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抒终于选择了那个男人做归宿,郑淮心里一半是喜悦,一半是伤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出来了。
突然手腕一紧,郑淮大惊就要去抢,可是手机已经被人拿去。
男人的眸光落在屏幕上,郑淮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
“秦抒,是你的好朋友吧。”他的语气很玩味,郑淮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心虚地低下头,没有应声。
“唔,还是个好资源呢……”他伸手扯了扯领带,“倒是应该看看,在那人心里,她占了几成位置。”
郑淮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如临大敌:“孟颐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颐川闲闲地笑了笑:“主人的事,不是小宠物该管的。”
郑淮瞪大了眼睛,却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
第二天,是清明了。
秦抒坐在车里,一路上没有说话。沈渊开着车,偶尔侧眸看她一眼,她永远都在出神,想着自己的事情。他也便不再想说些什么,只是尽职尽责的做他的专职司机。
秦抒不想再让头脑沉重下去了,她暂时把所有的烦心事清扫出去,把大脑放空,眸光一转,看到沈渊专注开车的侧脸。
她想起来易勋的话。
“秦小姐,你说……是渊哥亲自送你?”
“是啊,我认识他这么久,他几乎都是亲自开车的,我倒是觉得这一点上,没这么大架子。”
“……”彼时易勋沉默了好久。
秦抒半天没听到易勋的回复,认可或者是反驳都没有,她有些奇怪。易勋踌躇良久,还是叹口气说:“渊哥平常出行,都是有司机的……除了要紧的事是徐大哥或者瀚生来,其他时候,也都是有专人的。”
……
看来,沈渊和自己相处,用了好大的力气去改装去变化,塑造出来的形象让她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公墓到了。
秦抒的父亲生死未卜,因而也没有在公墓留下一块方寸土地,尽管秦抒心里明白他最大的可能还是遇害了,但是她怀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希望这块土地没有也不会有父亲的一份。
这里是秦抒早逝的叔叔的墓地,秦爷爷一共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因病早逝,一个杳无踪迹。每次秦抒回老家去看望爷爷的时候,虽然爷爷不说,但是秦抒知道爷爷心里的痛苦。这些年,爷爷加倍的想要把自己掌握的医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她,应该就是希望,秦抒作为秦家仅剩的传承人,是他秦老爷子唯一的指望了。
秦抒走在前面,一级级的台阶,她踩在脚下,像是回味一个个清明节过去,她为逝者做了什么,又为生者怎样努力过。
天气阴了下来。
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时节,原来老天爷也是喜欢伤春悲秋的,原来也是多愁善感的。秦抒看一眼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云在哪,同样看不清天有多高。
“叔叔……我好久没能来看你了。”
沈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像是一个隐形人,不去打扰她。
“你还好吗?这束花,白色的,小时候你告诉我,白色是最美的颜色,因为哪怕是一毫厘的污渍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甚至没能有机会体会你的话,你就已经不在了。”
“是不是秦家注定血脉单薄……我直到现在,还没有父亲的确切消息。”
“我还没能赶回妈妈家,去看看姥姥姥爷……他们也好早好早就不在了,我连姥爷的一面也没有见过。”
……
“叔叔……”
“不过叔叔,你放心,父亲的事,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会彻底查清楚。”
……
秦抒回过头的时候,泪流满面。
沈渊一步一步沉稳的走过来,伸臂,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别什么事都自己忍着憋着,自己下决心。你要是想查什么事情,告诉我。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比我的事还要重要。你明白吗?”
秦抒:“……”
第一次在沈渊面前,她忍不住失态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落下来。她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哭了,乖。”
“你背负的东西太沉重,如果没有人帮你分担,你会把自己的脊背压弯的。”
“听我的,等你愿意的时候,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会尽沈氏上上下下全部的力量,帮你做成你想做的事。”
秦抒承认,她被这一句话感动了,她不再是面对沈渊满身是刺的秦抒,而是完完全全一个需要找人依靠的小女人。褪去那层假坚强,她变得更真实。
“谢谢你,沈渊。”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我说谢谢。嗯?知道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