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后来听说销毁小鞋一事,也明白为什么常智光宁死不娶小青,因为小青在常智光眼中就是一个残疾人。
对常智光这行为朱玉是赞同的,她小时候也裹了几次脚,后来实在疼的受不了才作罢。
她也无法想象这些妇女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由于是民间之俗,她也不好干涉,没想常智光先发难,此事深得她意。而后还想着是不是要把所有裹脚诰命夫人等级降一降。
常智光这边对小脚事情不太上心,倒是想到了明穆宗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好歹是曾经当过皇帝,也不知道这一年下来干了什么坏事。
果然被常智光猜中,明穆宗这一年下来把自己当成安国王了,其岳父郑则鸣更是胡搞瞎搞,先是让他被改建成学堂那老宅子的人搬出,而后开始收拢以前的家丁,开始盘算自己的被没收的田产。
这事闹到了州里,州里倒是公正,说这些东西都不再是郑家,已经充公,郑则鸣的皇亲身份也已经被夺,平民越级告状,打了20棍。
一计不成,郑则鸣又起一计,按照祖制,以明穆宗的名义要地,但衙门均不给予理会。郑则鸣思来想去,最后竟然在安国开起了赌场。
这一招他是做对了,一来县衙真没办法,二来安国无赌场,其一家独大,安国人钱又多,赚的流油。
而因为他的带动,赌场在安国死灰复燃,常智光回来之前,已经有六家赌场开门营业。
而常智光这边刚出京城,六家赌场包括郑则鸣的赌场一起结业。
谁都知道,谁也赌不过常智光,于是每人卷了一笔巨款在家里偷乐。
“你们每月拿多少钱?”常智光呵斥道:“这情况连一封信都不写给我?”堂下一干衙役,还有彭子晨和赵信都无语。
赵信壮了胆子道:“大人,这县衙事情太多,人家后面毕竟是太上皇。我一个白身,彭大人又是武职。
州里又不想惹这麻烦,所以我们也真没办法。再说大人在西北军务为重,我们哪能为这点小事烦大人。”
“恩……”赵信这话也是有道理。
常智光想想抽出一支令牌道:“抓郑则鸣到堂,另外吩咐下去,另外五家赌档掌柜要想出逃,连人带畜生全拿了。”
“是!”彭子晨接令问:“大人,这什么罪名?”
“罪名?需要和他们说罪名吗?”常智光道:“先抓人,回头我编一个。”
“是!”彭子晨点兵:“你、你带人看住……你、你跟我走。”
“是。”
赵信见人走后问:“大人,什么罪名?”
常智光边翻明律边头疼:“在想。”总不能告他乱扔垃圾吧?
常智光还没想出来,彭子晨带人折返道:“郑娘娘挡住家门,呵斥我们是……大人的狗腿。”
“哈哈!”常智光大喜再拿令牌喝道:“罪名拒捕,抓郑娘娘包庇拒捕犯,有道是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一起抓。”
“这个……”彭子晨感觉也太牵强了吧。虽然是有拒捕之嫌,但是是因为你去抓人才产生的拒捕之嫌。还有那郑娘娘说拿就拿,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赵信对他做个眼神,彭子晨忙接令:“是!”
人很快被抓回来了,也不审问,关进牢中。
常智光正在文房用脚写信,看得赵信是目瞪口呆。结巴道:“大……大人,你……你诬陷他们勾结女真走私?”
“不行吗?”常智光道:“官字两张口,我凭什么就不能诬陷。”
“报!”衙役道:“太上皇来了。”
“这么快!”除了当皇帝外,常智光其实还是挺喜欢明穆宗的。
这人在当世是书法大师,乃是艺术家,这么有天分的人不好好搞艺术,为子孙后代多留点传世之品,多教点学生,让几百年后文物都不值钱。
反而天天为郑则鸣这样的小人找自己麻烦,可惜了。
常智光一勾笔道:“收起来,迎驾!”
“微臣见过太上皇。”常智光吩咐:“看坐,看茶。”
“免了。”明穆宗阴脸问:“常大人是状元,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虎落安国被犬欺?”其把平阳故意说成了安国。
“这个……安国境内但凡有老虎出没,我都是命令用火药驱逐到深山老林。”常智光装傻糊弄一句,而后道:“不知太上皇亲临到此,有何吩咐?”
“常大人是和孤装傻是吧?”明穆宗问:“为何派人擒拿孤之岳丈和孤之爱妃?”
“郑娘娘是因为辱骂官差,强挡房门不让官差入内抓捕郑则鸣,犯有包庇之罪。”
“那郑则鸣是什么罪?”
“这个……微臣这就准备升堂,要不太上皇一边观审?”
“好。孤正有此意。”
郑则鸣跪在地上,而郑娘娘则是有座位的。本来郑则鸣这身份也是有座的,但有前科,早就是平民。
常智光一拍惊堂木喝道:“郑则鸣,你可知罪?”
郑则鸣还没回答,郑娘娘先蹦了起来,手指常智光喝骂:“姓常的,你一朝得势非要赶尽杀绝吗?这朗朗乾坤,你一个小小芝麻官,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天理昭昭,不得好死吗……”
常智光也不急,朝后一靠椅子欣赏美女发威,要说这明穆宗艳福真不错,这郑娘娘绝对称得上是人间尤物。
大约过了十分钟,郑娘娘才喘口气,狠狠的发泄了一下这么多年的怨气,心中分外痛快。
常智光这边掏掏耳朵,一拍惊堂木喝道:“日近响午,将犯人押回牢房,退堂。”
明穆宗怒道:“常智光……”
“太上皇,这要吃午饭了,万一有人说微臣虐待郑娘娘,不给饭吃,那就不好好了。”常智光挥手:“退堂,都傻了?”
“威武!!!”一干衙役忙喊号子。
郑则鸣和郑娘娘又被弄回了监牢,这郑则鸣叫拘押,而郑娘娘名头是暂留。
按照规定,如郑娘娘这样,或者是有爵位的人犯了事,可以请人暂留。
等事情弄清楚后,会把案子发给州里,州里也没权利,会再发到京里,等京里裁定。
于是大堂就剩下明穆宗和两名门口值班的衙役,明穆宗一时就尴尬了,走吗?那下午还得跑一趟,看常智光这架势,自己不到,人家就不升堂,慢慢关,慢慢审。这一来一回可是麻烦。
不走……人家又不留自己吃饭。想来想去,也不回去了,直接出大堂在外面随便吃点,两名朱玉派的锦衣卫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明穆宗去哪他们就去哪。
下午,明穆宗又催促上了,于是又开始升堂。这次郑娘娘再也没有耍泼,自己一骂,说不准人家说要喝下午茶了。
再者她也看得出来,常智光根本没把什么恶毒话朝心里去,自己再刻薄也只是白浪费口水,只是让自己老爹爹白吃了一餐馊饭。
常智光一拍惊堂木喝道:“郑则鸣,你可知罪?”又回到了早上的那一套。
“草民不知。”
“还不知,早上有人在公堂塞了一封信,乃是女真国使节团写给你的书信。好你一个郑则鸣,竟然敢里通外国,走私资敌。你该当何罪?”常智光挥手:“拿给他看。”
郑则鸣看了几眼大惊喊道:“冤枉啊,定是有人栽赃。”
“证据在前,还敢不招。来啊,大刑侍侯。”
郑娘娘急道:“你……”
“娘娘,本县都是按规矩来的。太上皇也知道,而今刁民甚多,都是先上大刑,看看再说。”
而衙役这边就乱了,大刑?刑具基本都坏了,难道临时定做?
还好一名老衙役老练,这说大刑也没说什么大刑,于是立刻弄了十根竹签进来,此刑名为插针,一般针对是女性罪犯。
“冤枉啊!”郑则鸣大惊,跪在地上连连乱窜,最后一把抱住太上皇的大腿哭道:“太上皇,小的是冤枉的。”
明穆宗道:“常大人,这案还没弄清,说不准是栽赃嫁祸,如此早用大刑,孤认为非常不妥。”
“恩……”常智光觉得有道理,点头,挥手让人把郑则鸣拉回堂中,惊堂木一拍喝道:“郑则鸣,本县问你,你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拒捕?”
“这不关我爹爹的事。”郑娘娘道:“是我不让官差进门。”
“来人,给郑娘娘画押。”
郑娘娘忙问:“画什么押?”
常智光倒惊奇了:“郑娘娘阻挠公务,包庇亲人,辱骂官差。郑娘娘都承认了,理当画押啊。”
“我……我没骂。”
常智光为难问:“你们最好商量一下,到底是谁辱骂官差拒捕的。”
“这……”郑娘娘和郑则鸣面面相觑,常智光把一个大难题扔给了他们。
辱骂官差按郑娘娘身份说不算大事,但如果是涉及里通外国罪名,那就是大事了,郑氏父女望着常智光真是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