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剧痛和失血让体力迅速流失,我不得不强撑着走到岸边趴下来。口腔里泛着鲜血的腥味,不过紧紧攥在手心的小东西却一直没放开,毕竟就算是我也很难想象让它逃走会产生什么后果。
乐观点想的话,这个脑内记忆重现场景会烟消云散,我也能回到现实;往严重点思考,我这个独立人格说不定会被永远困在眼下,外界身体直接变成植物人。至于最严重的情况么……毫无疑问,我会死,身体被虫子李代桃僵。
作为墨菲定律的忠实拥簇加没了一世福缘的板砖使用者,“乐观”这玩意儿基本就等于放屁。
“来来来,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啧,真特么丑。”
还在掌心挣扎个不停的小东西有着一条节肢形态的长尾巴,巴掌大的椭圆形身体上左右各生了三支节肢,看起来就像微缩版的抱脸虫。只是它的肢体又短又小,摸起来也软软的,不像是能在地上自由行动的样子。
找到它既非巧合亦非赌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我的“记忆锁”相当严密,就算是巫女小姐姐那种寄宿在我灵魂中的伴生替身也难以攻破。区区“圣徒信条”的精英狂信徒再怎么强,她的神术还能强过占据了先天优势的四季崎黑轩?
所以“神术”这点可以排除。
我也曾考虑过“魔法”,毕竟“神之四维”曾经就是魔女九长者的成员,理论上来说懂些精神攻击类的术式也不足为奇。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排除了,毕竟她们现在都是“神的代行者”,使用猎物的能力可以说是大忌,而且很有可能动摇底层猎杀者的信仰。别看精英狂信徒接到了“保护‘机器’”这种重要的使命,实际上她们在组织内部仍旧是炮灰罢了。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让我深陷记忆的便是“幻觉”。能达到这一目标的技术有很多,比如说“催眠”、“迷幻气体”、“特定电磁波”等等。可能对我产生作用的……大概只有直接作用于脑部的活体入侵。
从精英狂信徒展露敌意到我中招为止,总共也只花了不到十几秒的时间。这中间她的肢体没有丝毫异动,应该不是暗地里捏碎了什么储藏着纳米机械的瓶子。
排除众多可能性之后,我认为自己已经极为接近真相了。对方从“机器”中获得了某种特殊精神体,并且一直温养在自己脑内。遇到敌人之后,这种无形无相又非灵魂体的东西便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对方脑内展开破坏,就像之前遇到的各种记忆重现。
“喂,会说人话吗?”
我来回摇晃着小虫子,没多久它就一动不动了。这玩意儿身上没有任何缝隙,自然不存在发声器官和呼吸系统,而这也是我判断它是特殊精神体的关键要素之一。
“没有智商的虫子么。”
眼眶里留出的鲜血洒在地上,大脑不停地传来警戒讯号。我知道自己大概撑不了多久了,再不快点脱离记忆重现场景妥妥要打出GG,这本都市修仙流小说也得以主角脑死亡为结局……
妈蛋我恨烂尾。
“最简单的办法是捏死它。没有主体,记忆重现的环境也就失去了根基。”我舔了舔嘴唇,心中突然蹦出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呢,我好像还有另一个选择哎……”
看着失去意识的小虫子,我心里左右权衡了两秒,最终仍旧毅然决然地……把这玩意塞进了嘴里。随着上下颚的开合,牙齿轻易便碾碎了它的外皮。某种应该是血液的粘稠液体顺着喉咙落进胃袋,中间貌似还夹杂了一些软乎乎的固态内脏……
但味道是牛肉味的,和牛舌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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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似乎没什么变化。”
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晃动不休,熟悉的记忆一点点飘荡着散去。我怅然地看着小溪拐角,那里就坐着奶奶和幼年的自己。可我不能过去见她……至少现在还不能。
片刻之后,视野中的景象再次变回了城中村。然而右眼视力仍旧一片漆黑,阵阵剧痛一波波向脑海侵袭而来。滚烫的血落在地上,中间还夹杂着眼球的碎块。仅剩的左眼盯着精英狂信徒,将她脸上那份震惊尽收心底。
另一边的赫尤拉鼻子很灵,几乎瞬间就奔到了我身边,二话不说便从腰间掏出个蝙蝠型的治疗喷雾,当场糊了我一脸泡沫。虽然很难受,就像被人用乳白色腥臭液体社保一脸似地,但至少血是止住了……
“突然袭击?”蝙蝠侠型魔女操着那口重度咽炎的声线,目光落在精英狂信徒身上,“直接作用于脑部的精神体吗。”
“对,你也得小心点,别离俘虏太近。”我喘了几口粗气,勉强回过丝精神,“先干掉其他几个人,留下她的性命就成……哦,忘了你是‘不杀人主义者’了。”
“这时候你还有闲心与我辩论理念之争?”
赫尤拉叹了口气,但也没真的动手杀人。负责行刑的是巫女小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削人棍,眼睁睁看着狂信徒们在哀嚎中流尽鲜血而死……以前咋没发现她还有这种恶趣味呢?
“那么信徒小姐,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盘腿坐在对方面前,平静地看着她。
“如果不想吃皮肉苦头,最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最优解,现实里一般不太可能发生。”我耸耸肩,伸手探进风衣内侧,“所以朋友,你一定做好了受刑的准备,对吧。”
“呸,罪人!”
黄种人女性吐了口唾沫,不屑地望着我。
“神的信徒从不畏惧死亡,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