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1)

刘裕方停手,刘义符已用脚尖撩起一根长棍,挥舞着往刘义隆攻来。眼前见长棍一端即将袭上刘义隆胸口,立于后方的梁子高高喊一声:“公子小心!”人已经冲上去挡住了刘义符的攻势。

刘义符显然不曾料到一个随从竟敢对自己出手,当即赤眼怒道:“狗胆奴才,竟敢对本世子出手?”

梁子高也知道不该对刘义符出手,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刘义隆受伤,只好被动接下刘义符的招式。

刘义隆求助刘裕:“父亲。”

刘裕盯着前方刘义符和梁子高,淡漠道:“何事?”

“请父亲向大哥道明原委,儿子不曾出卖大哥。”

刘裕凉凉斜了刘义隆一眼,“你以为你不将你大哥去过青楼之事告诉为父,便是没有出卖你大哥了?”

刘义隆一时无言。

刘惠媛好奇地伸过脑袋,“三哥,你去过青楼吗?青楼好玩吗?”

刘裕咂嘴,“你过来做什么?姑娘家家,左一个青楼右一个青楼,有失斯文,快回你的竹园去!”

刘惠媛瘪嘴,“父亲真讨厌。”言毕,一甩脑袋就走了。

刘裕不悦的目光移到张氏身上,“你管教的一双好儿女,一个没大没小,一个花天酒地。”

张氏委屈地低下头,“妾身知错了。”

“还不滚下去。”

“喏。”张氏只得引身而退。

其他的妾室见状也纷纷跟在张氏之后离去,生怕刘裕的怒火殃及自身。

眼看前方刘义符还在步步紧逼梁子高,而梁子高只能被动接招,刘义隆不得不再次求助刘裕:“父亲,请制止大哥。”

刘裕冷冷道:“制止你大哥,让你大哥被一个下贱奴才所伤?”

刘裕这话着实护短,分明是刘义符在攻击梁子高,而梁子高只能被动避开刘义符的招式。

刘义隆无奈,只得喊道:“子高,还不速速住手!”

梁子高闪躲的动作硬生生停住,眼见刘义符高高跃起,挥起长棍砸向自己,只得举起左手抵抗。只听“啪”一声,长棍折成两段,梁子高闷哼一声,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左手尺骨已然骨折。

刘义符不屈不挠,还要攻向梁子高,刘裕这才道:“还不停手?难道非要闹出人命?”

刘义符这方停下,回到刘裕身边。

刘义隆唤了一声:“大哥。”

刘义符却冷哼一声。

刘裕冷冷斜着刘义符,“你自己去青楼丢了宋王府的颜面还有脸摆谱?你三弟没有向为父告状。”

刘义符惊道:“那父亲如何知道?”

“为父在建康城中安插了多少眼线,你以为你干了什么荒唐事,为父会不知道?”

刘义符懊恼地低下头。

“错怪你三弟,还不向他赔罪?”

刘义符看向刘义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刘义隆只微微点了点头。

“还敢再去青楼,打断你的狗腿。”刘裕说罢,挥袖而去。

刘义隆默默走到梁子高身边,将梁子高搀扶起来,往兰园而去。

老五刘义恭见状,向其他几位哥哥打过招呼,也跟着回了兰园。

待老三老五都走了之后,刘义真才对老四刘义康道:“四弟,你先回梅园吧!”

刘义康尚且不明所以,“二哥不同我一道回去?”

“不了,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罢!”

刘义康也不多言,带着自己的随从便回了梅园。

刘义符总算不是个傻子,见刘义真把老四支开,便道:“老二,你有话要对我说?”

刘义真瞧了一眼旁边的人,命他们将地上散落的花草碎片打扫收拾干净,自己则携了刘义符单独往后院而去,“大哥,你当真以为父亲的耳目已经遍布整个建康城了么?”

刘义符神情一变,“你的意思是?”

“父亲的意思,你们心中皆明了,倘若父亲当真已经完全掌握建康城的情形,为何还不上位?”

“你是说今天这事还是老三告的状?那父亲为何说不是他告的状?”

“老三向父亲告状有功,父亲自然要维护他。”

刘义符面露凝重,“确实有理,如果的确是老三告状,我一定饶不了他!”

“大哥切勿冲动。”刘义真拉住刘义符,“父亲今日之举,便是不希望你再去找老三的麻烦。你若再去找老三,岂非惹得父亲不快?”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他可是亲口答应我的,这个伪君子!”刘义符怒不可遏地踢了一脚身旁的假山石。

“大哥好好想想,老三为何要无缘无故告你的状?”

刘义符一脸迷茫,“为何?”

“大哥难道忘了,中秋之夜那一曲《美人曲》可是老三写来送给海盐公主的。”

刘义符瞠目,“你是说老三对海盐公主也……”

刘义真不语,只用笃定的目光看着刘义符。

刘义符气愤地握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

“大哥何不仔细想想,倘若海盐公主与老三之间没点什么,她怎么会用老三给她写的曲子呢?”

刘义符闻言脸色越发铁青,“你是说老三和海盐公主早有私情?”

“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刘义符冷冷一笑,“他一个贱妇生的,也妄想娶公主?当初若非母亲抚养他,我护着他,他焉有今日?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既敢觊觎公主,便说明他野心不小,说不定他对大哥你的位置也……”

“狗胆包天!”刘义符怒喝一声,掉头便走。

刘义真连忙拉住刘义符,“大哥,今日我对你所说之言,倘若父亲知道,必定斥我挑拨兄弟感情,要拿家法罚我。”

刘义符拍拍刘义真的手,“你且安心,我不是刘义隆那等出卖兄弟的小人,今日之言,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刘义真点头,“大哥一言九鼎,二弟自然信得过。”

刘义符面露狠厉神色,“父亲纵然不许我去找刘义隆的麻烦,我也断不会叫他好过。”忽地,他又一拍脑门,“今日才见了幼娘的姿色,还没尝到滋味,父亲便不许我再去天香楼,都是那刘义隆害的。”

刘义真目光一闪,问道:“大哥看上了天香楼的幼娘?”

“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

“这是自然,大哥倘若对天香楼的幼娘有意,我倒是可以帮大哥。”

“当真?”刘义符目光一亮。

“当真。大哥放心,我必将幼娘弄到大哥手中,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不叫父亲发现。”

刘义符大喜,拍拍刘义真肩膀“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兄弟。我先回去了,有消息你即刻通知我。”

“一定。”刘义真笑着目送刘义符走远,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殆尽。

此刻,刘义隆已传了府中的一位大夫到兰园,替梁子高接骨。

大夫摸骨过后,方道:“伤得不轻,尺骨已碎成三段,纵然愈合了,只怕往后左手也没这么好使了。“

刘义隆听罢心中十分愧疚。

梁子高倒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只道:“大夫你还是快接吧!不好使也没事,总不能一直都是断的。”

大夫这才命童子准备药膏,又拿出木棍要梁子高咬着。

梁子高原想说不用,刘义隆已开口道:“还是咬着吧!”

梁子高这才张口咬住木棍。

大夫方一使劲,梁子高已然疼得冷汗直冒。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接好骨头,大夫一面包扎一面说道:“若不咬着木棍,只怕你把舌头都咬了。这手一月之内不得乱动,每隔三日换一次药。”

诸事完毕之后,大夫才带着童子离开梁子高住的屋子。

梁子高见刘义隆面有愧色,便道:“公子,我没事。”

刘义隆在梁子高一侧盘腿而坐,叹道“是我害了你。”

“保护公子为公子受伤是应该的。”

“不,你不明白,你这手原可不断,是父亲为了罚我,才故意袖手旁观,放纵大哥伤你。”

“相国为何要罚公子?”

“因为我明知大哥去了青楼,却放任之,不言不语不作为。”

“这也要被罚?”

刘义隆点头,“父亲的意思是,兄弟本一体,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犯错却不闻不问。”

“可那大公子执意要去青楼,你拦不住他,又有什么办法?再说,公子若是管了,将此事告知相国,岂非惹得大公子不快。”

“正是了,所以才难办。”刘义隆轻叹一声,换了话题,“子高,待你伤势痊愈,便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安排北往的路线吧!”

梁子高大惊,压低声音:“公子当真要离开建康?”

刘义隆轻轻点头,“谢晦虽换了禁卫军中要员,可布局不变,况我上次试他,他亦毫无动静,父亲这十万兵权想是未丢。既然大局已定,无法扭转乾坤,不若早早离开。”

“可、可大公主她能答应吗?”

“我自有法子让她答应。”

“公子,即便是要走,当真要走那么远吗?”

“既然要走,自是要走得远一些,最好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这样她也不必伤心。”刘义隆目光幽远,不难听出其语气中的无奈与哀伤。“我知道你和子林都舍不得离开南国,我又何尝不是。如若你们不愿同去,也可留下。”

梁子高忙道:“公子于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我们愿誓死追随公子。”

“谢谢你们。”刘义隆站起身,捋捋压皱的衣袍,“这几日我会命沁兰来照顾你,你安心养伤便是。”

梁子高刚想起身,刘义隆抬手道:“你不必起了,早些休息。”

“那……公子慢走。”

刘义隆出了梁子高的厢房,行至自己房门外,正巧一只信鸽携带字条停在了树杈上。他上前取下字条,重新放走信鸽,这才展开字条。片刻,他握紧字条喃喃自语:“奈何这般逼迫于我?”

刘义隆推门进屋,屋内侍立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来伺候他更衣洗漱。他抬手阻拦,道:“沁兰,子高受伤了,这几日你去照顾他。”

沁兰微微一愣,才道:“喏。”

“今日不必服侍,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几名丫鬟纷纷引身而退。

刘义隆行至烛台旁,将字条递至火焰之上,看着火舌将剡藤纸吞没,怔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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