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傅只见到载着袁忆屏的那几匹马像是受到惊讶般的一直在乱窜,此时刚到皇宫周围,已经远离了百姓们经常出没的街道,周边都没有什么人,只有袁太傅家的这两辆马车在路上走,这是去皇宫参加宴席,也不是出远门,袁太傅出门时也没有带什么人,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危险,袁太傅一时也慌了神。
“停车!去救小姐!”袁太傅大声招呼着马夫和几个下人们快去救袁忆屏,自己也是边叫喊着边下了马车。那三匹马实在是太过健壮,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停不下来,本来袁太傅这次带的几个下人都是一点武功都没有,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皆都是慌了神。
“你是训马的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袁太傅见到这些下人们都是迟迟不敢上前,马车里面一直又传来袁忆屏和莲儿的尖叫声,更是着急万分,这样偏僻的过道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人来帮忙,平日里走这条路偶尔还能碰到一同进宫的一些大臣们,到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现在更是碰不到了,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本在袁忆屏马车前坐着的马夫因为马匹的波动一下子从上面掉了下来,身子滚了几下,直接滚到了袁太傅的脚下,袁太傅一把抓住那马夫的领子,慌乱又生气的问道。
马夫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腿软,连话都说不清楚,他怎么知道原本这三匹马还老老实实的走在路上,跟从前一样,忽然一下就发了疯似的乱窜,此时他虽然逃过了在马上摔下来摔死以及被马蹄踩死的危险,马夫又怕起如果袁忆屏出了什么危险,袁太傅一定不会饶了他。
“小姐!”马车里虽然颠簸的十分剧烈,幸好莲儿是坐在角落的位置,身边还有个把手,袁忆屏死死的抓住,才没有任由着身体在马车里来回波动,袁忆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原本就娇弱,本这样一吓,身子骨更是像软了一样,没有力气的跟随着马匹的剧烈颠簸而没了方向般的在马车里东倒西歪的倒来倒去。
莲儿一只手扶着马车的把手,一只手想要伸出来去抓住袁忆屏,奈何马车波动的太过厉害了,袁忆屏又一直在动,莲儿怎么也抓不住,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再这样下去,马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安静下来,袁忆屏的身体一定承受不了太多时候,这跳也跳不出去,莲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着袁忆屏来回晃悠,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此时,站在外面的袁太傅更是觉得自己府上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必要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生怕发了疯的马踩到了自己,都是躲的远远的,袁太傅哪想到自己高高兴兴的带着女儿去皇宫里吃顿饭,就遇到这一出,他又担心袁忆屏的紧,正准备自己亲自往袁忆屏的马车跑去,想要救出自己的女儿,却被一只手抓住,被生生的拉了回来。
袁太傅回过头,见到容声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别去。”容声只这样淡淡的对袁太傅说了一句,便松开了抓住袁太傅的手,往袁忆屏的马车看去。
“好,好。”袁太傅已经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条路又偏僻,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想到走这条道路,他还想着靠自己府上这些下人不行,他便自己去救袁忆屏,没曾想到被容声拦住,这下袁忆屏一定是有救了,袁太傅也顺着容声的目光往袁忆屏马车的方向望去。
只见周文褚抬脚伸手间,便窜进了马车里面,不到几秒钟,周文褚一手环着袁忆屏的腰,一手环着莲儿就踏了出来,那三匹马依旧乱窜着,感受到里面没有人,重量轻了一些,直接就往前面冲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周文褚将莲儿递给了几个下人,下人们扶着莲儿靠在了墙边休息,他腾出另一只手打横抱住了袁忆屏,此时袁忆屏因为受到了过多的惊吓,额头上都是冷汗,倒还是有些意识,只是一直喘着粗气,身体上也因为在马车里磕磕碰碰,弄的都是伤痕。
周文褚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眼睛撇过她额头上的伤口,只觉得心里心疼极了,方才自己与容声正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忽然瞧见前面一辆马车失了控的乱窜,按照平日里,容声与周文褚都是不会管这个闲事的,还是容声发现了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袁太傅,告诉了周文褚一声,周文褚立马回过神来,便下了马车往袁忆屏那里赶。
平日里容声与周文褚进宫都爱走这条小道,又狭窄又安静,很是适合想些事情,没想到就刚好遇到了袁忆屏有危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们这些人,等会儿回去了自己去找管事拿了工钱,然后给我滚。”袁太傅刚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马车里受跌宕之苦却没有办法,这下袁忆屏被救出来了,他看到这些个不做事又贪生怕死的下人们就觉得心烦,方才他是见到这些下人一直在外面站着不敢向前,袁太傅只觉得还将他们留着,便是白拿他的钱了。
这些下人还想给自己求情,又想到了刚才的确自己都没做些什么,反而还在外面一直踌躇着不敢靠近,那马匹窜的实在太厉害了,他们也害怕不小心被马踢到或是踩到。没救出袁忆屏,反倒自己丢了性命,更是得不偿失。
自觉自己没有脸再去请求袁太傅网开一面让他们留下来,几个下人还有马夫都是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本来周文褚与袁忆屏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周文褚这样抱着袁忆屏也不妥当,他只好待袁忆屏缓了缓,轻轻的把她抱到了袁太傅原先坐着的马车上面。此时一直靠着墙角休息的莲儿也缓了过来,刚才她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站不住脚跟,见到周文褚把袁忆屏抱到了袁太傅的车上,她又担心袁忆屏,想要安抚她,又觉得这是老爷的车,自己上了没有规矩,便也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
“你上去陪陪小姐吧。”袁太傅见到莲儿这样为难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女儿身边这个贴身的丫鬟还是不错,看得出来是真真正正的关心她,他又想到方才几个下人贪生怕死的模样,只觉得感慨万千,自己拿着银两供着他们,遇到了事情反倒是他们跑的最凶。现在老皇帝也去了,新皇帝登基是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不自觉,袁太傅想的也多了些。
得到袁太傅的吩咐,莲儿赶忙弯腰应了下来,就往马车上走,周文褚见到莲儿上了马车,心里也稍微安心了些,她有人照顾总要好了一些,一想到刚才袁忆屏在自己怀里那般受惊的样子,周文褚心疼之余,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阴霾。
“这马究竟为何变成这样?”容声率先打破了平静,看着袁太傅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袁太傅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脸上的五官因为太过忧愁全部挤在了一起,容声望着袁太傅忽然恍了恍了神,自己的父亲想必也与袁太傅一样的年纪了吧,这样将一生都老老实实用在了辅佐皇帝治理国家的忠臣,帝临云竟然也忍心去设计,容声想到了帝临云,眼睛眯了眯,他自然是不会让帝临云这样一直嚣张下去,帝都需要好官,陆丞相,袁太傅,周将军,他们都是真真正正的在为帝都效力,容声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们有危险。
好像自从遇到了陆倾城之后,他的心便不再像从前那般硬了,以前除了关于自己的身体以及父亲的下落,其余的事情他都是根本不会的搭理,现在竟然也会对这些好官起了恻隐之心,想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可能是被路上的石子磕到碰到了吧,太傅不要太过担心,想来袁小姐也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太大的危险,您早些赶路进宫,以免耽误了时间。”容声说话的语气稍微缓了缓,看起来温柔了一些,袁太傅现在不过是担心女儿安危的寻常父亲而已,容声对自己的父亲一点印象都没有,见到袁太傅这样,更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心里也有了一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