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张凡回了趟租屋。
他给欢欢做了晚餐,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衬衫。
欢欢还坐在餐桌边,瞧见张凡又要出去,天真地问:“哥哥,外面天这么黑了,你还出去干什么呀?”
张凡脚步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强行挤出一点笑:“哥哥去工作。”
欢欢不解:“你不是才下班吗?”
张凡沉默了几秒,在欢欢面前蹲了下来,摸着欢欢的脸蛋,轻声说:“哥哥又找了另一份工作,很快就能有钱给你治病了。所以,欢欢以后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知道吗?”
欢欢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暖暖的小手也握住了张凡的大手:“那哥哥工作也别太累,我等你回家。”
张凡哑着声音笑了:“……真乖。”
他站起身,要走的时候,身形顿了顿,又折返回来,蹲在欢欢面前,眼睛里闪着些期待:“走之前,欢欢能亲哥哥一下吗?”
欢欢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张凡轻快地说:“因为哥哥等会儿工作的时候,如果觉得快撑不住了,想到欢欢的亲亲,就一定能扛过去了。”
欢欢在张凡脸上用力地啵了一下。
张凡故意摇了摇头,像个小孩儿似的耍赖:“不够,还要还要。”
欢欢抱着张凡的脖子,背对着外头温暖的万家灯火,在这个孤独破旧的小出租屋里,在张凡脸颊两侧重重地亲了好多下。
亲到最后,兄妹俩都没忍住,抵着额头咯咯傻笑作一团。
明明是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他们就像广袤世界里,悄悄依偎在角落的两株平凡微弱的花草。一个忍着病痛紧紧陪伴,一个已经快被狂风暴雨打得跪倒在地,却执着地把所有的黑暗面都挡在身后,忍着背后穿心的苦痛,抱着她,温柔地笑着说:“不怕啊,还有哥哥在呢。”
张凡松开了欢欢,站起身,走到门外。
他安静地看了欢欢一会儿,终于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关上了门。
骑车到了安南公馆。
张凡深吸口气,坐着电梯上了八楼。
张凡看着手里的门卡,找到8615,开门进房的时候,华姐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华姐瞧见张凡,伸手招了他过去。
她把几沓钱推到张凡面前:“段先生买你一个小时。一小时后,这些钱就归你了。”
张凡看着那叠钱,好半天,点了点头。
华姐嗯了一声:“那就按规矩来吧……把手伸出来。”
张凡把双手伸了出去。
旁边站着的华姐的跟班,表情麻木地取了双铐子,咔地一声铐住张凡的双手。
华姐抽着烟,说:“眼睛也给他蒙上。”
张凡身子一抖,刚想问为什么要蒙眼,华姐慢悠悠解释道:“锁了你的手,是保护客人的安全。蒙住你的眼,是保护客人的隐私,这都是规矩。”
张凡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个深渊。
可他已经在这了,为了手术费,他只能咬着牙点了头。
跟班取了条黑布,蒙住了张凡的眼睛。
张凡手心和额头已经忍不住开始冒冷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华姐摸了摸张凡的耳朵,轻声道:“就一个小时,就当做了个噩梦,别害怕。”
张凡声音发抖:“……谢谢华姐。”
华姐站起身,刚要走,手机突然响了。
华姐接起电话,笑声奉迎:“段先生,是,我这都安排妥了,人保证又好看又干净,您什么时候赏脸过来试试……什么?”
说到这,华姐声音凝滞了几秒,高跟鞋的声音忽地走远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张凡听着她和跟班的交谈声,总觉得她语气似乎变得凝重了些。
没多久,华姐带着跟班出了套房。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落下一室寂静。
在这个豪华的私人套房内,无论有怎样惨烈的嚎叫,也不会叫外头的人听见半分。
张凡蒙着眼坐在地毯上,手脚都是冰凉的。
紧张地等了许久,八点十分,外头终于响起滴一声刷房卡的声音。
房门打开,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道脚步声,又沉又慢,一步一步,听得张凡心里跟着犯怵。
声音挪到张凡跟前时,张凡听到这人好像在沙发上坐下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张凡紧张地咽了咽,艰难出声:“段……段先生好。”
沙发上的人鼻子里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他只是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翘起的那条腿,鞋尖挑起了张凡的下巴,迫使张凡抬了头。
张凡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仿佛有道火热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半晌,那人似乎突然站了起来。
他好像打开了个盒子,随后,张凡听见了钢链的叮当声。
那人好像在翻着器具,每一样器具发出的冰冷声响,都让张凡胆战心惊。
好半天,张凡被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人先是慢慢悠悠地用手指,一颗一颗解开了张凡衬衫的扣子。
等张凡的脖颈和锁骨全袒露在外时,一双手从背后,沿着张凡腰的两侧伸了过来,就像霸占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强硬地环抱着,箍住了张凡的腰。
张凡没站稳,向后退了一步,撞进了那人的怀中。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比他高一头,胸肌硬热又精健,是常锻炼的人才能有的身材。
那人把脑袋凑到了张凡脖颈间,温热的呼吸轻喷在张凡的脖子上。
好半天,那人突然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在张凡脖子上咬了一下。
张凡身子轻轻一抖,牙关紧咬,没出声。
那人仿佛对张凡的反应并不满意。
张凡听见他冷哼一声,更紧地从背后抱住张凡,带上了一丝野性,恶狠狠地在张凡脖子的软肉上又咬了一口。
张凡这次没忍住嘶地抽了口冷气,叫道:“疼……”
身后响起年轻低沉的笑声。
张凡猛然觉得,这笑声有些耳熟。
“你是……”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双唇在他耳畔触电般地擦了几下,用一种熟悉的语气,在他耳边,恶劣地轻声嘲弄道:“哥,现在终于知道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