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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粉红色的芙蓉花(1 / 1)

()粉红色的芙蓉花

肖静在结婚后变得寡言少语了。经常望着什么东西发呆。

这一点,作为丈夫的高岩早看出来啦。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已经进入五月份了,初夏的天渐渐变热起来。

樱花都一片片凋落了。樱花树开始长出翠绿的叶子。芙蓉树,也开始长出纤柔细密的小叶子。在枝头成排成行,像人口中整齐的小牙齿。

西天映成了绯红色。肖静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高岩抱着一束玫瑰花回来。肖静上前接过来,将花插在花瓶中。

“前几天风筝会,你没有去看吗?”

“哦……”肖静抬起头,眼神很呆滞,“去过的。觉得没意思,就在那儿呆了一会儿。”

“你整天呆在家里,好象很寂寞的样子。”

“寂寞?没有啊!”肖静慌忙说。

“我给你买了架钢琴,过会厂商会派人送来。在无聊的时候,你可以弹弹钢琴解闷。”

“你买了架钢琴?这样太不值得了。况且我也没有弹钢琴的心。”

“为你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值得的。即使买来你不会碰它一下,我也不感觉到浪费。”

“哦……”

肖静躲来高岩的话不再言语。她用轻柔的动作帮高岩脱去外套。

“饿了吧?我准备好了。可以吃晚饭了。”

“恩。”

高岩笑了笑,跟肖静走进了房间。

晚饭后,肖静给高岩沏了杯绿茶端上来。

高岩在浴室里刮胡子,浴室里传来放水的声音。

在肖静正想换上睡衣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肖静用小碎步跑过去。她打开了房门。

“高岩,是送钢琴的。你出来一下嘛!”

肖静用清澈的声音喊道。

“你先招呼一下客人,我马上就来。”

高岩在浴室喊道。

肖静让客人坐下,沏上一杯热咖啡。客人向她施了个礼致谢。

不一会儿,高岩走了出去。他只穿了一件黄衬衣。刚刮过胡子的脸显得很白。许是涂了护肤霜的缘故。

“您好,这么晚打扰您跟夫人,太抱歉了。”

“没事。我还以为今天送不来了呢。贵公司真讲信用。”

“公司效益不好再没有信用,那不就完蛋了吗?不过,跟您的珠宝公司比起来,我们的公司不值得一提。”

“您太客气了。”

“这架钢琴放哪儿呢?”

“放夫人的房里去吧!”

“夫人的房间?”

“是啊!在那边。搬的时候小心点,别碰了夫人的东西。”

“哦!”那人恍然大悟似地应了声。

客人将钢琴搬进肖静的房间。将钢琴安装起来,然后试了试音色,帮忙调好。

“谢谢您了。”肖静说。

“这样就行了。这么晚打扰您,太抱歉了。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高岩将客人送到门口。而后折回了客厅。

肖静不在房间。床上整整齐齐摆着睡衣。

梳妆台的镜中映现出对面的楼房。镜中的晨阳,活泼明亮。

“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梦见自己坠落在地上,就醒过来了。”

肖静没有说出来,她是梦到了尚雨。尚雨得了痛病,样子很难看。她赶到尚雨的病房时,尚雨已经病危,她用手晃动尚雨时,便醒了过来。

待高岩走后,她又记起了尚雨疼痛的样子。

“该见个面了吧!”

肖静明白妹妹最近与尚雨交往频繁,但她把这视为幻境中的自己跟尚雨,可一旦镜子消失,幻境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如同梦醒之后,留有的仅剩失望,但是,她还是打电话拜托妹妹约尚雨出来见一面。

肖雪显得很吃惊。

天气变热,也变得不可琢磨了。中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雨。但下午却更热了。

肖静乘车去超市购买了蔬菜跟鸡蛋。望着繁荣的超市,她的心里一片气力只能感。长茎的芹菜,绿皮的萝卜,白色的白菜,都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光芒。而肖静的面容,却变得不自然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深秋时节尚雨覆在她身上的情景。

穿过隧道的时候,山坡上正有火车轰鸣而过。

火车高于周围的田地。连旁栽有小树苗,一望无际的田地里,是即将成熟的麦子。

肖静回到家时,父亲意外地在门口等她。

“去超市了?”

“是啊!爸爸,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父亲似乎有难言之隐。

“经过这里,我顺道来看看你……”

“爸爸忙的话就不必来这边。我也正打算过几天回家看你跟妈呢!”

“其实……”

话到嘴边,父亲又说不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爸爸。”

“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啦!爸爸再也不能抱着你玩啦!”

“爸爸。”肖静深情地呼喊了一声。

“我想你应该明白爸爸的心思,爸爸不希望因为你而给家里带来什么,我丝毫没有打算借你的婚姻而获取什么的意思。所以,静儿,你一定要过的幸福才行。”

“爸爸,你这是怎么啦?干吗说这样的话呢!”

“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并不幸福。”

“爸爸,你要喝茶吧?我去给你沏杯茶。”

肖静陡然站起来,去沏了杯茶。她端茶过来的时候,手颤颤抖抖,茶碗差点掉在地上。

茶水洒到了桌上。肖静慌忙用布擦干净。她茫然地说:“我再去沏杯吧!”

“不用了,静儿。”父亲阻止了肖静,“我不渴,你坐下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趁现在年轻,反悔还来得及的。”父亲望着肖静说。

“爸爸……”肖静的声音显得异常悲伤。

“我说真的,即使无法再面对亲家,那也没关系。即使影响到我的声誉,那也不要紧。只要静儿你能得到幸福,哪怕是爸爸下地狱,我也愿意的。”父亲操着激烈的口吻说。

望着父亲那张苍老的脸,肖静蓦然低下了头。

肖静不知道父亲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对这种情况,父亲又知道多少,这些肖静一概不知。可是,一想到操劳了一辈子的父亲,肖静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季的天空一片澄澈,傍晚时半边天还漂浮着霞光。天渐渐变长,而路灯还是如以前的时间亮灯。所以天上还有晚霞时,街道上已是灯火一片了。

肖静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便出了门。晚饭也没有做。

霞光照在肖静的脸上,将她的脸映得绯红。

“多美丽的霞光啊……大自然总这么美丽、坚强,而人……”

肖静低下头,靠在了路灯旁。

“所有的一切,都拜托到来生吧!”

肖静抬头时,天空中已经出现了星星的光点。她仰头望了会天空,忙转身回了家。

五月份,风筝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活动。所以整个五月份,都是在安静中度过的。当然,说是什么事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五月份要收割小麦。不过,现在都换了机器,不再用原始的手工收割。一天之内就可以收割完毕。但是,风筝都所处的地理位置,夏季有强热风和冰雹。人们要察言观色,保证高质量的收割。万一割的时机不对,来一场冰雹的话,那损失就严重了。不过此时,地里已经现出了一片空地,只望见离地十公分的麦秆还在土地里。

对于没有没有田地的人家来说,真的是无事可做。

尚雨自从风筝会回来之后,总是心不在焉。回到磨坊也无事可做,因为家里的田地早在五年前就卖掉了。

“如果再回不到现实中来,那就完蛋了。”尚雨有时这么想。

在风筝会后,他将肖静送他的风筝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挂在卧室的墙壁上。白色的墙壁上,黄色的风筝显得很耀眼。

如果肖静知道尚雨把她送的风筝一直压在衣柜的话,一定会伤心的吧?

“既然是身在彼岸的人,我又何必去想她呢!”

不过,尚雨明白,他不应该这样认为。即便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是身在此岸,而非彼岸。只有此岸,才是他们的现实世界。

在上班的时候,尚雨也总想从周围的小姐中找出一张如肖静般的脸。可寻觅来寻觅去,结果总是失望。他甚至望着像肖静的身影而无法自拔,痴痴的凝视着这身影。

等到清醒过来,他不禁黯然失色,甚至产生了一种害怕的心理。

尚雨偶尔会变态地想:如果我是个女人就好了。那样的话,即使爱断了,我也可以生一个小孩延续这份爱。

尚雨很少再回自己的房子。而是回到小时侯居住的磨坊。门口的柿子树更加旺盛了,枝叶间开出了白色的小花,小花很小,尚雨甚至认为,这样的小花不可能长成那样大的柿子。

尚雨小的时候很喜欢劳动,可长大之后越来越懒惰。或许是多了心事的缘故。

吃过晚饭,尚雨刚回到房间。便听到厨房的母亲喊道:“尚雨,你的电话,是思嫒打来的。”

思嫒给尚雨挂来电话,在他无依无靠、怅然若失的时刻,仿佛带来了温馨。

“尚雨,风筝节的时候跟那位小姐玩的还好吧?”

“你看到了……”尚雨停住了话语。

“只不过擦肩而过而已。”

“你叫我一声就好了,我也正想约你去看风筝呢!”

“是吗?可是,既然擦肩而过都没看见,我又怎么好意思叫你呢!再说,看你跟那位小姐玩得那么高兴……”

思嫒肯定把肖雪误认作尚雨的女朋友了。可尚雨并没有辩解。

尚雨也希望可以把肖雪当作“意中人”。可两人的心无论如何也合拢不来。

尚雨温馨感顿失,脸上现出了愁容。

“一个男人,不要因为什么东西改变自己才好。”

“……”

“改天我也想见一见那位小姐呢!”

“……”

尚雨无法言语。

“你怎么了?听起来声音有些不对劲嘛!”

“一定不会的。”

尚雨这才回答了思嫒刚才的话。

“父母说是要跟那位学长的父母见面……”

“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尚雨压低了嗓音,喃喃自语。

“因为我没有确切地回复,他们还以为我答应了呢!”

“什么?”尚雨试问了一句。

“因为我没法做出答复啊!你说我该如何回复好呢!”思嫒激动地说。

火车拐过一段弯路,便进了青岛的地界。

从火车射进来的月亮柔光,温和地投在尚雨的身上,脖颈上的咽喉凸露得很高,在侧面投下了影子。不知哪个地方,传来小昆虫的鸣叫声。火车渐渐远去,虫鸣也听不见了。尚雨将头靠在窗的玻璃上,用体贴、哀愁,纤细的感情眷恋着月光。再没有东西比月亮更美了。它如女性一般美,少女的舞姿是展示自然美的最好方式,即使**也无法与之相比。

唐代诗人李白曾说过:“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莫非李白奔放狂妄的心底隐藏着空寂的悲哀?尚雨也感受到了这种孤单的寂寥。

火车的行速不是很快。假若很快的话,就失去了欣赏窗外景象的魅力。天边涌过的黑暗把大地掩盖了起来。对面显露着黑色的影子的高楼,都茫然向后退去。

星光也变微弱了。

车厢里的一个小女孩用纯真的声音唱着儿歌。声音在沉静的车厢里流动,给旅行的游客带来了一丝安慰。尚雨凝视着这个小姑娘,他很难想象世间竟有如此清澈纯真的声音。

尚雨很明白这一点,此时迷惘的生,是为了将来获得更广阔的生。可他还是一个人默默出来旅行。

不知什么时候,从广播里飘出一段曲子。

“这不是莫扎特的《安魂曲》吗?”

尚雨大吃一惊。而车厢的人,仍在沉睡之中。在静谧之夜,听到《安魂曲》,这使尚雨感到格外激动。恐怕无论生着的人,死去的人,都需要《安魂曲》来安慰吧!连创作《安魂曲》的莫扎特,也得到了这一安慰。

下车后,尚雨以为外面细雨朦胧,原来却是白色的雾气。

无形的雾气将整个城市笼罩起来。高大的楼房原本是具有阳刚之气的,可黑夜中被白雾笼罩的城市,却呈现着阴柔之美。气息如女子般缓慢、平稳。气凝则颜色愈白,像无血色的女人的肌肤。这肌肤的触感让尚雨觉得不可思议。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香水的气味呢!

尚雨下榻在一家离海不远的旅馆里。不过,旅馆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景色。进去的时候,尚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半夜的时候,尚雨到隔壁的洗浴中心去洗澡。雾气更浓了。深雾中有男女结伴行走,许是刚刚从洗浴中心出来的。可当男女走到路灯下时,却蓦然现出了原样。黄色的灯光下,几乎没有雾气。尚雨惊异地发现了女子那白的异常的肌肤突然变成了小麦色,小麦色的肌肤使女字的**变的柔和了。

川端康成曾在他的《伊豆温泉记》中写道:脱掉衣服或穿上衣服时,比**富有魅力——尤其是穿衣服时那种柔和的温馨感,比脱衣服时那样微寒的收缩感更具魅力。

青岛是个山城。第二天早晨尚雨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他昨夜下榻的旅馆,建在小山坡上。这时看起来,后面不远处靠着山崖。昨夜的时候他听到涌动的声音。原来是海水撞击岩石的声音。山上种着山茶花,杂草也都铲除了。一排排的山茶花整齐地生长着,宛如刚梳理过的女子的头发。

尚雨吃过早饭去退了房间。因为他打算当天晚上回风筝都。

青岛,有的是海水跟山地。海水浴场在五月份之后便向游人开放了。生活在海边的女人,嘴唇显得湿润而生动。脚心经受潮水和沙子的洗刷,反而磨练得更加百了。海滩上处处可见穿着浴衣打着赤脚走过的女子。据说久经海水洗浴的女子,体形会变得苗条美丽。所以海水的触感是男性的。女性对海水有种特殊的热恋,恐怕也是由于这个缘故吧!

五月份,盛开的鲜花有芙蓉花、月季花。

种植的樱花、芙蓉花、蔷薇、腊梅等木本植物,花期各有不同,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盛开的鲜花。还有些草本植物,栽种在木本植物下面。种类繁多,依季节开放,映衬木本花。

当天下午,尚雨就返回了风筝都。

白天的时候,肖雪给尚雨挂过电话。

尚雨不知道肖雪打电话有什么事。可他没有给肖雪回电话。

昨天晚上思嫒说的“一个男人,不要因为什么东西改变自己才好。”这句话,令尚雨愁苦不已。

在睡梦中,尚雨忆起了在青岛见过的芙蓉花。

五月份有山会,但肖静没有去。山会上人群拥挤,是个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肖静拜托妹妹肖雪约尚雨出来见面,妹妹没有给她回电话。

在第三天的时候,肖雪来到了肖静的家中。

美丽的阳光一直伴随着肖雪来到肖静的家中。阳光是洒在肖雪前面的。

肖静的丈夫高岩不在家。

肖静本来要比肖雪早开口说话,但口张到一半,便停住了。

肖雪问道:“姐夫不在家吗?”

“高岩一大早就出去了……对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我是特意来看姐姐的。”

“……”

肖静低下头。脑袋的影子投在胸前。

“因为上次姐姐看上去那么悲伤,我担心姐姐的身体。”

“我没事。”肖静突然抬起头,望着肖雪。心想:莫非妹妹忘记了她让妹妹约尚雨的事情吗?

肖雪转过身,走进了肖静的房间。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百合花。这让肖雪感到很惊奇。

肖静把百合花摆在梳妆抬前。莫非她还想让这样尴尬的生活继续下去吗?

“姐姐,瓶中的百合花真漂亮啊!”

“哦!那是昨天晚上高岩带回来的。”

肖雪吃了一惊。作为丈夫的高岩,竟然为肖静买如此抵触自己心灵的鲜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高岩不但不劝阻肖静,反而这样顺从她。这种爱使肖雪不能理解。

“这架钢琴……”肖雪抚摩着窗前的钢琴。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这是高岩买给肖静的。

“喔!这也是前几天刚买的。”

“姐姐真幸福啊!姐夫对姐姐太好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自己对不起高岩……”

肖静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阳光。她的眼睛变红了。

肖雪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钢琴的键盘。

“声音很好嘛!比爸爸给我买的那架好多了。”

“是吗?自从买来之后,它一直放在这儿。我还没触碰一下呢!”

“烦心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解闷嘛!”

“心中的烦闷恐怕不是它可以消除的吧?”

“这毕竟是姐夫对姐姐的一片真心啊!姐姐哪能这样果断地拒绝呢!”

“也不是拒绝,可是……”

肖静泣不成声。

肖雪望见落泪的姐姐。心里一片凄凉。

肖静为什么会落泪呢。莫非她跟高岩的关系真的没法改变了吗?此时,肖雪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尚雨时的样子。当时,尚雨也是这样落泪的。

肖雪唔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明白了姐姐的苦痛。

“姐姐,前几天你打电话让我约尚雨先生……”

未等肖雪把话说完,肖静便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妹妹。

“但尚雨先生不在家。他的母亲说他外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知道这件事。”

“唔?”

“改天我再给尚雨先生打一次吧!”

“不用了,不用了。”肖静抓住妹妹的手,慌张地说。

肖雪看到姐姐这样孤零零的样子,不禁低下了头。

“雪儿,风筝节的时候你跟尚雨去赏风筝……”

“你都看到了?”肖雪抬起头,惊诧地望着姐姐。

“灯光照着白浪河的河面……河水真清凉啊!”

“是我邀尚雨先生去的。那晚人可真多啊!我差点找不到尚雨先生。”

“因为,在上次约会的时候,我忘记说地点了。”

肖雪说着轻轻地笑了。好象想起了风筝会当晚的情景。

但肖雪用“约会”这个词,刺痛了肖静的心。

这或许是肖雪无意间说的,可一想到去年深秋世界,尚雨覆在她身上的景象,她便无比悲伤。

“那晚我之所以没有跟姐姐说是跟尚雨先生一起的,是因为……”

“你没有向他提到我吧?”

“喔?”

“没有提到我就好,没有提到我就好。”

肖静慌张的神情好似安静了下来。实则隐藏着更大的悲哀。

不过,肖雪觉得异常惊奇。为什么自己提到姐姐和尚雨时,对方都是这样茫然无措,而且还说了同样的话呢?

那天晚上,尚雨曾说烟花照在肖雪小姐的脸上真美啊!不过,肖雪觉得尚雨更在意的是黑色的夜空跟绚丽的烟花。而且,当她拉着尚雨去看演奏会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

“不过,我也好久没见到尚雨先生了。”

“……”

“自从风筝会一别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尚雨先生。”

“是吗?”

“恩。”肖雪点了点头,“最近铺子的生意逐渐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我也想找份工作做呢!”

“是吗?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呢!”

“姐姐想出去工作?姐夫不会同意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姐姐在结婚时辞掉了以前的工作。”

“一个人呆在家里太闷了……”

“不过,姐夫这样爱姐姐。只要姐姐开口,他或许会同意姐姐出去工作的。”

“……”

“姐姐?”

“喔?”

肖静望着肖雪。

肖雪的身后是一幅风景画,覆盖了大半个墙壁。肖静以前也曾想过要将它去下来,换幅字画。可最近太愁苦了,什么事都忘却了。肖静这样看上去,还以为妹妹是嵌在画中的呢!

“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原来,刚才是由于阳光照射的缘故,才使肖雪与墙壁上的画合成了一体。正当肖静认为妹妹是在画中时,肖雪的身影却渐渐清晰了。面容也从阳光中显露出来。

“姐姐,你还记得尚雨先生让我带给姐姐的那盘碟片吗?”

“喔,怎么了?”

“我也想听一听呢!还在姐姐这儿吧?”

“啊?”肖静喊出了声。

“难道没有了吗?”

“在度‘蜜月’的时候我忘在旅馆里了。后来去找寻也没有找到。”

“是吗?那就算了。”

肖静有意无意地偷看肖雪一眼。便茫然望着窗外。

肖雪要求听一听尚雨送给肖静的碟片,这或许是肖雪的好奇心理。但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她想更深地了解尚雨吧!

肖静的心灵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失神般喊出了声音,眼神也游离不定了。

待送走了肖雪后,肖静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她一直坐在阳光中。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在桌子抽屉中乱翻东西。当她用翻出的钥匙打开桌柜时,发现尚雨送的那盘碟片仍在里面放着。她顺势倒在了床上。

尚雨在公司里试着给肖雪挂电话。

“对不起,我刚回来。前几天你给我挂过电话吗?”

“是的。”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其实……”

“有什么事情难以说清楚吗?”

“不是。”

“不如这样吧!下班后我去拜会你吧!到时候再详谈。”

“……”

“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哦,对不起。就是姐姐以前住过的那栋房子。”

尚雨还记得当时肖静曾说过:我总想把这房子卖掉,一个人在这儿太寂寞了……

最终,肖静也没有将房子卖掉。而是将房子让给了妹妹肖雪。

可以说,这一点也不使人觉得奇怪。而尚雨却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身躯透明的肖静栖息在挂满蝴蝶模型令人感到冰一样透明清凉的房子里。现在,肖静的妹妹又住进这神奇的小房子。一想到这些,尚雨便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路吧?”肖雪轻轻地问。

“哎!”

当时,尚雨见到穿着黄色外衣的肖静。仿佛看到了美丽的黄蝴蝶。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和肖静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

诚然,他明白,肖静在无意间挫伤了她。但他反倒心甘情愿地接受肖静带给他的伤害。

风筝节的那天,他看到肖静站在桥上,双手扶着栏杆,凝望着水面,显得很悲伤的样子。

结婚之后,肖静变的真实了。可这也让尚雨看到了肖静痛苦的一面。

“我马上就赶过去。”尚雨用悲伤的语调说。

尚雨对自己居然挂电话去拜会肖雪感到吃惊。

莫非这是想见肖静的那种心理在作怪吗?

下班之后,尚雨便赶去了肖雪的房子。也就是肖静以前的房子。

途经宝石城的时候,尚雨将头俯在窗口望着街道两旁的树木。

夕阳柔和地照着他。他也很温柔地迎合着夕阳。夕阳的余辉照在街道两旁的树叶上,叶子闪闪发光,好象在他的梦中闪耀一样。

绿色的树叶,在夕阳下变成了金黄色。这使尚雨感到很温馨。

公车却是异常拥挤。此时正好是下班高峰期。

尚雨觉得,无论车上的乘客也罢,坐在窗口俯视大路两旁树叶的自己也罢,在黄昏这段奇妙的时间里,似乎都变成了一体的。

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一两站便换了全新的面孔。望到这幅景象,尚雨的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悲愁。

当尚雨赶到肖雪的房子前时,肖雪已在门口等待了。

尚雨还以为站着的人是肖静,这把他吓了一跳。

“下班了?”

尚雨点了点头,说:“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干吗不进去呢!”

“因为尚雨先生打电话说要来拜访,我就在外面等待了。”

“天已经快黑了。瞧,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了。我还以为站在门口的人是肖静小姐呢!”

肖雪低下头,说道:“请进吧!”

夕阳的几缕光线洒在肖雪低垂的脸上。这样层次分明的轮廓好象蕴涵着孤寂的气息。在进门的时候,尚雨望着肖雪呆呆地停了好一段时间。

“这见房子你以前来过吧?”

“哦?就来过一次。”

“你还记得很清楚嘛!”

尚雨第一次来这间房子的时候,是在跟肖静赏红叶的那天。

那时候的肖静,眼神澄澈,动作可爱。而现在,尚雨见到的肖静,却……

“你给我挂电话,有什么事情呢?”

“没什么事。”

“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

“是吗?你都知道了?”

肖雪抬头望着尚雨,一动不动。

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下来。路灯渐渐亮了起来。

甚至传来了蝉鸣的声音。“什么?”

“哦?尚雨先生,你口渴吧?我刚烧了热水,去给你沏杯咖啡吧!”

“还是来杯茶吧!”

“喔!”

肖雪站起来,走进了里屋里。

对面的墙壁上,仍然挂着那个黄蝴蝶风筝。当时,尚雨也是坐在这个角度去看风筝的。

一切的陈设都没变。尚雨还以为回到了八个月前呢。

肖静送给了尚雨一个一模一样的风筝。此时,那个风筝挂在尚雨的卧室里。

从黄蝴蝶风筝中,尚雨看到了肖静站在白浪河的桥上孤零零的样子。

“尚雨先生,你的茶水。”

“谢谢。”

尚雨接过茶杯,俯嘴喝着。可他一直没有抬头。

或组,坐在这里的尚雨把对面坐的人盲目当成了肖静。

“最近的工作还好吧?”

“哦?”

尚雨不知道肖雪为什么突然间问到这个。只是含糊地应答。

“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干呢!”

“是吗?那很好啊!年轻的时候出去锻炼锻炼也好。”

“姐姐也同意我的想法呢!”

“肖静?”

尚雨险些喊出来,他惊奇地抬起头,望着肖雪那张绽放着青春光彩的脸。

“是啊!前天我去看姐姐。我对姐姐说了出去找工作的想法……”

“是吗?”

“姐姐不仅同意我的想法,她自己也想找份工作做呢!”

“是吗?”

此时的尚雨,呆呆地望着肖雪,几乎说不出第二句话。

“对了,尚雨先生,姐姐曾打电话给我让我约你出来见面……”

“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是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在的时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尚雨对肖雪的话感到震惊。

肖雪要见自己,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吗?他担心地想。

“当时你不在家,我便没有告诉你的家人。”肖雪说,“前天,我去看姐姐的时候,对她说了你不在加。我对姐姐说改天再邀请尚雨先生吧!可姐姐说不用了。“

肖雪的目光一直放在尚雨的身上。尚雨望到肖雪那乌黑的眼珠时,却麻利地扭开了头。

他将视线放在黑色夜空中。因为他无法面对那样锐利的眼光。

刚才,他隐隐约约觉得一股焦虑和惊喜,可此时却完全消失了,变成了无端的忧伤。

“尚雨先生,你的茶水喝完了。我再给你倒杯吧!”

尚雨慌忙低下头,将空茶碗放在桌上。刚才茶水喝完了,他一点也不知道。

反倒有些茶叶也喝进了嘴里。可这时他不好吐出来,便含在嘴中,闭上了嘴唇。

“尚雨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

尚雨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感情。

尚雨站起身,走到窗口,打开了玻璃窗。尚雨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路灯都亮起来了……真美丽啊!”

肖雪也来到了窗户边。

尚雨睁来了眼睛。可他不能马上适应这样的光线。在他短暂的迷离视线中,路两旁的灯光好象是闪烁的星光一样。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排模糊闪动的亮光。

“道路一点都看不清楚嘛!”尚雨茫然若失地说。

“距离太远的缘故吧!近了就可以看清楚了。”

“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吧?”

尚雨突然回过头,追问似地对肖雪说。

“一个人望这样的灯光,是会感觉到孤单的。”

“无论生着的人,或是死去的人。他的美恐怕都是不可磨灭的吧?”

尚雨的眼眶中噙着泪珠,他不顾肖雪说的什么,自己坚定地说了这么多。

“至少,那种美是存在于我们心中的东西。”

说出这番话后,尚雨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对不起。不该对您说这些的。天不早了,今天就此告辞了。”

尚雨施了个礼,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似地道歉。

“其实,姐姐……”

尚雨转过了身。

“姐姐……到现在为止,还是纯洁的。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

尚雨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肖雪说的话。

“这是真的。我本来不想告诉尚雨先生,可看您痛苦的样子……姐姐一直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那份爱。因此,无论姐姐的身体也罢,心灵也罢,都在不自然地抵触姐夫。直到现在,姐姐跟姐夫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什么?”

尚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听到肖雪的这番话,他感到的不是意外和吃惊,而是无限的悲伤。肖静为了心中的爱一直在抵触自己的丈夫。一想到那幅场景,他便觉得肖静异常悲哀。

尚雨用手捂住了泪流满面的脸。

肖静去看自己的父母,是在快进六月份的时候。

父亲肖奉生还没有回家。

“妈,我回来了。”肖静对着二楼喊道。

“喔,静儿来了,上来吧!”母亲将头探在窗口喊道。

肖静轻轻地上了楼。她不自觉地望了肖雪的卧室一眼。

当时,肖静来向肖雪倾诉自己的衷肠,正是在那间房间里。

“肖雪呢?她不在家吗?”

“雪儿自从找到工作之后就很少来了,大概工作太忙了吧。”

“哦……”

肖静喃喃不语,肖雪上次去看她的时候,曾说要出去找份工作。

如今,肖雪找到工作而且努力地工作着。可肖静,却还是跟以前一样。

想到这一曾,肖静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爸爸呢?”肖静突然抬起头问。

“也该回来了,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妈,这是高岩让我带给您跟爸的。”

肖静说着,一面将东西从身后拿了出来。

母亲接过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母亲抬头从窗口看了看天,站起来说:“天快黑了,也该做饭了,你在这儿坐会,妈去做饭。”

“妈,让我做吧!”

“不用了,菜已经切好了,一会儿就做完了。”母亲说罢便下到一楼,去了厨房。

趁着母亲做饭的空,肖静踏过走廊,走进了肖雪的寝室。看样子肖雪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屋子的气味丝毫没有肖雪年轻小姐身体上多散发的芬芳。

肖静茫然地坐在肖雪的床上。

当时,肖静也是这样坐着的。可她刚要站起身准备离开,便打了个趔趄。

肖静走到梳妆台旁,望着镜中的自己。

肖静的额头流下了汗水。她从口袋里拿出白手绢擦着,可汗却流得更厉害了。

于是,她拿起香水,在镜子上喷了几下。那样子就看不清自己的脸了。

肖静俯在窗口朝外面看了一会儿,可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肖静伸开肖雪的被子,自己躺了进起,虽然,身体觉得很热,她还是盖的严严实实的。

她仿佛看到了夕阳照耀下生长着绿树的群山。

可令她惊奇的是,在这些高大的树木中,竟有一棵柔弱的芙蓉树,枝头开着粉红色的小花。

“回来了,刚准备好晚饭,要现在吃吗?”

阿京接过丈夫的外衣,挂在衣架上。

“对了,静儿来了。”阿京转过身子说。

“是吗?”肖奉生突然变得认真了。

“她在二楼,我去叫她下来吃饭。”

肖奉生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肖静是有什么心事才来的,还是为看望父母而来的。

阿京走进房间时,发现肖静不在。

正当阿京认为肖静走了时,却发觉肖雪寝室的房门开着,于是她便走了过去。

肖静一点也不知道父母进来。她刚才闭上眼睛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静儿,吃饭了。你爸回来了。”

阿京走到床有时,见肖静的枕头都被濡湿了,她忙过去问道: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唔?”肖静应了声,柔媚地睁来了眼睛。

阿京将手放在肖静的头上试了试。

“没感冒嘛!大热天,干吗盖这么厚呢!”

阿京以为枕头是被汗水濡湿的,其实却是泪水。

肖静用双手支撑着,扶着床铺坐了起来。

她为自己刚才做的一切感到惊讶。自己为什么钻进了被窝里呢!

或许,这是她进了另一个世界的一种方式吧!

她甚至分不清楚刚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看上去身体很虚弱……最近吃的不好吗?”

“……”

“晚饭准备好了,下去吃饭吧。你爸爸在下面等我们呢!”

“哦?”

肖静应了声,可还是一动不动。

她好似不愿从刚才的梦幻世界回到现实。

不过,她这富有情趣的睡姿,却令人怜爱无比。

这时候,窗外边汽车的声音和蝉鸣叫的声音传了进来。

肖静慢慢地下了楼。

“爸爸,你回来了,辛苦了。”

肖静充满感情地说。

“饭都准备好了,快过来吃饭吧!”

“恩。”

肖奉生今天显得相当高兴。吃饭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喝了半斤酒。白天在铺子里的时候,他还想到女儿肖静。上午去跟商家谈了一笔生意,可精神还不怎么清爽。可现在见到女儿,不怎么清爽的心立刻舒畅了。

“看起来身体有些虚弱,以后要多吃才对嘛!”

肖静点了点头。

“爸爸。”

“哦?有什么事吗?”肖奉生警觉似地抬起了头。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可以帮我制作一个黄色的蝴蝶风筝吗?”

“什么?”肖奉生对女儿的话感到吃惊。

“制作一个黄色的蝴蝶风筝。爸爸亲手制作的。以前的时候,在我的房子里不是有好些那样的风筝吗!”

“当然可以,即使是十个一百个也没问题。”

“我要爸爸亲手制作的,一个就够了。”

“好吧!”

虽然肖奉生不明白女儿的想法,可他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晚饭过后,肖静正帮母亲收拾餐具,高岩便打来了电话。

“肖静在您那儿吗?爸爸。”高岩客气地说。

“在啊!你等等。”

父亲挥着电话筒,朝厨房喊道:

“静儿,你的电话。是高岩打来的。”

肖静应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用毛巾擦干了手,接过电话。

“静儿,是你吗?”

“恩。”

“你在父母家,这我便放心了。”

高岩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今天晚上我想睡在父母家,你不会反对吧?”

“当然,”高岩爽朗地笑了,“明早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坐车回去就行了。况且……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工作算什么呢!不过,那好吧!回来的时候给公司去个电话。”

“好的。”

在一边听着父亲,对女儿的话语感到很担心。

肖静要住在这里,莫非是为了躲避丈夫吗?

陷入沉思的父亲,没有注意到女儿走过来。

肖静对父亲说:“今天晚上我想呆在这儿。”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家嘛!可是,你……”父亲犹豫起来。

“爸爸,请你放心,我很好的。”肖静以沉重的语气说道。

父亲抬头时,肖静已经返回了二楼的寝室里。

因为过了风筝节,肖奉生铺子的生意渐渐平淡下来。但是树木却更加茂盛了。

每次肖静经过尚雨的家门时,都不禁向那边张望,虽然一次都没看到过尚雨。自从跟高岩结婚后,她便再没见过尚雨。她心理越是想见他,内心就越悲伤,可深心那种逆向的思想,却又矛盾地使她不敢见尚雨。

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欲情虑。即使重生,也无法摆脱。

如果由于情惑而有报应,那么,人的自然需求又何以实现呢?

肖静时常这么想。

妹妹在传播公司工作。肖静一直想去看她。但肖静始终没有去,或许是心理的那种拂逆在起作用吧!

以前的时候,肖静认为肖雪是自己的幻影。而经过这么久孤单的生活,她仿佛突然真实起来。

天气炎热起来。时尚的少女已经穿裙子打阳伞走路了。

肖静也换上了裙装。在大街上,处处可见凸露着线条的女子。

晚霞映在空中,肖静觉得格外美丽。望着绯红的霞光,她不禁感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到了夏季,食物留存不久。所以,隔两三天肖静便要去一次超市。

肖静整理好头发,刚要出门。只见一个长相箱高岩的男子迎了上来。

“请问,哥哥在家吗?”

白浪河发源于宝石城,流经风筝都市区,向北由央子港注入莱州湾。

由于地下水位大幅度下降,河流大量的补给来源大减。所以河流经常在冬春断流。

但现在正处于夏季,雨水颇多。河流的水位反倒升高了。

白浪河岸边栽种着倒垂柳,如温柔的少女一样。随风轻轻拂动枝梢。

在工作之余,尚雨经常沿着白浪河散步。

“还不如离开这个城市呢!”

自从那次从肖雪的住处回来,他便经常这样悲伤地想。

肖雪说肖静结婚之后还是纯洁的。这一点是尚雨无法理解的。

既然选择了结婚,她为什么还要维持这份纯洁呢!肖静还在处处抵触作为丈夫的高岩,一想到这些,尚雨便痛苦不堪。

当时尚雨用手捂住脸,匆匆向肖雪告了别。

走到庭院的时候,他记起第一次去肖静的住处见到那盆长石头,身子不自觉地朝那边走去。

可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尚雨在大桥边停了下来。下班高峰刚过,人似乎变得稀少了。

一个穿着粉红色上衣,下身着白色裙子的少女停在了尚雨的身后。

尚雨刚一回头,吓了一跳。

“真是您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尚雨觉得眼前的少女似曾相识。原来就是在风筝节时撞到的那个女子。

“原来是你啊!”

尚雨记起来了。

“在看什么呢?风景吗?”女子也探过身子,试着朝白浪河望去。

湖面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有一块白色塑料泡沫,顺着流水流动。如果没有白色塑料泡沫作参照物的话,就意识不到河水在流动。

“不是风景,是在照镜子。”

“照镜子?”

“湖面如镜子一样,难道不是在照镜子吗?”

“那从镜子中看到了什么呢?”少女笑着问。

“我,以及周围的树木、建筑,还有富有青春气息的漂亮小姐您。”

说这话的尚雨,心里却觉得一片凄凉,

“我叫容凤。先生您呢?”

“尚雨。”

“尚雨?”

容凤刚要思考什么,她的手机便响了。

是母亲叫她回家吃饭。

容凤回过头对尚雨施了一个礼,说:“妈妈叫我回家,再见了。”

尚雨明白了什么似地应道:“哦!再见。”

可望着远去的容凤,尚雨的心理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尚雨转过身,沿着街道走进了黑暗中。

尚雨回到家时,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个人坐在里屋里缝东西。

门前的柿子树,树叶更加鲜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叶子,将整个柿子树覆盖了起来。枝干一点都看不见。夕阳照在上面非常美丽。

夏季白天渐渐变长。即使夕阳晚照,也要过好久才会天黑。

天上漂浮着浓艳的彩云,将尚雨的脸映成了红色。

“望着寂寞的彩云……夏季也即将逝去了。”尚雨抬头望着霞光,眼睛看得出神。

思嫒跌跌撞撞地险些扑在尚雨身上。

“瞧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呢!都气喘虚虚了。”

“哦,没什么。”

思嫒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将手绢塞进怀里。

尚雨认真地看了思嫒一眼。思嫒也换上裙装了。下身是咖啡色。上身穿着黄色的短袖衫。

“你也穿裙子了?看来真到夏天了啊!”

“是啊!晚上睡觉已经不需要盖被子了。”

尚雨很少见思嫒穿裙子的样子。即使是青梅竹马,可思嫒以前是不常穿裙装的。或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吧!思嫒或多或少已经改变了原来的生活习惯。

不过,尚雨没见过思嫒穿得这样绚丽多彩。

“请到那边去聊,好吗?”

思嫒指着无人的栽有果树的小园子说。

“这样站在大街上,太难为情了。”

小园子栽有苹果树、桃树、杏树,地面胡乱地生长着杂草和野花。或许是由于近几年来水果销量不好的缘故。园主连杂草都没有清除。不过,显出一派自然的景象。

苹果、桃、杏,已经挂满枝头,枝头落有几只黄色绒毛的小鸟。

水果即使没有人去管理,栽培,也可以这样茂盛地生长,而且接出满树的果子。可是,人一旦失去可以依托的社会,却不能很好地生存。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思嫒走着说。

“什么?你偷偷跑出来的?”

尚雨诧异地望着思嫒。

“是呀!”思嫒望着尚雨说,“妈妈让我换上衣服一起去见那位学长跟他的父母。我趁妈妈换衣服的时候,就偷偷地跑出来了。”

“你可真大胆呀!”

“跑出来之后,我不知道去哪儿,便跑来找你,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你。”

“不过,你干吗要跑出来呢?”

“因为我不想去见那位学长。”

“那也不用偷跑出来嘛!跟妈妈说不愿意去不就行了吗。”

“你不知道我妈妈的性格,她一定想方设法让我去的。”

“思嫒,你真考虑结婚吗?”

“偶尔会考虑……不过……”

思嫒转过脸,将视线放在了枝头的水果上。

“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早点结婚吧!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

思嫒吓了一跳。

“真想回到童年无忧无虑的时代啊!”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那样的童年时代了。”尚雨悲伤似地说。

尚雨悲伤地望着思嫒的那张脸。实际上,最熟悉亲密的人往往不清楚对方的容貌。因为界限越亲近,对彼此的印象就越深。只凭印象记住的人,往往就忽略了对方的容貌。

思嫒的脸很温柔,在霞光中好象是戴上去的假面具。尚雨突然记起了童年时代可爱的小姑娘思嫒的样子。但这种温柔的样子,浸染到尚雨的身上却成了无端的悲哀。

“别人给爸爸几张舞会的门票,你到时候可以去吗?”

“舞会?我对跳舞一点也不感兴趣的。”

“是假面舞会。就是戴着面具跳的那种。我没去过,不过,据说挺有意思的。”

假面舞会,不就像是阳光照在思嫒的脸上一样吗?四周的人全都是木偶似的脸,那该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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