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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 有缘错失于关切(1 / 1)

落英山数百年未曾有过变化,年年岁岁都在深墨色的枝头开出五瓣的白色花朵,又在秋日留挂满金色的果实。X

他也未曾有过变化,依然长发披肩,花瓣落在发梢与肩膀上,显得分外的白。这象征纯净的花儿,总是遇到雨水就掉落一地。好似情人的眼泪,总是伴随着心伤而落。

那年的他,内心也是纯净无比,固执的相信了眼前所见的一切,朝着希望的方向努力争取。但最终的结局,却是两败俱伤到没有人敢去回忆。

今日再站在这里,他的神识也渐渐的恍惚了起来。

少女清脆的声音,将他从记忆的深渊里拉了回来。因内心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随即变得平静下来,回过头带着亲切的笑容。“能回来就好,不要这么在意。”

而后,他伸手要将南音扶起来。

“南音不敢起身!”南音赶紧禀告道,半跪在地上,脑袋低着,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脚面。

中年男人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为何?”

“属下疏忽,被奸人算计,慌禀了情报,还请主上责罚!”南音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中年男人提起宽大的袖子,再次伸出了手。“就算要责罚,那也是要等到问清楚原委之后。”

南音这才站起身来,将自己对闻人杰之事的推断说了出来。

仔细听完之后,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着,却问道:“那灵剑派的少年,似乎与你挺谈得来的?”

南音脸色立即有些黯然了,回答道:“只有初相遇的新鲜感而已,很快就已经冷落了。”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中年男人笑了起来,目光重新移向了那片正在飞舞着白色花瓣雨的梨树林,看着花瓣白雪般的铺满青色山坡,说道:“雨儿和他走得太近,我很担心。但那少年身上有着我也看不透的东西,等到了时间,你就接着跟在他身边吧。”

“为什么?”南音自从进入泣崖之后,从来未曾开口问过原因,这次却突然开口问道。

中年男人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那些东西虽然看不透,我却能感觉到危险万分。先看着,至少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就能有所警觉。”

“明白了。”南音回答道,却想起被灵剑派弟子称为纤纤的公主雨笙,夜里和自己说起这段日子的生活之时,总是会提到某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心中顿时有些讶然。

雨笙说起那少年的时候,眉宇之间的笑容,眼底那份柔情,南音看得真切,不管她有多少个不承认,却是真的已经动了真情。

等到那日,自己成了纤纤,这姐妹之情也就走到了尽头。

中年男人的眸子里,梨花飞舞的影子在纷飞,落在了草地上,也落在了心里。“从那场战争之后,世人不仅没有了未来,更是少了真情。我不想雨儿受到任何伤害,更何况泣崖之上无活人,哪有资格谈论真情。”

“属下明白。”南音躬身说道。

中年人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画着之字形图案的白纸。黑色火焰随即出现,将白纸慢慢侵蚀,最后手心空空如已,连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这是半圣的无上境界,方圆百里之内,只要见过的东西,念头刚出就可立即取到手中。而他手中的黑色火焰,却是正是他的魂决地狱黑炎。

天地不仁,万物不义,黑炎倾世,万界皆灭。

“下去吧,将这件事情好好的弄个清楚,既然他要与我泣崖作对,那就让他付出足够的价码吧。”中年人的双手重新负在了身后,身影却渐渐的透明,露出了他身后的梨树林。

看着主上在眼前渐渐消失之后,南音终于是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柳眉紧蹙,无限烦恼顿生。

……

……

杜晓刀回到家中的时候,才发现汗水已经将后背全湿透了。

天下人都只知道听雪楼的刺客从无畏惧,刀出必见血,却忘记了刺客也是人。更不会知道,这些刺客都是凡人。

比如杜晓刀就只是个伙夫,还只是个挂一个幡子的小吃摊伙夫。每夜都提着大菜刀,在澜城夜市里边吆喝着,边将一只只鸭子彻底的骨肉分离,再在客人要求之下,炒出两份小吃来。

他的手艺算不得好,加上小时候烧坏了鼻子,闻不到任何气味,所以做出的小吃只能算做勉强能下口。

生意做得艰难,他却兴趣盎然,全然不似别的摊主那般无精打采。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活。

有时候在招呼客人的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些刀子割破皮肉的感觉,根本就是个梦。

现实与梦境颠倒,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片刻之前就做了个噩梦,在梦中站在落英山上,万千梨花随着风飘到了面前,然后轻飘飘的穿过了身体,粉碎了匕首,将自己化为一团血肉,只留下脑袋在山坡上翻滚着,沿途山石在脸上,头顶,留下了无数的伤害。

“小刀,你回来了啊?”年迈的母亲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摸索着走出了房间。她的眼睛在六年前就已经失明了,这几年里几乎寻遍了名医也没有效果,而从刀口上挣来的银两却花得一干二净。

为了能继续给母亲治病,他只得重操旧业,将自己的名帖送进了楼里,接下了这趟本该无比轻松的活儿。

“娘,赶紧收拾包裹,咱们离开澜城吧。”杜晓刀猛然回过神来,抓起母亲的手,扶到桌子边坐下后,轻声询问道。

“为什么啊,咱们的根可都在这里啊。”母亲十分不解,伸手摸着他的手,触到了一些被山草割出的口子,有些心痛的说道。“你要是觉得这小炒摊子的生意难做,就不要做了。娘在床下,还放着你以前给的银子,取出来也够咱们活好多年了。”

“娘,我在秦城找到了一个名医,说是能医治好你的病,所以想带你过去看看。”杜晓刀尽量平静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舅舅吗,正好也去拜访下他呀。”

“这样啊,那也好,乘着还活着,能多见一面就多见一面吧。”老人家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对亲人也更加眷念了。

杜晓刀立即将手抽了出来,说道:“那我赶紧去收拾包裹,现在就出发!”

“可现在是晚上了啊。”母亲十分不解的说道。“城门都关闭了,明天再去吧。咱们顺着澜水坐船……”

“娘,你记错时间啦,现在可是辰时!”杜晓刀打断了她的话,一边假装在屋子里翻腾着,却只是将床铺下的银两寻出来裹了捆在背上。

而后,他直接拉过了老娘的手,要背着她出门,却没想听到老娘说道:“小刀啊,将你爹的牌位也带上吧……”

知子莫如母,她又如何没觉察出异常来。虽然自己这个儿子十分孝顺,但身上时常有的血腥味,绝对不会来自牲口,再加上那些年里,时常给自己的体己钱,她早已经猜了个十七**。

更何况,现在怎么会是辰时,几个时辰之前,她刚听过雄鸡打鸣。

眼下儿子这么慌张,八成就是衙门要来拿人,或者仇家寻上门来了。想着能避一时就是一时,她也只得同意跟着离开了,哪怕心中万般不舍。

杜晓刀愣了下,将母亲放下之后,取下了父亲的排位,与银两一起捆在了一起,负到了背上,刚要将母亲也放到背上的时候,却看到房门上的那根羽毛轻飘飘的飞了下来。

他在院子四周的围墙上,布下了末端系着门后羽毛的雪蚕丝线,而且洒了箭齿魔虎的尿液,保证那丝线不会被野猫撞断。现在羽毛飘落,那就是有人进了院子了。

“娘,你进屋子里去吧。”他提着包裹,将母亲扶进了内间,然后重新走了出来,坐到了桌子边上,手按在匕首上。“既然已经来了,不妨进来喝杯茶吧。”

“都说杜晓刀手中那刀只能宰鸭子,现在看来,这传言不知道已经害死了多少人了。”门外有个眉毛好似被人用剃刀刮得只剩下半截的断眉青年走了进来,他的手中,两根细小的钢棍随意的把玩着。

“晨岚,你不专心守着你的面摊,到澜城来干嘛?”杜晓刀面色微惊的说道。他知道自己搞砸了,必然会有人前来处理,没有想到来人却是这卖人血面的晨岚。

晨岚坐到了桌子边上,毫不客气的翻起个茶杯,给自己倒上些凉茶水。“赶了六百多里路,可算是累死我了。你别紧张,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

“能将我母亲留下吗,她从不知道我的事。”杜晓刀用半祈求的语气说道,手却一直按在匕首上。

晨岚盯着他的眼睛,沉默半天之后,喝掉剩下那些茶水,说道:“你自己动手吧,那我就当没有见过你母亲。”

“多谢……”杜晓刀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抓起桌子上的匕首,没有任何的迟疑,猛然扎进了自己的胸膛,同时一掌拍碎了魂府。

“安心走吧。”晨岚合上了他迅速断气后,却依然看着内间的眼睛,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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