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羽薫是一路泪奔着跑过来的,站在离他弟弟不远处,用她那被毛衣袖口遮住了一半的双手地捂住嘴巴,然后一边彷徨无助地原地蹦哒着跺脚,一边焦急地哭喊:“啊冒,啊冒,奥到开……羽俊呐,哈吉嘛!”
一见到她,朴羽俊的表情就痛苦地抽搐起来,大声回道:“卡!摆里卡!木西卡奴……”
吉作满脑袋黑线,“他们在说什么呀?”
金源马上告诉吉作:“他们是韩国人,你忘啦,刚转学过来时老师有介绍过。”
“额,好复杂……”吉作无力地感叹。
后来他们姐弟俩叽歪了半天,没人听得懂讲了些什么,所以也都插不上话。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朴羽俊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作势就要往下跳。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际,我们等候已久的女主角夏冰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用力推开天台的铁门,“哐当”一声,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只见她裹着一件纯白长款连帽衫配灰色打底裤和白球鞋,粉红色棒球帽还有千颂伊同款镭射墨镜都被她抓在手里面,化着精致咬唇妆还在咬唇的小嘴Q弹动人。
随即她在大家的目光聚焦下歇斯底里地喊他:“羽俊欧巴!”拖着酥软的尾音划破天际。
“小冰,哦,小冰!”朴羽俊晶莹剔透的眼里饱含着热泪,流动起深情款款的爱意似要将夏冰淹没。
“羽俊欧巴,哦,你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知道像这么轻如鸿毛的一跳,注定将掉进我的眼中,永远挥散不去!无论我如何自欺欺人,如何去隐藏去抹煞,今后你都会深深刻进我的脑,住进我的心。哦,我该怎么办?这是一场多么残酷无情的阴谋沦陷啊!”
“哦,小冰,你是想我无视你们带给我的伤害吗?你把我当什么呀?你觉得这样没关系吗?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他声音颤抖,叫得一声比一声情绪激烈,但唇阖的开合幅度却不大。再配合他阴谲的眼神,全身就透着股戾气,当真是有一种隐忍的忧伤。
欧买嘎!这一幕要是打包装进大荧幕里,准能妥妥地虏获掉一票少女心啊!你是猴子派来用生命标榜你们国家影视剧的吗?
这时夏冰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满腹委屈,“你为什么要跟我表白,其实如果你不表白,我们还可以是朋友的。”
“你为什么不能做我女朋友?”朴羽俊叫嚣道。
接着夏冰就一筹莫展了,只会在那里说着:“请你不要跳下去,求求你,千万别跳下去!”之类不中用的话。
这时,一个很不削的声音冷笑起来:“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你像垃圾一样被扔掉,难道不应该像垃圾一样过完一生吗?”吉作慢慢走近朴羽俊身边,耸了耸肩膀,眉毛一扬,再故作洒脱的展开双手臂,“爱情算什么,抛开它就没事了!”他右耳上带了蓝牙耳机,这些都是柳楷喆在电话里教他说的。
朴羽俊强忍泪水,“那就请你回答我,没有爱情,故事怎么以幸福结尾?”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忘记却需要一生。”吉作重复着儿子的话,一字一句生硬地说着,“现在我赦免你的罪,然后把夏冰让给他不就完事了。”蓦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立马回过头望着夏冰纠正道:“我成全你们了,你们,你们就在一起吧。”
柳楷喆又在电话里关照吉作:“让夏冰对着朴羽俊说我爱你,撒浪哎哟!”
吉作木然地看着夏冰嘱咐她:“你现在就对着他说我爱你。”夏冰怔楞了,吉作催促道:“快点啊!”
谈靖威和金源也在一边心急地催她:“快点,快说呀!”
一时间,大家都万众期待地看向夏冰,朴羽俊的一线生机似乎全都掌握在她一个人的手中了。
而夏冰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固执地看着吉作肺腑地直言道:“可是,我爱的是你啊!”
“没让你对我说,”吉作急得手舞足蹈,伸出食指指向朴羽俊,“你,你,你倒是对他说呀!”
夏冰咬着嘴唇,搓着衣角,“我,我,臣妾做不到啊!”
金源对着夏冰帮腔道:“你就对他说了吧,说着说着就习惯了。”
谈靖威秉着事不关己的原则一直默不作声,却也忍不住一脸的焦躁不安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可夏冰这时偏偏固执得就像大脑被塞住一般冥顽不灵,打死都不从。忽然她眼仁一亮,从脑中数据库里翻出一句两全其美的话:“与其你念着我死去,不如你忘了我活着!”
她话音未落,吉作就已知大事不妙!
只听朴羽薫一声尖叫:“羽俊,阿尼!”
朴羽俊他果然牙关一咬就纵身一跃,好在有两个身影如飞蛾扑火般冲了过去。
朴羽薫是当仁不让,首当其冲。可奇怪的是吉作为什么也罔顾生死了呢?
若追究起这个问题来,当时他只记得看见朴羽薫奋不顾身,然后,容不得他多想,就情不自禁的,条件反射的,着了魔似的也跟了上去。
结果,三人就像打了结的麻绳一样,一个拉着一个地吊在高空中的一只铁架子上摇摇晃晃。吉作一手拉住铁杆,一手拉着朴羽薫的手,而朴羽薫自然死死拽着弟弟朴羽俊不肯放。
可怜的铁架子,显然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开始变形了,三个人的处境都岌岌可危。
吉作像条咸鱼一样悬在半空中,吓得他魂飞魄散,心脏狂跳到几欲破体而出。
这叫什么事嘛,曾经吞安眠药都没死成,最后戴着儿子的肉身不明不白摔死,多冤枉!
他越想就越来气,恨不得踹朴羽俊几脚,苦于当下的处境凶险万分,自己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臭小子,脾气那么犟,你爸妈知道吗?我要是现在手里有把枪一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不将你射成马蜂窝不罢休!
不堪重负的铁架在支支吾吾地**,朴羽俊此刻终于也面露悔意。朴羽薫还算镇定,可也给吓得脸色苍白,挂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们耳畔飞沙走石,疾风呼啸。吉作一听这熟悉的螺旋桨声,心中大喜,想必是金源又出动他的直升飞机前来救驾了。
果不其然,大白鸟似的飞机正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拢过来,机舱门一开就有人抛出绳索将朴羽俊姐弟俩一前一后救了上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喂,还有个人呢!”吉作不明觉厉,心急如焚地大喊大叫起来:“喂!喂!不管我啦!啊喂!救命啊!”
就只剩他一人还挂在铁架子上,独自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啊?吉作正纳闷这开飞机的也太粗心了!却见机舱内戴着墨镜的黑衣人骤然从怀里掏出个在阳光底下反光的黑色家伙,吉作定睛一看,倒一口凉气,AK-47!有人要杀他!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不对劲!自从那晚柳楷喆车祸,紧接着殷落老师就被绑架了,现在居然还有人举起手枪对准自己。若是将这些事件一一贯穿起来,背后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