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垂下头,沉吟了一声,接着走自己雨中的路,他不知道要去哪,该去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跟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说话,这个属性倒像是抽风时候的秦因所拥有的。
秦因在的话,那个女孩手里拎着的吃的应该就没了。
女孩抬起手,她还想说点什么,可男孩女孩的身影已经远了。
秦因选手蹲在手术室外的塑料座椅上,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他不只是在等那几个给江牧做手术的医生出来让他签什么病危通知书,而是在等粉色的护士,相比于江牧的主刀医生,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全身粉的小护士。
“我的朋友被推进去啦,我该怎么办呀?白发人送黑发人呀,呜呜呜呜”斜对面的走廊过来一个粉色的护士,秦因抓准机会就扑了上去,开始念台词。
他是从一个家庭伦理剧学到的这一串台词,何禾跟他说你如果想引起那些粉红护士的同情,就要装的可怜一点,于是给他推荐了十部悲剧结尾的家庭伦理剧。
播放到一个老母亲看着医生推进手术室,然后念的这一串台词。
他自己捏着遥控器对着这一段循环了十多遍,最终能把这段台词完整的背下来。
手术室,粉红护士,被推进去的病人,还有秦因这个老母亲。
粉红护士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正准备交接班,手术室的外面就忽然扑出来一个说着外国话的男孩,听是听不懂,但是好像很凄惨,莫非是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在手术室里?
粉红护士把跪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起来的秦因给搀到座椅上,秦因就顺势把脑袋埋在了粉红护士的肚子上,还在呜呜呜的哼着,眼泪倒是一滴没落下来,开玩笑,他才不会为了江牧哭,除了江牧用一桌满汉全席威胁他。
粉红护士耐心的帮秦因顺着毛,温柔的劝说这个男孩。
秦因坐直,眉头皱成‘川’字,盯着这个粉红护士。
他盘腿坐在座椅上,开始面壁。
粉红护士以为她的安慰起了作用,满意的离去。
秦因想,虽然你够漂亮够温柔,可是你不是我的菜,你说话我根本听都听不懂呀,更重要的是我说话你也听不懂,那我是完全没法进行下一个叫做‘讲鬼故事’环节的,这个护士不符合‘粉红’的教义。
医生推开门,秦因缓慢站起来,颇具理性家属风范。
可医生直接略过了这位起范的家属,秦因愣住了,那几部家庭伦理剧这个桥段都是医生走出来,带着病危通知书的。
又是一个粉红女护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秦因像脱缰的哈士奇一样又扑了上去。
“我的弟弟怎么样?你们切他的时候有没有翻他的口袋,有没有现金?!”现金是他新学的名词。
“如果你是担心手术费用的话”
“我不是担心手术费用。”秦因直截了当。
“我们主刀医生怀疑你们是来闹事的。”
“此话怎讲?”秦因说。
“你把你弟弟扛进来的时候说的是快救救他,他快死啦,然后我们联系了我们院里最有外科手术最有经验的山口医师,也就是刚刚黑着脸离开的那个。”
“脸太黑了今天不能做手术么?”秦因极其认真,他听粉红护士说话的时候都是极其认真的,前提是听得懂。
“你的弟弟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今天是山口医师的新婚第一天。”粉红护士摊了摊手。
夜半的医院里,冲进来一个男孩子扛着一位陷入昏厥的男孩,他说把你们这最好的医生找来,我的弟弟肋骨都被打断啦,有钱,秦因说这句话的语气跟‘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捧上来我能吃一桌,有钱’是一个节奏。
护士简单检查,这个伤者的确是由于疼痛昏厥的。
紧急召唤了山口医师,关上门打开手术刀,摆好手术铁盘,打下手的护士手拿毛巾准备待续,山口医师喊了一声,代表这个手术正式开始,护士剪开那沾着血迹的衣服,整个手术室的六个人找了三秒钟,没有看到伤口。
最终决定是往这个男孩的脸上泼了一升的生理盐水,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妈,你这鱼又有点咸了’
山口医师口罩一摘撒手冲出了手术室,这才有秦因起范却被无视的那一幕。
秦因扭头,看见的是扒着门框走出来的江牧,他的衣服被剪成了一条条碎布条,可能是因为有点冷,他转身又回去把被扔地上的ondonfog风衣又是套上,纽扣扣到了脖子上。
“我妈好像在这里”江牧说。
粉红护士耸耸肩,抱着记录牌离开。
秦因仔细打量这个家伙,他也忽略了这个家伙现在已经不能叫做江牧,而应该叫白泽,显然那点小伤放在白泽身上是不足为虑,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恢复完好,结合的骨头还会更加的坚韧。
秦因拍了拍手,“走,请你吃油炸豆腐乌冬面。”他搂着江牧的肩膀顺着来时的大道离开,江牧则是一脸的懵逼,他觉得风阵儿阵儿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阪证卷交易所打开大门,显示器上弹出数字的是,梅田株式会社那一栏的数字便开始了疯狂下跌,绿色的数字像是一种倒计时,不一会就跌停。
证卷交易所的工作人员拿着手中的咖啡,木讷的盯着显示牌。
这已经创造了证卷交易所创立以来的最快跌停记录,上一次的记录是由大阪中心餐馆保持的记录,因为前一天朝日新闻曝光了大阪中心餐馆的社长与三十五岁的少妇在餐桌上做一些难以入目的事情,这让所有在大阪中心餐馆用过餐的顾客都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