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镇外的小山上,
西夜双手交叠,目视远方,亭亭玉立。
片刻,一人凌空飞掠而来,身法奇快。
如划破黑夜的流星,如黑暗中的精灵,眨眼间便单膝而跪,轻声道:“见过魂主!”
声音如幽谷的清泉,叮咚作响,很好听的女声。
西夜依旧眼望远方,道:“今日计划有误,给他们一些钱打发了。”
“是!”
“若他们狮子大开口,杀了便是。”
“是!”
西夜摆摆手,黑衣人转身消失在夜空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不得我了。”
沐白敷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智久呼吸均匀,沉沉地睡着。
时光匆匆而过,踏过你的梦,拂过你的脸,不留一丝苍老。
名弥蜷缩在一处小沙丘,避风的沙丘。
很累很累,身心疲惫,但名弥不能睡,他怕眼睛一闭,永远也睁不开了。
黄沙大漠,静的可怕。
风嬉闹在沙丘之间,呼呼而过。沙漠里不是传来莎莎的声音,那是蛇爬过去的声音,亦或是有蝎子在打架,争地盘,争一只母蝎子。
眼皮总往一块挤,名弥死撑着,终究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一条小黄蛇顺着名弥破烂的裤腿钻了进去,探头探脑,游走在名弥的身体上。
睡梦中,名弥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凉凉的,滑滑的一只手。很舒服,抚平名弥那颗躁动的心。
又感觉不对,自己在沙漠,哪里来的别人?
一下子惊醒,那条小黄蛇已到大腿了。
名弥有些恼怒,一把抓住蛇身,连着裤子扯了下来,狠狠地摔在沙地上。
黄蛇扭动着身躯,想挣脱裹住身躯的破布。
还不等它再次扭动,身子已断成了两截。
名弥扔了刀,一步一步朝前走。
没有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沙漠里哪来的方向?要是有方向早就走出去了。
走了五十步,莎莎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听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声音从身后而来,名弥回头,什么也看不见。
黑夜实在是太黑了。
莎莎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名弥皱着眉头,侧着耳朵,突然间拔腿就跑。
莎莎声更快了,若现在是白昼时分,就可见有一少年在前面死命地奔跑,跑的很慢。
身后成群的蛇紧追不放,蛇很多,大约有一千多条,有红色的,黑色的,黑红色的,带白斑的,黄色的,颜色各异,但头部却都是三角形的,婴儿胳膊粗的身子,成群的蛇,游的很快,尤其在沙子上。
名弥跑不动了,头晕眼花,双腿沉重异常。
“算了,不跑了。”
名弥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冷眼直射黑色的沙子。
那蛇一弓身,箭一般的射向名弥,越来越多的盘在名弥的腿上,趴在名弥的头上,肩上。
这些蛇吐着芯子,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一个接一个,一个摞一个。不一会,名弥成了蛇人,过一会,这里成了蛇堆,跟个坟包似的。
沙漠的风轻轻地吹,没有了方才的狂妄。
沙漠的夜静静地流走,从每一粒沙子的缝隙间流走。
距离名弥五十步的地方,有一湖水,湖水静静地,深深地,泛着黑夜的光,湖边一点点绿草,春天刚来,刚抽出嫩绿的芽儿。
这是沙漠里唯一的绿州,曰:“黄沙”
次日一早,少英雄被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
雨滴小小的,却很饱满,颗颗如珍珠玛瑙。
圆滚滚的身子,惹人心怜。
砸在屋檐上,砸在嫩芽上,砸在粗鄙的树干上,砸进每一个人的心窝。
除了少英雄,
圆滚滚的雨珠砸进了少英雄的怒火里,噗嗤一声,化为水气,消散在无色的空气里。
吵了少英雄的美梦,可少英雄又无可奈何。
所以,少英雄很生气。
可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总不能把天捅个窟窿吧!
少英雄哗啦一声,用被子蒙着头。
又哗啦一声,少英雄跳下床。
他在笑,看来不生气了,他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吧?
少英雄快速洗漱,穿戴整齐。搬出一张小桌子,放在屋檐下,烧了一盆炭火,放在右手边,泡了一壶茶,放在炭火上煮着,搬了一条躺椅,舒舒服服地往上一躺。
呵!他可真会享受。
少英雄自言自语道:“今日此间茅屋就叫听雨阁,有雨有茶有躺椅,快哉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