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的老板娘替余浮生送来了烤翅,然后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夏依米,心里径自猜想着: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变脸可真的比翻书还快!前一秒笑脸相迎的与朋友一起叫了烤串,这才多久,那深冷的寒气仿佛都能冻进她的骨头里呢!
余浮生见夏依米安静的坐了回去,也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心内有点愧疚,但面上依旧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混混模样。说:“听说你离开了ec集团?”可话刚出口,余浮生便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夏依米大眼里充斥着防备,冷冷的说:“你调查我?难不成你们典当商行的人对自己客户的所有相关朋友都会掌握第一手资料吗?就为了以后能够更加方便的讨债,是这样吗?”
心颤了下,余浮生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却是笑着回了句:“当然!要不然江逢的那笔烂账我们又怎么会这样顺利的收回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夏依米不再说话,眼神扫向大排档的四周。身姿丰腴的老板娘脸上挂着笑,与前来的小情侣热络的聊着天。天气虽然有点冷,但好在屋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比较高。她一边替小情侣们安排座位,一边快速地写下他们点好的菜单。
然后,迈着欢快的步子向后厨的丈夫走去。说是后厨,其实也是能够透过一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样子——一排烤肉的工具,有炭火烤的、也有电烤箱、甚至还有一些夏依米叫不出来名字的工具在那儿放着。后厨的温度肯定不低,老板不时的撸起自己的袖子,试图给自己擦拭额头冒出的汗水。只见,老板娘从身上取出一包纸巾,默契地替老板快速的擦拭干净。俩个人四目相对几眼,却是看得夏依米倍感温馨。
余浮生见夏依米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而望去,却不想竟是瞥到了几个熟人。
“走,去把账结了!”
不等夏依米回答,余浮生就拉起她的手直接朝老板娘的方向走去。
“结账吗?”
老板娘瞥了眼夏依米身边戴上帽子看不清面相的男人,压低声音朝夏依米好奇地问了句:“你男人怎么大半夜的还戴帽子?是我这的空调温度太低,冷到了?”
“不是的,空调温度还可以。只是我最近有点感冒,总觉得头疼,所以戴个帽子以防感冒加重”余浮生态度较好的抢白了一句,然后装模作样的“咳咳”了几声:“刚才一时突然想起家里的电器出门前给忘记关了,怕出什么意外!所以……”
“电器没关啊?那可得抓紧时间回去瞧瞧去……”
老板娘一听,便立马拿出夏依米的账单快速地报了价格:“一百三十四块钱,四块的零头就给你抹了……给我一百三十就可以!”
“能扫码吗?”
夏依米开口问道,瞥了眼身旁的余浮生似乎着急要走的样子。
“可以,你扫这个……”
老板娘指着贴在柜台前面的二维码。见夏依米故意慢悠悠的样子,眼底充满了笑意。心底暗自揶揄了一句:“这丫头是诚心让她男人慢慢等哟!”
余浮生等得有些着急,门口那几个熟人似乎要进这家排档店。于是,他装作尿急的样子向老板娘打听道:“老板娘,你这可有洗手间?”
“有,从这后门左拐100米就是……”
“谢谢!”
然后,余浮生又拉上夏依米往老板娘所指的后门快速走去。
排档店的后门直通的是一道后巷,而这条灯光黯淡的巷子让余浮生下意识里更是抓紧了夏依米的手。他有个不详的预感,那几个老熟人很快就会找上来。
“放开!”
夏依米低喝一声,看着四下无人的巷子以及眼前浑身都散发出防备气息的男人,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丫头,别闹!我这会儿如果放开你的手,只怕以后你的日子会充满麻烦……”余浮生有些不舍地放开紧握的小手,掩在帽檐下的眸子里布满了担忧:“一会儿如果见到什么,千万不要出来,好嚒?”
余浮生根本不给夏依米拒绝的机会,拉着她走到巷子里一排的垃圾桶旁,推着她蹲进了其中一个空荡的垃圾桶里,然后直接盖上了筒盖。
“嘘……千万不要出来!听话……乖!”
余浮生的话刚落,准备从垃圾桶里跳出的夏依米就远远的听到一声极尽嘲讽的男人说话声:“喲,咱们余哥什么时候这么有空闲,来这巷子里数数,不知道这穿街走巷的老鼠有几只吗?”
夏依米只能蹲了回去,但她又不免有些好奇。于是,她整个人侧着腰身,呈半蹲的姿势,就为了能够从桶盖的缝隙里看清外面的情况。
余浮生背对着他,是以,夏依米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不过,她能看到正在说话的男人一脸的横肉,张口说话便是口沫横飞而出。那比起余浮生还要高上几分的个头,显得整个人壮实而有蛮力。他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不时的还与随身左右的三位兄弟默契的对视几眼。傲慢得根本不将他眼前的余浮生放在眼底。
他斜斜的撇了眼余浮生,又说:“怎么,哑巴了?见到我很意外吗?还是说你心里知道害怕了?”
“都没有……”
余浮生淡淡的说。
“什么?”横肉男脸色微变,怒目而视:“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私下吞了肖哥的货,你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是活腻了!需要我们哥几个给你回忆回忆吗?”
话落,只听见手指骨节传来“咯吱”几声。余浮生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柱子,你我都是跟着肖哥枫哥混的人。难道非要对我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肖哥跟枫哥会大打出手,真的就是我出手偷走了那批货吗?”
“那晚就你跟小六在仓库,不是你难道还是小六那个烟篓子?”
横肉男似乎被余浮生的话唬住,眸间透着一丝怀疑。
“我也不知道,那晚我就喝了一口啤酒,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们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偷了肖哥的货……”
余浮生朝柱子招手,附耳刻意压低了说话声。
夏依米躲在垃圾桶里一丝不苟的听着——
“我是因为相信你柱子的为人,所以才打算告诉你这些真心话。按理说,货是肖哥联系的买家,渠道却是枫哥去跟的。我们这些个小兵们也就是纯跑个腿,只不过你就没觉得奇怪吗?这货才刚到仓库,还没过24个小时。而且咱们仓库的位置一直隐蔽的很好,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的货呢?往常的价值与它同等高的货为什么都没出现问题?为什么就光是咱们几个去值班看守的时候出了岔子?”
“你是说,咱们帮里有内鬼?还是觉得肖哥与枫哥依然在为了摩卡天堂的妹纸私下较劲?然后,怕大老板处置,所以,就拉我们几个出去顶包?”
“我只是觉得自己真心是冤枉死了啊!”
“不如这样,你先去城西趴窝几天。我与老陈他们再去仓库那里仔细的查查,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至于肖哥、枫哥那里,等这个风波过去以后,我再带你去见见他们吧?”
“好,还是兄弟讲义气!”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也尽量避开大老板的人……”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