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噩梦(二)
“应该……没问题吧。”宁明筝看着这个人和他差不多的岁数,之前看起来到是挺有攻击性的,但是现在,不仅没有半点的攻击性,甚至还有点可怜,宁明筝叫人准备了热水和饭菜,等人都准备好了之后,才端着盘子和盆,跟着人一起进了屋子里。
那人就坐在那里,热水盆放在桌子上,饭菜放在旁边,宁明筝叫他们出去,随后自己拿着毛巾,在热水里透好了,叠起来递了过去:“擦擦脸吧。”“你想干什么?”人警惕的盯着他看着,宁明筝只是把毛巾往他的跟前送:“擦擦吧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好好招待你的,吃饱喝足了,好好休息休息,你不是找我吗?现在我来了,想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宁明筝尽可能的温柔的说着,怕自己会吓到他,人狐疑的盯着他看着,虽然有些闹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还是执着的看着他,见人抿着唇看着他,也不动手,眼睛却盯着他手里的毛巾,宁明筝试探性的轻轻拉起他的手,帮人擦这手上的污渍和血渍,眼前的人没有半点的反抗,反而任由人给自己擦拭。
意识到他并不反感,立刻叫人进来,又拿了个凳子来,让人躺在上面,帮人把凌乱的头发散下来,轻轻的帮人洗着杂乱无章的头发,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而这份舒服的感觉让人恍恍惚惚的想要入睡,身后的人温柔的帮他打理着一切,眼前的人满足的嗯了声,歪着脑袋在人的按摩之下睡了过去。
在里面,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甚至想要睡一觉都是奢望,等人睡醒的时候,衣服都已经换好了,干干净净的,只不过是躺在屋子里临时搭起来的一个小床上,宁明筝就坐在那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绣布,正在缝什么,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自己那天去参加宴会穿的那身衣服,被人的利剑刺穿了一个窟窿,测过头瞧瞧,人醒过来了,这才坐起身来,指了指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过去多少吃点吧,别饿着,我刚让人热出来的。”
“你给我下药了?”否则他怎么会睡的这么熟?宁明筝错愕的瞧这人,随后噗嗤一声就笑了;“我给你下药干什么?是你太累了,没忍住睡过去了,放心吧,有我在这里很安全,快吃饭吧,你是三柳的人吧?让让他们做的偏甜了些,应该和你的胃口。”他说着,人茫然的盯着他看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了?认识石酒吗?他见过你,跟我说你是三柳人。”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石酒来过一趟,跟他说了些事情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瞧见他了,眼前的人闷闷的嗯了声,走到了桌边,拿起筷子就吃,到是让宁明筝有些惊讶:“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毕竟是个人都会这么怀疑吧?更何况是自己的敌人。
他挑眸看着他,低低说着:“反正是最后一顿了,有没有毒,重要吗?”他说完,低着头继续吃自己的,宁明筝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就见人风卷残云似的,把自己眼前的几个盘子全都吃完了,宁明筝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错愕的看着人,慌忙的摆手说着:“别吃了别吃了,再吃撑坏了!”
“怎么,舍不得?”“不是舍不得,怕你猛然间吃这么多东西,再把胃个撑坏了怎么办?”人开口说着,实在是被人给吓得不轻快,人却好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一样,大口的把最后一口馒头也给塞进嘴里,开口问这人:“还有吗?”
“你如果喜欢吃,明天还有,后天还有,你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让他们给你做,但是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宁明筝认真的看着人说着,倘若是最后一顿饭,他不会舍不得给他吃的,眼前的人他似乎是有点印象的,但是对于这个陌生的面孔,他记不住他是谁,宁明筝仔细的盯着人看着,眼前的人冷着脸望着他:“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眼前的人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宁明绪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害怕里面会出现什么意外,宁明筝站在屋子里,可以被人看到的地方,眼前的人抬眸看着他,这张脸实在是让人觉的陌生有熟悉,仔细的盯着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知道,才啊了声,他好像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其实他们两个还真的见过,但是时间不长,也就一面之缘而已,那天他记得他是去赌场提银子的,因为监狱里要上下打点,不可那个光靠着卫家和洪善英,所以知道情况的他,偷偷的去赌场拿银子,再叫人送去监狱里,好好打点一下,至少得让他哥过的舒服一点,但是这其中,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石酒和一个人面对面的站着。
那个男人蒙着脸,黑漆漆的一个看着,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宁明筝顿时觉得自己后背发冷,错愕的朝着那边看过去,那个男人扫了他一眼,直接从他眼前走过去了,只不过再他拿完银子出来之后,看到那个男人并没有,而是目光复杂的盯着街边的一条流浪狗看着,小狗饿的厉害,倒在那儿无力的哼哼,男人抬眸看着他,低声说着:“能给我几个铜板吗?”
“嗯?哦……”宁明筝身上可没有铜板,不过有碎银子,随手给了人,人看了一眼,站起身来走了过一会儿回来之后,手里还有一些钱和两个热乎乎的烧饼,糖烧饼和剩下的银子,就给了宁明筝,这个黑漆漆的家伙就蹲在赌坊门口,撕下一块火烧,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又碰了碰,确定不太烫了之后,才喂到了狗的嘴边,也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了,狗虽然抗拒着他,却不得不把他喂过来的东西给吃了,直到这一个烧饼都被狗给吃了之后,人才站起身来离开了。
宁明筝就躲在旁边看着,因为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个好人,应该是个好人来的,否则怎么会对一只狗这么怜悯?但是仔细一想,人抿了抿唇,转过身走了,没必要去招惹这个麻烦,更何况石酒的朋友,估计石酒也不想让自己接触,否则也就不会不跟自己介绍了。
如今两个人的影子这么一重合,宁明筝笑了:“哎,你是那天那个喂狗的?我跟你说,那条狗现在在王府后院呢,改天我带你去看他吧?”他看着眼前的人说着,眼前的人抿了下唇,小声说着:“我可能是看不到了,从我离开这里开始,我就会没命了,只是我找不到第二个也许可以帮我的人,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人说的这么悲观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宁明筝紧张的看着他,就见人聪怀里拿出来了一块破旧的玉佩,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上面还有一道裂痕,看起来是被剑劈的,宁明筝小心的把这块玉佩给接过来,不解的看着他问着:“你这是?”
“这块玉佩,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的,麻烦你帮我找到他,我还想在见他一面,等我见到他之后,你放我离开就行,会有人收了我的。”他低声说着,眼前的人楞了一下,奇怪的问着:“你既然是石酒的朋友,那不就也是给……”不就也是给皇后做事的吗?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眼前的人错愕的表情换来的只有沉默,宁明筝拿着玉佩出来,为皱着眉头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眼前宁明绪看着他,奇怪的问着:“怎么回事儿?”“没什么,我去找一趟石酒,哥,你叮嘱他们千万不能让他离开这里。”他总觉得这人还有什么事儿没跟他们说实话,看样子,只能先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了。
出来的时候,段子忧正在外面等着他,他进去的时间太长了,几个小时过去,段子忧怎么可能不担心?一看见他出来,立刻就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开口说着:“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儿吧?”怎么看着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人摇了摇头,上了马车对人说着:“去赌坊。”人点了点头,看他不愿意说,也就不追问了,而是驾着马车带着人,朝着赌坊去了。
也是赶巧,等人来了的时间,石酒正好往外走,似乎是准备出去,见到他们来了脚步一顿,紧接着就迎了过来;“郡主。”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不曾见过的生人,只不过他能看的出来,应该曾经也是石酒的同伴,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宁明筝不解的看着他们,奇怪的指着他们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谁?
“你们现在外面等我,郡主,跟我进来。”人说着,转过身来往回走,宁明筝纳闷的瞧着,回过头看着那两个人,跟着石酒一起进了赌坊里面的屋子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自己在人的对面坐了下来:“郡主,您今天来,是想问关于子征的事情吧?”“子征是谁?”人奇怪的看着他,石酒开口说着:“就是现在被关起来的那个人。”他这一说,宁明筝就明白了。
“那这个玉佩,你认识吗?”宁明筝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块玉佩,这玉佩看起来十分的老旧,成色虽然说不差,但是也绝非是什么好料子,宁明筝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石酒把这块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端详,才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着:“我认识这块玉佩,是子征随身带着那一块,他才来这边没多久的时间,似乎是两年前吧,您回来前后,他才到京城来的。”
“我是想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你说的那个叫子征的人,托我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好像这块玉佩的主人,对他很重要。”他说着,眼前的人沉思了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知道什么?”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人到是无所谓一般的,站起身来说这:“我只知道,他刚来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落魄的女子,那个女子长的到是很端正,这里有子征之前给我的画像,希望拜托我找到他,说是那个女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想找到他。”
说着,人站起身来,从旁边的那个盒子里,找出来了一张折叠好的画像,然后双手递给了眼前的人,宁明筝奇怪的嗯了声,接过眼前的纸张看了一眼,画上画着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女人似乎受了伤,看起来精神很不好,,靠坐在一个草垛上,这个地方似乎是类似于城隍庙的地方,身后的案桌上还有贡品,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还真是眼熟……但是说不出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他还说过其他的什么吗?”人问着,就凭着这个,去找城隍庙肯定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哪儿知道什么时候的城隍庙?就这么凭着这张画,找到明年,他也别想找到这张画上的地方啊!人皱着眉头想着,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眼前的人却说着:“我记得他说那个人身上有一股饭香。”
“那就没地方找了……”宁明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线索,城隍庙,饭香,难道让他满城找厨子去吗?这城里的酒楼,达官贵人,这么多,到哪儿去找一个曾经落魄城隍庙的厨娘去?不对……落魄城隍庙?
想到这儿,突然之间一个人的人影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宁明筝心叫,如果没错,应该就是他了,可是如果现在找过去,不知道他会不会让自己进去?还是试试吧,这人这么执着的要找到他,估计不是什么小事儿,更何况,看样子他知道自己死期已到,只是为了在剑他最后一面,不惜被他们抓住,他如果连着忙都不帮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进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