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群此时却又转移了话题:“本王的母亲早就未雨绸缪,在易少君的书房里安插了人手,他身边如今那位典记女官,就是本王母亲的人。”
事实上潘妃并未告诉他这件事,却是罗锦儿对他说的。
“易少群前几日在书房里召集了几个心腹议事,正是商议着要进攻扶摇,却又担心国主不许,正在那里想法子呢!”他说着又对着上官颜夕微微一笑,“本王一听说了这事,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却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见你,你要知道,易少君一直对本王很是忌惮,如果本王贸然求见你,他知道了定然会起疑心的。”
他一口一个本王,这么东绕西绕的,上官颜夕勉强耐着性子听着,易少群又继续道:“你若是不早点采取行动,一旦易少君灭了扶摇,你后悔就晚了。”
上官颜夕恨讨厌他那副慢吞吞的声调,不由得冷笑道:“我便是要采取行动,也未必就要与你合作,我大可以去信给我父皇,让他早做防备,易少君想要灭掉我的国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易少群一叹,“公主此言差矣,易少君有一支私兵,这一点想必你是知道的,当初他正是去找你父皇借兵不成,不得已才把这只队伍暴露了出来,我本以为他要完蛋了,毕竟没有君王能够容忍这种事,不想他做戏做得好,唱作俱佳的哭了一场,后来又娶了你,居然把这场危机给消解了。”
“本王打听过了,后来他不仅不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把私兵扩充了不止一倍,而且训练度也加强了,如今他手下那帮人的战斗力可比以前又上了一个档次。”
易少群停下来喘口气,继续道:“私兵一事严重威胁皇权,本王欲为父分忧,是以想要打算灭了那帮人,只是苦于不知道他们藏身的地点,所以才想让你帮我,你与本王合作,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上官颜夕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飞速的转着念头,她虽然两世里加起来都没跟易少群打过太多交道,却也知道他既好色又胆小,人品十分不堪,且又最擅长欺软怕硬,绝对不是当国主的料子。
就算与他联手,那也只是为了拉易少君下马,只是如今又有一件棘手的事,南月国主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太子不是易少君就得是易少群,若是抛开那些私心杂念,其实易少君更适合那个位子。
只不过……
想到他灭亡扶摇的冷酷,杀死自己的绝情,上官颜夕冷冷一笑,“易少君的私兵,单兵战斗力极强,每一个都可以以一当十,你又拿什么去灭他们?”
易少群一笑,“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只要公主你肯告诉我地址就可以了。”
上官颜夕微微一笑,最后试探了他一句,“你又是凭什么以为我一定有私兵的地址?”
易少群打了个哈哈笑道:“本王相信公主,以您的聪明才智,必然不会被他毫无防备。”
这句话却又让上官颜夕对他刮目相看,这句话如果不是有人教他,如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么,此人也不是一个纯粹的草包,她却不知道,易少群这番话都是听罗锦儿说的。
原来罗锦儿此人极有心计,甫一到东宫当了典馔女官,就四处结交宫人太监打探消息,以做日后之用。上官颜夕刚刚嫁进来,新婚之夜为了摆脱易少君,特意拿了私兵的事情出来威胁,这件事就被罗锦儿探听到了。
后来她投靠了易少群,又深信易少群一旦登基就会封她为妃,是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以博取他的欢心。
上官颜夕该问的都问完了,痛痛快快的说出一个地址,易少群听了,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显然不相信易少君会把私兵藏在那里。
上官颜夕想起前世的事,苦笑道:“我刚听到时也是不信的,那个地方怎么能藏人呢,且还要练兵,然而易少君就这么做了,还没人发现,我也是费尽心思才拿到这个地址的,你若不信,尽管派人去查。”
易少群自是要派人去查明的,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大方,拿捏着腔调说道:“公主的话,本王自是相信的,只不过若是他们忽然搬走了,或者公主的记性有误的话,方才那位半死不活的汉子,保不齐就要吃点亏了!”
上官颜夕深知易少君的私兵绝不会离开那个地点,也懒得理会易少群的威胁,且她深知易少群这等小人,看人看事都奇葩得很,你越是在意他越要拿这事作文章,反而是冷漠以对,他自己就会失了兴趣。
因此上官颜夕只是冷笑,“随便你。”接着又道:“匀一匹马给我,我要回东宫了。”
易少群自觉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了,也就收起那些旖念,且他又想着,一旦易少君完蛋了,自己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下一任国君,到时候上官颜夕还不是要任由自己摆布?
因此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痛快的挥挥手,让一名侍从下马,又亲手把马绳递到上官颜夕手上。
上官颜夕翻身上马,再也不看易少群一眼,挥动马鞭拍了一记马臀绝尘而去,易少群看着她矫健的身姿吞了吞口水,恨恨说道:“少得意,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呢!”
接着命令一位侍从,“方才她的话你都听见了?立刻去查,注意不要给人发现了。”
“是。”那侍从抱拳应了一声,随即消失在黑暗里,易少群这才又重新上马,带着一帮下属回了自己的荣亲王府。
刚进了府门,一个心腹立刻迎上来,躬身说道:“殿下,罗女官来了。”
易少群面色一变,“她来干什么?不是说不要轻易来我这里走动吗?”一面说着却又一面换出一副笑脸来,去见罗锦儿。此时大事未成,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暂时还不能得罪了她。
只是想到罗锦儿样貌平平的脸,他又有些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