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毫不停顿地,林广陌接着说道:“谢堂主,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今天并非是林某有意要挑起事端,而是他孔方全毫不顾念兄弟之情欲找林某的麻烦,这叫林某情何以堪?”
不等谢顶天说话,林广陌紧接着高呼道:“各位兄弟,林某只是说了一点自己的意见,孔方全便不高兴了意欲留难,难道我们正气帮现在不能有其他的声音,只能由孔方全一个人说了算?大家想一想,孔方全现在便已这样蛮横,要是让他将杀害独孤帮主和多位兄弟的仇人弄来当帮主,我们大家还有活路吗?所以,此事我们坚决不能答应!”
林广陌的一席话,顿使群情激昂,谢顶天身后众人纷纷叫好,旁观众人中也有不少人附和,即使是孔方全身后众人,也觉得林广陌所言在理,不知不觉间支持孔方全的信心已有些动摇,并开始质疑起孔方全的用心来。
对目前的不利处境,孔方全虽早已料到,却缺乏应变之策,毕竟他所谋之事不占理,很难说服众人,他原想凭自己的威望让大家信服,可遇上坚决反对的林广陌和谢顶天他便一筹莫展了。
无论何事,要么不做,既然做了,不管困难多大,阻力多强,都要坚持下去!这是孔方全一贯的行事原则,他明知目前的形势于己不利,弄得不好便会落得众叛亲离甚至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孔方全思绪如电,快速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阮堂主的态度令人玩味,可能不会插手他与林广陌的争端,却难保他身后那些人无人出来反对,即使是他身后之人,也并非全都一心一意地全力支持他,至于谢顶天,则摆明了与他相峙,只是后来又反过来欲推他做帮主,对抗之意明显地越来越弱,当务之急,是不让林广陌再煽风点火,因而,唯有快刀斩乱麻,一举将林广陌拿下,或许还能稳住大局。
见群情越来越激动,更有的已在摩拳擦掌似欲立即动手,孔方全的脸色阴晴不定,显是有所谋划,眼见帮内混战一触即发,谢顶天突然息事宁人地道:“请各位兄弟不要鼓噪,也请军师稍安勿躁,请听谢某一言!”
见谢顶天发话,众人的情绪及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谢顶天向众人抱拳为礼以示感谢,随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军师,各位兄弟,想想林长老之言也不无道理,无论杜少侠是否是侠义之士,毕竟是杀害我们独孤帮主的凶手,也曾伤害了不少帮中兄弟,我们以军师之意不找他报仇便是最大的容忍了,又如何能让他做我们的帮主呢?但军师一直坚持此意,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知军师可否再说道说道,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呢?”
孔方全闻言不由大喜,若不动手便能解决此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清了清嗓子,侃侃地道:“各位兄弟,我们与杜少侠的冲突,都是我们去找的他,并非他找上门来,其中的是非曲直大家心中自有公断,对伤亡的兄弟,在下深感悲痛,必会定时悼祭以慰亡灵!至于独孤帮主的不幸,我们更没有理由去找杜少侠拼命,若真能请得杜少侠为我帮帮主,那此事便可引为两人是为了争夺帮主之位才大动干戈,我们自然没有理由干预他们两人的争端,此事即使传入江湖,也不会辱没了我们正气帮和各位兄弟的声誉,再说,只要帮主的武功够强横,谁又敢说三道四?”
见孔方全说起话来便似没完没了,林广陌忍不住叫道:“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就是不愿让一个仇人来做我们的帮主!”
谢顶天却道:“既然军师如此言语,谢某无话可说,此事我不再反对,至于能否请得杜少侠,这就要看军师的能耐了。”
谢顶天话音刚落,林广陌便不甘地叫道:“谢堂主,你怎可临阵倒戈?”
谢顶天淡淡地道:“林长老,你有你的主张,我有我的见解,我们不要互相干涉好吗?”显然,谢顶天与林广陌事前定有商议在先,此时林广陌才会大胆指难,谢顶天才会如此语言。
毫不在意谢顶天和林广陌之言,那阮堂主竟然鼓掌道:“为了不让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军师可谓用心良苦,此意阮某心领,仅凭杜少侠当日曾言:‘正气帮的正义之士,独孤问道死了之后,你们便可继续行侠仗义了!’阮某便不会反对军师的提议,只是杜少侠可能见我们正气帮的人便会立即远遁,我们又如何请得杜少侠来做帮主?”
见一场干戈终于化解,杜奇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由有些佩服孔方全的见识和胆气,他早已明白,欲助三公子上位,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如愿,现虽有真君门相助希望大增,但实力仍显薄弱,更何况真君门并不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若能入主正气帮,岂不是天大的美事一件?
忆及来此的因由,杜奇不由暗忖,难道那老者早已知道正气帮众人在此聚集,有意指引他前来平息正气帮的内乱,继而入主正气帮?
杜奇越想越觉得不无这种可能,即使不能入主正气帮,至少也做了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若在未炼成紫府元婴之前,他与谢顶天交手也不一定能稳胜,而此时,杜奇自然不会将谢顶天放在眼中,林广陌则更不够瞧,即使面对正气帮在场所有高手的围攻,杜奇也有全身而退的信心,于是他不再犹豫,从藏身的大树后走出,面向正气帮众高手,轻笑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何要立即远遁?”
见杜奇突然现身相见,正气帮众高手皆暗感惊异,见杜奇毫无敌意,大多数人皆松了一口气,孔方全等人则暗暗欢喜,林广陌不由气极,嘶叫道:“杜奇小儿,你竟敢擅闯我正气帮的禁地,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