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风自武林大会后就密切关注天峰练剑台,但苦于洛醒防范,不得以将调查次数尽量减少。
洛醒自月灵风第二次在渺孤峰回来后,就留意月灵风的动作——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月灵风深知在未有确凿的证据和线索之前,不能惊动洛醒一个毛孔。
月灵风不再单独去练剑台,他想了一个办法——一个让洛醒绝不会怀疑自己知道了哪怕是一丁点不对的地方的办法。
不错,月灵风去找洛无心,引洛无心去练剑台,成功后又借口峰上正在下雪劝阻——自又不能让自己劝阻成功。
洛醒果然戒心渐消,不再对月灵风步步观察,只是对女儿生出一丝丝惭愧。
洛无心已到了待嫁年龄,洛醒惭愧焦急,矛盾不已,本有打算撮合月灵风和洛无心,但想到一旦这样做,洛无心必然会起疑心,也会因为失去找回烟秀两人的信心而失望,如此一来,岂不更糟?
洛醒狠下心不顾女儿的终身大事,只望女儿能早日找到另一段感情。
听说洛无心要在三月初三出门,正中下怀,洛醒自是乐见其成——出去走走,没准能碰上有缘人。
洛无心自天峰下来,回到小园,清寒怅忆,却不知道自己是追忆谁,追忆什么。
洛白衣越看越不像柯灵秀,越看却越难以自持。
洛无心心中矛盾——看见洛白衣,总会出现两个面孔,她不知道如何同时面对这两个面孔。
洛无心愁肠百结,脸色清淡,望着清夜一言不发,嘴角忽又挂起一丝微笑,但不多久便又消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洛白衣已经回到渺孤峰,峰上欲雪。
洛白衣兀自立在小亭中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或思念谁。
“洛白衣,你千方百计要避开无心,却是避无可避。那一日她分明是把你当作了她的二师兄,那一睡,分明是在逃避。”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川江夜烧好了酒,见洛白衣犹在小亭里发呆,虽不知详细情况如何,却知无非一个“情”字。洛白衣闻声回过头来,只见川江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又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洛白衣也一笑,走出小亭,与川江夜回到屋里。
两人饮酒,一言不发。
“大哥,”洛白衣先开口,“我…”
“情字弄人啊!”川江夜长长一叹,打断洛白衣的话头道,“哈哈!看看它多厉害,竟把往日风流得不可一世的剑葩活生生地弄成今日这副模样。”
“哎,你就笑吧!”洛白衣见川江夜开起玩笑,也豁然而笑道,“哪天弟弟真的凄凄惨惨了,你也就没得笑了。”
“我说啊…”川江夜顿了一下,继而坏坏道,“这位洛姑娘也真是美不胜收,我此时也是心动不已,她还捏过我这俊俏的脸。”
川江夜说着摸摸自己的脸。
“既然知道是她,就该帮我想想办法。”洛白衣拉下脸来,忽又笑道,“可惜她没把那张脸撕下来…”
洛白衣戛然而止,收回笑容。
川江夜摇摇头,示意无碍,认真起来,“白衣,你若痴情,我怕日后…”
川江夜忽也戛然而止——面对自己的死劫,川江夜也许都不会眨一下眼,却唯独怕洛白衣有事。而现在能让洛白衣倒下的,也只有一个情字。
川江夜不敢说下去,他怕一语成谶。
“放心。”洛白衣见川江夜收住话头,便知道川江夜在顾忌什么,即出言安慰。
“我是个局外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咯。”川江夜又笑起来。
“旁观者清。”
“你可真傻!”川江夜戏道,“旁观者再清也不能入局呀!”
“那就不谈这个。”洛白衣皱了皱眉,转又微微一笑,似有些眉飞色舞,“我答应了无心去望海楼观琴,月灵风也会陪同,不如你也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照应?什么照应?让我把月灵风支开么?”
洛白衣无奈苦笑,“我一个人去,月灵风难免会起疑心,总是不好。”
“又不是做贼!”川江夜犹是嬉戏,但见洛白衣不语,川江夜恍然道,“哦,你是怕洛姑娘也动心了,若让月灵风知道,会为柯灵秀鸣不平?”
“莫要胡乱猜测。”洛白衣极是认真,又难掩忧郁,“无心只爱她的二师兄。”
“哎!”川江夜道,“我看你绝不是在那晚才遇见洛姑娘的。”
“确实不是。”洛白衣解释道,“初遇无心是在两年前,那日我暗访灵飙门,偶然看见无心,从此…”
“从此一见倾心,一发不可收拾?”
“是。”洛白衣一本正经。
“我陪你去!”
“多谢大哥!”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