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地往回走去,只希望路远一点,再远一点。但是,奇怪的事,今天的路程怎么比以往都短,短的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没多久,便到了故家老宅。
“那,老爷我回房休息了。”寂凉左手提着牛角灯笼,右手拿着五串糖葫芦,一路上戴着那面具回来,也不管周遭人怎么指指点点,那面具她就是不想摘下,也不能摘下,似达成共识一般,老爷也没有让她把面具摘下。
“嗯,我也是。”我也要回房休息了,只不过真的是这样么。
两人朝着不同方向,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不约而同地没有回头朝着自己目的地走去。
明天,就该启程了吧。
而那夜,故成风却寻了壶酒,在院子里舞起了剑,左手执着那壶酒,右手握着一把长剑,要说这美酒和这长剑真是绝配,边舞剑,便想嘴里灌酒,今晚这酒,似乎掺了水,怎么喝都喝不醉。
寂凉则是窝在床角,将那五串糖葫芦吃了个尽,一串糖葫芦,两串糖葫芦,三串糖葫芦,四串糖葫芦,最后只剩下一颗糖葫芦,寂凉觉得似乎有些呛得慌,寂凉又朝嗓子眼里灌了杯水,又接着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了口中,她想她这辈子不会再吃糖葫芦了,今天,她已经吃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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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一早就在马车里等着他的凉儿,他自是一夜无眠,略显憔悴,不过,这凉儿不是向来守时的么,怎么现在还没来呢,莫不是出了甚么事,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道:“怎么,还没来呢?”
最后实在忍不了这种煎熬了,掀开帷裳,对着那个早已准备好出发,现却在打着哈欠的小厮道,语气略带焦急:“去看看,小姐怎么了,”想了想,“算了,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看看。”
小厮只觉眼前一闪,故家主便不见了人影,暗暗叹道:“这故家小姐在家主心目中分量真重啊。”说完,又打了个哈欠,好累啊,且让我小小地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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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在寂凉房门前踌躇着,这房门紧闭,里面的人儿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半晌,终于伸出手叩了叩门,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似是微弱的声音:“咳。。。。。。进来。”
故成风知事有不对,猛的便推门进入。
就见寂凉站在床前,似刚刚慌乱之中穿上的衣服,这衣服居然有些狼狈,而眼前的人惨白这一张小脸,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来,边走边说:“老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故成风一看便知定是昨日受了风寒,急忙上前扶着寂凉到床沿处慢慢扶着她躺下,故成风内心不停责怪自己,昨日不该向凉儿泼水的,都快而立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老爷离得好近,近到寂凉能闻见老爷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昨夜,他是喝酒了么,是有什么烦心事么,不能再想了,头好疼。
寂凉有些挣扎地想起来,语气略微有些着急:“老爷,我没事,对不起,我耽误了行程,现在走罢。”说罢,就要坐起来,却被面前之人按住,只见面前那人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大的人,还不懂好好照顾自己,有疾就该好好躺下休息,逞甚么能,定是昨日受了风寒,你且好生休息,明日再启程,我去去就来。。。。。。”临走时,故成风还为寂凉掖好了被角,转过身子,不知怎么那句话便脱口而出:“乖乖的。”
乖乖的。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填满了寂凉内心中的空虚,原来自己渴求的也不过是这些,哪怕只有简单的关心,只要是来自那个人的就好,似乎,这头也不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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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爷端来了一盆水,右肩上披了条白汗巾,缓缓跨入门中,不知为什么寂凉觉得此情此景特别的有喜感,充满幸福的喜感。
故成风端着盆,将盆放在床边的架子上,复又伸手在寂凉额前探了探,又把了把寂凉的脉:“还好,只是一般的伤风。”取下肩上的那条白汗巾,就慢慢放入水中,待汗巾全都浸了水,挤干后,叠成矩形,放在寂凉脑门子上,又将那盆水端了出去,许久没有回来。
寂凉此时只觉得自己像被遗弃的小鹿一样,人啊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最为无助,也最容易胡思乱想,就比如寂凉满脑子都是“老爷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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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慢慢端着一个瓷碗慢慢地走了进来,慢慢地端至床边,将那瓷碗换至右手,左手扶着凉儿坐了起来,寂凉微微眯着右眼,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脸颊相应的部位:“老爷,脸上有一处脏了。”故成风左手扶着寂凉,右手拿着瓷碗,无奈地笑了笑:“不急,来,我先喂你先把药喝了。”寂凉突然意识到老爷,似乎腾不出手了,慢慢地抬起右手擦去了老爷脸上的污物,故成风僵直了背部,一动也不敢动,手中的汤药差点没拿稳,他不敢看她的眸子,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咳了咳,似乎等自己稍稍平复了心情,就慢慢把汤药放在自己嘴边吹了一会,放到嘴边小小的试了试温,感觉似乎可以喝了,然后就把瓷碗的另一边移到寂凉嘴边,看到寂凉似乎呆住了,才觉得自己这么做并不妥当,急急地说:“不好意思,我再去换一碗。”作势就要把寂凉扶着躺下,寂凉忙把嘴覆上那个瓷碗,一口气全喝下了,似乎喝的有些急了,止不住咳了起来,故成风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寂凉:“作甚么,喝那么急,看呛着了吧。”那样说着,把碗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后,右手腾出了空,轻轻地拍着寂凉的背部。等寂凉好些了,慢慢扶着寂凉躺下。
“睡一会罢。”故成风看着寂凉慢慢地说道。
“不睡。”寂凉猛地摇着头,她怕,这么一睡,就是第二日了。
似乎怕故成风走了,寂凉又扯着他的衣袖:“老爷,和我说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