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紫星刚忙制止道:“闻一,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这饭菜不是府里人做的。
这种麻黄碱在长期应用中会引起副作用,比较常见的就是震颤、焦虑、失眠、头痛、心悸、发热感、出汗……”
闻一沉吟了片刻,又问,“什么意思?”
紫星用酒精消毒擦拭完几根银针,又利落放回藏针夹里,然后视线又蹲回尸体旁边,检验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
而在闻一一步跨过去瞬间,她道:“我听这里的下人讲,乌倩倩生前的身体健康一直很好,没听说其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刚初步验证,乌倩倩的确还没生育,生身没有被侵犯,从外观上应该属于保养极好一类的。
撇开这些不谈,这木兰老爷每月给的零花又不少,人又大方,倒是到这老爷的身体一块,那天有几个小厮偷偷告诉我,这木兰老爷身体每况愈下经常体力不支,隔一晚之后神清气爽,非常抖擞……”
这就有点奇怪了。
什么东西吃了还能精力充沛呢?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了。
“闻一。”紫星唤了一声。
闻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皱了皱眉,语气清冷淡漠:“所以,你怀疑?”
紫星对闻一等人淡淡看了一眼:“没错,能对她这么了解的,府里一定是出了内鬼。”
“我也有怀疑。”
但,内鬼?
这个内鬼会是谁呢?
刚才在来的路上,金元就跟他汇报了,这个木兰斌一共取了九房,不过二姨太、五姨太、六姨太、八姨太这些年相继离世。现在加上大房还剩五房姨太,子嗣只有三儿两女,最大十五六岁,最小才刚满月,五房一儿过继给了二房,也就正好十人。
这么一大家族,按京州城老百姓的话,还是人丁单薄,有点不正常。
闻一正欲开口,就听见一道声音,率先响起。
“四少,我来了!你们再说什么内鬼?”
闻一下意识地点头:“事情办的怎么样?”
白戊挠着头,“一言难尽啊。”
闻一看了后面来的白戊一眼,眼眸微沉,语气徒然变得阴冷。
“你们说,好好的府里又不是没有厨子,为什么还要叫外食呢?”
“可能不好吃呢。”
听了此话,闻一脸色不仅未好转,反而更难看了些,木鱼水心回家这么久了,也不给个回应,让他这个小主子很不爽,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指,低垂着眼睑:“这不是理由,那又是谁给她的权利,让她自己在外面订吃食的?”
不过,白戊心里也怪着呢,很快说出:“四少,以前是木兰老爷自己亲自送了好几回,一直没有问题,但这次说是二郡一衙差送来的。”
“谁?”闻一一怔。
白戊语塞:“那个,那个我没有查到。”
现在这府里给人感觉云里雾里的。
“不合乎常理?”
“是的,不合乎常理。”闻一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首先考虑这两死者本身,按紫星的说法,如果木兰老爷有问题,就不太是一个人能瞒天过海的。”
“四少,有没有可能短时间他身边的人有问题。”
紫星抬头看了看,附和:“也对。”
闻金元一直跟在紫星身后帮忙。
“给我监视府里每一个人。”
闻金元起身应答:“是,四少,我这就安排去,一会回来。”
“去吧。”
说到这,白戊又问:“四少,我也认为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木兰老爷一幅画都是上百上千的,这么值钱,他身边的三妻四妾一个个眼红的破相争宠也是司空见惯的。”
“即便有心妩媚,只能说明木兰老爷定力浅。”
“这木兰老爷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那宝贝画室,据说除了他本人以外,任何人不得踏入。
谁就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藏了多少珍贵名画……
如果是什么仇杀,那一个敢冒着巨大危险进去木兰府下毒的人,恐怕结仇的那一瞬间早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嗯,白戊说的有道理,但还是那个问题,是什么人要杀人灭口?”
白戊双手抱臂地看着,冷不丁说:“会不会又是那个什么颂真教?”
闻一左右踱了几步,思忖着,然后摇摇头。
随即吩咐到:“赶紧去给我落实,把这人给我找来!”
“是!属下告退。”
看着白戊离开,闻一叹了叹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看着紫星和闻金元。
“闻一?”
“跟我来,再去木兰老爷的房间看看。”
紫星打断道:“你还怀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闻金元听到指令赶紧替紫星收拾工具。
紧接着来到后院,木兰老爷出事的书房。
门口两侍卫看到闻一恭敬行礼,“参见大人!”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来过?”
两人猛地的摇头。
“大人请!”
闻一拿着一把折扇,“紫星,麻烦你好好看看现场,这是木兰老爷倒在案板上的情况,手里捂着毛笔,小偷从窗前经过……”
大家都在回忆着当天夜里的情景。
紫星见闻一的状态有些不对,联想到刚刚闻一的动作,就开口质问:“这木兰老爷明知道有人闯入,非但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四少,这几张画的笔迹都是一气呵成。”
“说明啊七不是去偷东西,还是光明正大的见人家。”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到底讨论了什么,就走了。”
闻金元有些犹豫的回答:“四少,会不会有人故意设局?
证供里面,不是有个婢女看到他大摇大摆的进去,之后改成偷偷摸摸的进去,前后不一致,明显有串供嫌疑。”
“前后确实矛盾,对了那个婢女还在不在?”
见闻一这么问,大家不知所措。
“我去找找。”
“赶紧着。”
闻一感觉不对劲,又说不清。
“有这么夸张吗?”
“但愿是我想多了。”
紫星在房间转了一圈,可能累了,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抬头望了望屋顶的换线。
于是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老半天。
忽然,紫星大叫一声:“原来如此!”
闻一一怔,“怎么了?”
紫星兴奋道:“走,出去,给我两个人。”还用力扯着闻一的衣襟起身往外走。
白戊忙跟了上去。
“去哪里?”
“紫星你要干嘛?”
“闻一,快,给我搬一个长楼梯过来,我要上屋顶看看。”
“?”
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