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一袭黑衣、戴着墨镜独自进入了病房大楼。她先是打了手机。然后就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
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医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娜与他耳语了几句。男医生走了。过了一会儿,男医生带来了一位护士,介绍给林娜以后,又走了。
接着,林娜就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华鸣的病房。
林娜其实已经看见,就在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有两个人,彪形大汉的,带着两双警惕的眼睛就紧紧地盯住了她。
这两个人就是路边锋安排在这里监视的人。
护士开门后微笑地朝林娜点点头,她礼貌地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把门关上。
病床边有个木长椅,她悄悄地坐下。她的眼睛有点近视,特别是右眼,看东西模糊。以前配了眼镜,这些日子好像又加重了,就在前几天,她去验光,重新配了一副,可惜新眼镜还要有几天才能拿到。
屋内的窗户拉着窗帘,室内又没有开灯,所以,显得昏暗。林娜就尽量地凑近去看。她看见,华鸣是明显地消瘦了,眼眶凹陷了进去,显得本来就笔挺的鼻梁更加坚挺了,鼻孔里偷偷溜出来两根鼻毛,随着他的匀称的呼吸而颤动……
林娜一动不动地坐着,她很喜欢张信哲的那首歌,开头的时候有几句对白,她记得第一句便是:你忘得了你的初恋吗?当然,她与华鸣的“爱”绝对不能称之为什么“初恋”,而是她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确实是从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的。虽然她明白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所谓的“爱”是见不着阳光的……“
淡淡的暧昧、淡淡的忧伤,却是长大以后再也找不回的感觉……”
华鸣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很沉。林娜见一边的被褥有点耷拉到地上了,就轻轻地拉上了,再轻轻地搙平。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林娜还是深情地望着他。她的左手托腮、右手随意的放在被褥前。
突然,林娜发现被褥的一角在轻轻地颤动,华鸣的一只手在慢慢地移动出来,他好像在寻觅,原来在寻觅的是她的手。林娜发现,尽管他的手在动,而脸却像石膏像一般的嵬然不动。他的手终于寻觅到林娜的手了,接着就毫无迟疑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还是那么地有力量,还是那样地温柔,林娜的眼睛盯着他,看着他的眼角渐渐地有一行泪水缓缓地随着颧骨流了下来。林娜一把抱住了他的头,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了胡子拉碴的脸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刮脸的他,林娜觉得,像似络腮胡子是那么的坚硬与刺脸。
俩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林娜想到那夜里,星空璀璨,皓月当空。那月亮上面,吴刚是不是还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不停的砍着那颗树?玉兔是不是还在捣药?嫦娥是不是还在后悔偷灵药?今夕、何夕。夜已微凉,而人未断肠。月凉似水,花开满天……
就这样,在这昏暗的病房里,在外面俩副眼睛的监视下,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依偎着……
林娜想起来他们平时的约会,她总觉得吸引她的就是这个男人的雄性吸引力。在林娜的眼里,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哭泣的,因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是没有什么难题难得到他的。还有吸引林娜的是,这个男人的幽默与豁达,他会始终让你生活在快乐之中。她记得有次,他对着她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啊,大海,怎么全是水?啊,桌子,怎么全是四条腿?啊,爱情,就是嘴对嘴……”笑的林娜直不起腰来。林娜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就是,一个老男人带着一颗年轻的心,一个老男人,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男孩!……
林娜抱着华鸣的头,轻声道说:“浅浅地喜欢、静静地爱;深深地拥抱、淡淡地释怀……你说,这句话是谁说的?”
华鸣还在流泪,但他听了林娜的话,轻轻地点点头。
“我们曾经爱过,就知道快乐的滋味,我们慢慢地知道,唱一首风花雪月,吟一曲岁月静好;烟火、流年、红尘、沧桑,浅浅地遇、淡淡地忘……”林娜就在那儿一个人独自地说着说着。
华鸣静静地听着,脸孔也渐渐地红润了,他的眼神是期待着。
林娜知道他在听,就继续说:“生命与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己,痛苦欢笑、呐喊寻觅,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而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笑看风、笑对雨!”林娜拿着纸巾为华鸣擦拭去了泪痕,闻了他的额头:“人生,总有许多的沟坎需要跨越、总有许多的遗憾需要弥补,需要许多的迷茫需要领悟,不是说,彩虹总在风雨后吗?!”
华鸣终于转过了头,他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这个红颜知己的手,生怕她突然地离去!华鸣为自己的一生里唯一的正确选择而激动!
他看了看门外,林娜说:“那里有人!。”
华鸣说:“我知道,是路边锋的人。”
“他们干什么?”
“大概是是来‘保护’我的吧,我们到底还有那么些年的交情。”华鸣说这些话时,露出了苦笑。
林娜说:“我看未必……”
华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场阴谋……”
华鸣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小娜,你不要参与进来……不要参与进这个无聊的地带,这会玷污你的身体!”
林娜惊奇地望着他。
华鸣说:“是我对不起你,我的恶习……”
林娜轻声道:“你不觉的事情有点蹊跷吗?”
华鸣还是紧盯着林娜的眼睛。
“这天晚上,在屋门外,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出去一看,有人为我写了一张纸条……”林娜在华鸣的耳边轻声道。
华鸣的声音几乎是像蚊子叫:“上面写着什么?”
林娜说:“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内容背了下来,纸条上说,华鸣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品,闹剧开场了,他将作为牺牲品而转移视线,这是一场阴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将会背着雄松的臭屎而遗臭万年,而阴谋家将招摇法外。告诉他!不要甘心垫背,而要滤清事实的真相,还一个公道!……”
华鸣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盯着天花板,牙齿在里面“咯咯”地……许久,他轻声道:“不出我所料,无论是冰瑶锦还是吴天昊或者是路边锋来,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林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鸣摇摇头:“一切对木已成舟,来吧,我等着……”
说完最后一句,他是咬牙切齿的。
林娜不知道是什么事,在华鸣的面前也不想多问,她只是深情的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臂。
华鸣回头看着他:“林娜,你不要再来了,这对你不好……”
林娜的脸是坚强的:“为什么?”
“你不知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林娜的表情还是那样:“为什么,我既然来了,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怕!”
华鸣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林娜的脸又深情地帖在华鸣的脸上:“亲爱的,我们共度难关……”
华鸣坚决地:“不值得!你是天使,一个好人,不要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爱的人而糟蹋了自己。走吧,我的心里始终会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