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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月夜(1 / 1)

这晚,她照例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她又一早提着从马蒂那里借来的餐盘直奔夏尔的睡房。如此这般,果然是需要提早休息,这叫“战略上的体力节省术”。

次日,黄昏,萨拉曼卡。“……法兰特斯先生,为什么会是您?文森特呢?”看到等在路边的金发青年,她显然是惊奇的。

“不是文森特的话,你就不肯赏脸么?看来我的面子还是太微薄了”,何塞斜觑着她说。“不,不是。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谢谢您的。上次,真是多亏了您……”她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本来?”青年笑了:“那么后来你改主意了么?”

“不……那是因为……因为,我听说您在巴塞罗那”,她面红耳赤地辩解道。看着难堪的她,青年反而不再追问:“我还是希望你能直呼我的名字。”她看着他,“是何塞么……”,似乎很难说出口中的话。“对了,就是这样”,青年满意地点头。

“那么……何塞……文森特呢?”不知为何,罗萨总觉得很难把他的名字叫出。“他回马德里了”,何塞问,“你找他有特别的事情么?”“不是……因为他之前约我在这里见面。”她嗫嗫地说着。“哦,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那就没问题了”,青年轻松地回应,“他昨天本来就是要带你来找我,只不过我恰巧没在。”

走到昨天来过的民居前,青年邀请罗萨进屋。犹豫了片刻,最终抱着“他又不能把我怎样”的她,便了进门。罗萨发现,这民居内部也与外观一样朴素,朴素到不符合何塞到年轻将领身份。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青年解释说:“我只是偶尔住在这里,平时也是在马德里居多。”

“原来是这样”,心想着,她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进门的金发青年把门关上,看着安然坐下的布拉西纳小姐,却笑得诡异。“你就这么信任我的人品么”,他说,“你不觉得,这样的环境,通常来说都少不了危险的意味么?”

他走近俯下身子,注视着她,如同一位胸有成竹的猎手盯着俘获的猎物,眼神里带着令人不安却难以抗拒的笑意。他是如此之近,以至于罗萨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青年身上的气味祥和地贴近,正如他周身散发出的温情,她如掉入陷阱一般惊呆了。

看到青年作势要吻自己,之前没有反应的她,一下子醒悟过来发出了“啊”的声音,不过看起来已经有点迟了。

可何塞却只是“扑哧”地笑了,接着他挺起身,看着还在发呆的布拉西纳小姐:“喂,你要是还不反应过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她慌张地站起想要离开。同样也没料到青年会伸手拉自己,她下意识甩开他的手,猛然弹开,却退到更靠床铺的房屋内里。

“抱歉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玩。”青年似乎笑得不怀好意,然后他转过身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的样子。“可是……我还是先走吧”,罗萨急急忙忙地说,这次,她是真的慌乱了。“也好,不过不要忘了这个”,青年说着,轻轻地向她丢了一个东西。

罗萨发现,这个东西……就好像是自己的那把配剑。

接过以后,经辨认发现这确实是自己的剑。看着剑,她却忽然难过起来,低下头说:“不需要了。既然我无能到救不了自己的朋友,拿回这剑,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她把剑抛回给青年。

他举起剑,仔细打量:“既然是让你这么破费也不能帮上忙的废物,你也就没有必要送这样的厚礼。”

她才抬起头看他一眼,问:“你……是怎样得到它的?”

青年收起笑容看她:“这要感谢送剑给你的人。你的父亲、兄长或者是……你的恋人?”

“我的父亲。”

“很好,是布拉西纳侯爵。”他又露出笑容说:“那傻瓜在我面前显摆这剑,我拿来看后便问他‘你是有兴趣将这剑赠与布拉西纳小姐,还是出于同样的兴趣从布拉西纳小姐那里借来此剑观赏?’显然,那傻瓜并没有发现这剑鞘上的浮雕——‘致我亲爱的罗萨’。”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念着鞘上的文字。

“那傻瓜……你是指谁”,罗萨努力回想着事情的经过,“还有,为什么伊内斯的信会在你手里,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塔神父很正直、也很高尚,像他这样的人,总会缺少一种作奸犯科的天赋,而行贿这种事也绝对不适合他。”青年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肃穆。“嗯,我也知道,所以是我不好”,罗萨点点头,“如果是我……”

“但我同样认为你也不适合这种勾当,所以你并没有错。”他难得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像很多好人,对于某些市侩的人情关系,神父的确一窍不通。他把拯救那女孩的希望放在一个除了吹牛一无所长的无赖身上。结果,这剑还被私自扣下。不过若非如此,它也回不来。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以上就是关于‘那傻瓜’的一切了。”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

“那么,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她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关于这个,就说明了一件事:天底下的无赖也全非一无是处。简单来说,你那么多的珍贵什物仅仅换来了伊内斯的一封回信,以及更好的囚禁环境。”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因此很遗憾,我还是没有能力去把其它饰品拿回来。”

“所以我这个无赖也是没什么本事的”,他自嘲地说。

罗萨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好像被某种美好的东西填充得踏实。她走向何塞,把剑要回来,细细地摩挲着。见罢,青年满脸笑意:“看来你是不嫌弃这小家伙了,哪怕它被我碰过。”

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那样开心过,而这开心,不仅仅是因为那把失而复得的配剑。她第一次知道,除了太阳的颜色,还有其他金色可以这么令人感受到温暖。“谢谢你”,她轻轻地说,“我很高兴。”

她的笑容让青年眉开眼笑,“你要好好保护它,不要再让其他诡计离间了你们的关系”,他说,他的话让她温顺地点头。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反而是何塞善意地提醒说:“要是布拉西纳小姐再不回家,恐怕贵府两位兄长又要担心了。”说着他去开门,并做出了请的手势。“可是,我还不想回去。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么?”她竟然说出了这样连自己都吃惊的话。但金发青年惊诧的表情只持续了一霎,接下来马上就是笑容可掬的神情。“当然可以”,他笑笑,“我求之不得。”

走出房门,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换了以前,罗萨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和“讨厌”的何塞·法兰特斯·梅伦西亚诺在街头散步。可是,这奇异的景象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我后天要出门。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许会持续很久。”牵着影疾,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同他说这些。“哦,比如多远的地方?”青年还是笑着的表情,像是天生不会烦恼。

“格拉纳达,塞维利亚……还有很多别的地方。你觉得够远么?”她认真地问。

“如果只是一两个地方,或许还好;但看起来好像不止呢。”

“你说的对,我知道我会害怕。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很没有出息对不对?可是,我仍然想出去看看,很不自量力是不是?”

“是有点不自量力,不过这样鲁莽的勇气也不多见”,青年轻松地笑,“只不过,我可会寂寞的呢”,语气熟识得像一位老友。

“其实,我并不放心妈妈独自在家,因为爸爸和哥哥们也要离家。我想妈妈会孤单,可是却没有办法……不,应该说,妈妈就算反对也没有用。因为我一直都是很任性的人,所以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我知道,大家其实都是不赞同的。”

“是么?我倒觉得他们也不见得不同意。只不过,类似担忧这样的情绪总还是难免的。对你来说,除了好好保重自己,其他不需要操心更多。”

“你都不吃惊么?”心里奇迹般舒坦了很多的罗萨问:“你就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很荒谬么?我发现,你总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呢。”

“有吗?”何塞还是笑,“如果是别的女孩,我或许会吃惊;但是你的话,却不会。毕竟布拉西纳小姐是曾在比斯莱家有过惊人举动的人,可不能以平常人的标准来衡量。要知道,那不是对你的亵渎么?”

罗萨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完全轻松很多,“谢谢你”。

“为什么?”他问,像是明知故问。

“好多好多的原因,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的原因”,她欢快地说。

步行到萨拉曼卡城门口,罗萨跨上马。最终决定告别,青年握住她牵着马缰的手:“你出门之后,看来我不仅会寂寞,也许还会担心。”

“是吗?谢谢您呢,”她并没有挣脱开,“寂寞的话,找女孩聊天就可以;担心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可是万人迷的法兰特斯先生,还是要好好保重比较好呢。”

这是满月的晚上。很方便的夜色,起码,行路的人不会害怕迷路。因为,月光就像温柔笑着的女孩子,美好地让人陶醉。仿佛说:“今夜的萨拉曼卡特别柔和,是可以让其他更大更豪华的,能够叫其他地方妒忌的那种柔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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