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跑着经过的脚步声越来越杂乱,细碎的语言、轻微的尖叫、夹杂的哭声,连院里的几条狗都开始掺和着狂吠不止。
天亮得很快,林婉彤披上一件外罩的纱衣后便匆匆忙忙地跟着家丁前去查看情况。
拨开围观的人墙,她还未踏过门槛就见到地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地从里屋而来。
进到里边一看,血淋淋的场面赫然在目,南父南母安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暗红在提醒两人已死,这会儿林婉彤还以为他们还睡着。
她感觉浑身都在发冷,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快!快去报官!”人群中有丫鬟如是高嚷。
待过半柱香的时辰,大群按着刀的衙役赶到,东搜细搜,将南家翻了个底朝天。
林婉彤坐在堂屋里思虑重重,这些都是剧本里没有的情节,需要她见机行事才行。
“林婉彤啊林婉彤,你可不能死在谌礼锦之前,死了就回不去了!”她懊恼着使劲拍脑门,试图将头疼拍散。
适时绿棋从屋外哭喊着跑来,让林婉彤觉得这一家子人都经不起风波,遇事均要大呼小叫,自己正头疼,这下更加心慌气喘,不得安宁。
“绿棋,你安静点,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小姐不好了!小姐!”绿棋进门时被槛绊了脚,扑通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小姐,衙役在你床底下搜到一把带血的刀!”
林婉彤的思绪顿时空白了片刻,俄而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好预感果真应验了。
“我早该想到这一出!”她一拳定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将视线放远到门外的院里,能看到那些衙役前来捉拿自己。
她心知剧中的凉玉会不停地加害南凌,却没想到打击来得这么快,直让她措手不及。
“等我被带走了,你就赶紧去宫门口找凉肃将军,就说南凌死前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她叮嘱绿棋时,不忘上前将腿软的小丫头扶起来。
太阳真正露脸后,地上的温度更是烫得不像话。
林婉彤放在身前的双手被拷上锁链,前头有开路的,后头有监督她的,走在街上,队伍之长、之壮观,令过路的平头百姓忍不住停下忙碌的身影,纷纷驻足朝这个素面朝天的小姐打量揣测。
这种无意义的游街对剧中柔弱的南凌来说,无异于二次伤害,幸而林婉彤脸皮厚,走在异样的目光里并不觉有任何不适。
县太爷拍着惊堂木,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连连逼问,是不是她杀害了亲生爹娘。
林婉彤直身跪在堂下,挺着腰板将他的辩词一一驳了回去。
“还嘴硬!来人呐,廷杖伺候!”县太爷逼供不成,又被她反问地无话可说,情急之下让衙役挥起结实的木杖,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背上。
林婉彤挨了这突然的一击,顿时感觉一阵麻木从背上涌到脖颈,最后黑了视线。
廷杖还将她的力气打散,促她紧紧皱着眉头倒伏在地,耳腔里鸣响震天,外边再有任何动静,她都听不到了。
眩晕过一阵,一瓢凉水泼上脸,她浑身猛地抽搐不止,清醒了意识后终于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没有杀人!”她试着用尽气力呼号,但是声音细而尖锐,绕在堂上略显凄厉。
“本官再问一次,是不是你造下弑父弑母的恶罪!”县太爷的怒意混着惊堂木声声如雷,记记劈在林婉彤的身上,并将满城的风雨搅起。
入夜时,深陷绝望的林婉彤倚靠着幽凉的石壁瘫坐在稻草堆上。
“完了。”她不停地拿脑袋拄撞石墙,心想刚第二集的剧情呢自己这个女主就被女配玩死了,看来那些能坚持到几十集不死并且还能斩获男主到囊中的女主,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正闭着眼叹气时,隔栏的木杆让人敲响,有人冲她喊道:“出来,凉将军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