你。”
陶梦园越尖叫他越兴奋,最后竟然“撕拉”的一声,他径自将她胸前的衣服撕开了。
南于斯低头下去,陶梦园绝望地挣扎,可她双手因为被绑的原因,让一切都成了徒劳的事情。
正在最绝望的时候,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猛然“轰”的一声。
恍惚之间,小木屋的门被人用力踹开,背光的阴影里,陶梦园怔怔望着来人。
南于斯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门口的人揪住后领向上一提,重重摔向一侧的木板墙。
整艘货船都在摇晃,门外的世界不停地响起轰鸣声。
南于斯也知道是发生了大事,没来得及顾上来人,赶忙奔出门口,一到门口,果不其然见甲板上一片混乱,油舱处烟雾缭绕,甲板上的人乱作一团。
小木屋里的陶梦园,被陈羽歌从地上扶起,再快速解开了套在她手上的绳索。
陶梦园张唇,正准备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时门口的南于斯却突然折返,重重一拳砸重了陈羽歌的后脑勺。
“羽歌!”
陶梦园只解开了右手,只见陈羽歌摔倒在地,像是正在眩晕,半天爬不起来。
南于斯这是乘胜追击,冲上去又是几拳重重砸在他胸口。
陶梦园急得又喊又叫,赶忙为自己松绑。
陈羽歌好似完全不能还击,南于斯几下就打得他口吐鲜血,等他爬起来将后者一抱,陶梦园已经捡起掉落在一边的木板用力向南于斯砸去。
南于斯应声回头,背上到是沁出些血迹,可回头时那模样,看着陶梦园叫一个不敢置信。
陶梦园慌忙后退了一步,还没等南于斯起身,陈羽歌已经迅速回以一拳,一下将南于斯翻到在地。
“陶梦园,你走!”
一声大喝之后,她才意识到陈羽歌打算用自己拖延住南于斯。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船体剧烈摇晃,又是“轰隆隆”的响声过后,到处都是仓皇逃窜的人们。
南于斯一拳,正中陈羽歌的太阳穴。
陈羽歌猝不及防,一下侧摔在地上,他摔下去的地方,正好对着一块碎裂的木板,头颅撞在木板上,碎渣刺进了眼睛,立时便让他疼得爬都爬不起来。
南于斯还要动手,陶梦园已经冲过来用身体将他用力撞开。
南于斯恼羞成怒,动手来抓陶梦园的头发。
“一个南少白也就算了,为什么你在意别人总是比我多!”
三个人在木屋里纠缠,船舱突然倾斜,南于斯跟陶梦园没有站稳,两个人一块向旁边的木墙摔去。
陶梦园着急查看陈羽歌的状况,赶忙向他爬去,南于斯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木屋外甩,陶梦园挣扎不得,只得任南于斯抱着她往外奔。
南于斯连声哄着。
“梦园,梦园乖,别闹了,这船马上就要沉了,咱们赶紧离开,你就算生我气也好,怎么都好,等上岸了再说行吗?”
“南于斯你放开!你放开!”
“梦园你不这么闹行不行?过去你从来不跟我这么闹的,我已经没了一切,就剩你了!”
两个人一块出了来,船体的一侧绑缚着几艘小船,有些已经被人拆解下来,供船上的船员逃命去了,有些零散地挂在船的两侧,不时还有人用小刀去割棒船的绳子。
南于斯拖着陶梦园出来,正是情急,见一个船员正用小刀割着绳子,用力将陶梦园往旁边的甲板上一丢,还没等陶梦园反应,南于斯已经从地上捡起一块露尖的木板便狠狠向那船员刺去。
鲜红的血洒了一地,在南于斯拔木板的时候,有些热热的东西,甚至洒到了陶梦园的脸色。
陶梦园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被南于斯从甲板上又拉起来,没几下,已经登上那艘小船。
小船离开大船,又是几声爆炸声后,整个船体从中间断开,像是倒栽葱一般,缓慢地往水里沉。
陶梦园恍然想起还在船上的陈羽歌,刚一动作就被南于斯一把抱住。
“这个时候你还想管别人吗?你管不了他了,他出不来!”
陶梦园越挣扎南于斯就越激动,重重将她往小船上一甩,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梦园,我告诉你,别不知好歹!你当那船上的男人是无辜,可要不是他点的火烧了油舱,船怎么会爆炸?怎么会沉?”
“你血口喷人!你怎么知道火是羽歌放的!”
“那船上除了他就没外人!若不是他还能有谁!你当他真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南少白也是为了你好?梦园,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真心地对你好!你留在南家一点意义都没有!”
陶梦园被南于斯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弄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候,小船的一边突然有“嗡嗡”的快艇声传来。
她一扭头,竟看见南少白在那游艇上头,与他一块来的,还有颜豫北、关钊等人。
陶梦园一嘴就被南于斯一把捂住。
他俯在她耳边轻声。
“别叫,梦园别叫。”
陶梦园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快艇直直向货船冲去。
她急得咬了南于斯一口,在他疼的满手鲜血微微松开的时候,一下扑到船边,大叫。
“少白,少……啊!”
南于斯恼羞成怒反手就给了陶梦园一记巴掌,不远处的南少白却头也没回,快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头。
“你那么大声叫他是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他与你一起从来就没安过好心,南少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是真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
她呆着,他还在继续。
“他那是觊觎你们陶家的财产,而你是陶晋亿的女儿,他不只要陶氏,还要你爸爸的‘晋亿控股’!只有你们陶家的人还傻傻地以为这天下真有白吃的午餐,你们就算被人吃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梦园,你以为当初你们家破产,真的跟南少白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你说什么?”
陶梦园这回总算是听明白南于斯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一早就计划好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对她本来痛恨至极的男人,不只跟她发生了关系,还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这样。
他已经学会委曲求全,只为了她不要妨碍他的计划?
原来的原来,这就是真相么?
南少白,往日对我的情份,你究竟带有几分真?又带有几分假?事到如今,我还能继续相信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