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抒愿意在面对沈渊的时候敞开心怀,隋雨溪身为她的朋友闺蜜,再开心不过了。她自己给自己背上了这么沉重的一个大包袱,现在有人替她分担,实在是值得举杯庆祝的。
秦抒告诉隋雨溪,她打算整理整理,在恰当的时候,把一些她希望能得到解决的事情,破除隔阂,告知沈渊。
学法多年,从法律这门学科的要义里,秦抒也琢磨出一点来。
有资源不用,才是真正的浪费,是犯傻。
这一段时间忙忙碌碌,心绪起起伏伏,秦抒已经很久没有和田荧琪隋雨溪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了。三个人喝得都有些忘我,秦抒的心情尤其好,她甩开了对沈渊的成见,重新给自己下了定位,感觉未来的一切都有了依靠。尽管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她没有完全把心敞开给沈渊观摩,毕竟在上一辈的经历中,她得到过教训。她的提防心太重,要让她全然放松,还要有些时日。
隋雨溪对秦抒再了解不过了,她举起酒杯劝慰秦抒:“难过的坎儿都会过去,况且就沈渊这么久以来对你的照顾,我不认为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就算他的确有别的企图,那也可能针对的只不过是你而已。”
田荧琪眨巴着眼睛,在此前,隋雨溪已经跟她科普过沈渊的详细情况,在田荧琪的眼睛里,现在秦抒纯粹是捡着了块大金条,用牙一咬都硌得生疼。沈渊,省内金融界大鳄,身家背景复杂,黑白通吃,一手遮天。听起来很像老上海的黑帮故事啊,田荧琪看热闹看得开心,一个劲儿地痴痴笑:“沈大佬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用厉害这个词恐怕还不能形容他。”隋雨溪看一眼几乎对全程毫不知情的田荧琪,不准备跟她解释太多,转向秦抒:“上次你跟我说,他见了江家的老爷子,这我觉得一下他是彻底断了江一昌的后路,间接断了方以均的后路。”
听到方以均,田荧琪像个刺猬似的浑身绷紧,眼睛瞪得溜圆。
“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出手,就把想跟他对立的人捏死在局里,秦抒,我真的希望你们能一直和睦相处,千万不要有朝一日,变成对手。”
在座的三个人不会知道,隋雨溪一句担忧的话,却在不久的将来,不幸,一语成谶。
“恐怕方家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前几天的财经新闻已经压不住了,方氏企业的股价接连下跌,已经突破历史最低点。江筱盈非但没给方以均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反而像是个扫把星,自从她挂上方家大少奶奶这么个名号,方家就没一刻安生过。”
秦抒默然无语。
“我就想到一点,在市,方家,韩家,江家,这三大巨头,是不是也一直处于沈渊的鼓掌之间?”
秦抒笑了:“你别这么紧张啊,他们三家玩得过谁玩不过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写论文,研究生毕业找个稳妥的工作,在市真正立足。你要做的是好生破你的案子为人民服务。田小姐就乖乖朝九晚五吧。至于其他的,我们就当是个热闹,看看罢了。”
“秦小姐是明白人。说得好!”莫名熟悉的声音,让秦抒浑身一凛。回过头,居然是孟颐川,他轻轻地无声地鼓着掌,脸上的神情满是欣赏。
秦抒看一眼隋雨溪。今天聊的有些忘形了,有些话,看来真的不该在公共场合说出来。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孟先生,您怎么有雅兴到这小餐馆里闲逛?不怕玷污了您的脚?”她的声音轻轻的,既讽刺了孟颐川,又不能被店老板听见,以防被乱棍打出去……
“我在窗口看见了秦小姐您,一时兴起,就走进来了。秦小姐不会怪罪吧。”
秦抒看了看身边的落地窗。
田荧琪皱着眉头,她虽然不懂什么事,可是也知道这时候不该说什么话。她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帮不上秦抒,就低头接着吃自己的小蛋糕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敢怪罪孟先生。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隋雨溪的目光在秦抒和孟颐川止剑逡巡。这个孟颐川,同样经常上财经杂志,做封面人物。偶尔还卖一卖知识分子的人设办个讲座,很是讨一些拜金逐利想要一飞冲天一夜暴富的学生喜欢。秦抒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认识这么多背景强大的人物,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对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不喜欢惹麻烦的秦抒而言。
“我就是进来和秦小姐打个招呼。好久不见,甚为想念。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秦小姐了,您继续。”他有礼地点了点头,犀利的眸光扫过一旁埋头苦吃的田荧琪和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的隋雨溪,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