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北顾然垂着眼帘看着那一片树林。
她有些失神,不只是在想着什么,风拂过她的发丝的时候扬起了起起伏伏的弧度。
“喂女人——!”
突然她侧身退了一步,眨了眨眼,被一只手拽住手臂向后拖了好几步。
北顾然侧过头,目光所及的首先是暗红色的短发,和她一样身高的少年慢慢地走了过来,一脸不太好的看着她,语气也不好,“你站那么边上干什么!”
其实向日岳人抓空了,她第一反应是躲开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还有第二个人。
向日岳人瞪着她,“很危险知不知道喂!”
北顾然闻言撇过头,然后看见了抓着她手臂的——迹部景吾。
她微微挑起眉,“迹部少爷不会也觉得我要从那里跳下去吧。”她语气平平淡淡,却莫名的觉得是在揶揄。
“……”迹部景吾放开手,双手抱胸,神情有一瞬间的停顿,“只是防止意外的惨剧,好歹你也是我的副会长,远足总负责人要是在远足时候发生意外会成为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的。”嗓音依旧华丽,口吻却稍稍地不自然。
北顾然意味不明地挑着眉看他们两人。
向日岳人撇了撇嘴,似乎是咕哝了什么。
“岳人?”远远地,忍足侑士走了上来。
向日岳人也不管北顾然,径直就朝忍足侑士走去。
可爱的、善良的少年——应该是这么评价吧。北顾然摸着下巴想着,瞄见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少年们都首先到达了终点。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感慨一句:冰帝网球部的少年们体力真好,这么快就爬上来了。
还是该说:这就是青春啊。
他们应该是和班级先进行完前面的路程,然后组队首先到达的小组。要知道她可是提前大部队很早就出发了,竟然这么快就看到这群少年了。所以说网球是一种耗体力的运动啊——不对她这个运动废的速度应该要放在常人步速一半之下。
“安藤真和中里桃子会合了。”耳机里麻仓若的声音如泠泠泵响的碎冰。
北顾然的指尖摁住耳朵里的耳机,神色不变。
“你……”迹部景吾突然出声了。
北顾然颇为意外地抬起眼。
所以说,这位迹部大爷原来还在这里。
“你这种我怎么还在这里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恩?!”迹部景吾的脸略黑。
“不,迹部少爷呆哪儿我都没意见,我要变身超人去拯救失足少年和失足少女了,少爷要来围观吗。”北顾然语气淡然。
“……”迹部景吾忍住额头上暴跳的青筋。
北顾然拉了拉背包,径直往前走。
“北顾然。”迹部景吾突然叫住北顾然。
北顾然脚步一顿,回头。
紫灰色短发的少年目光灼然,深蓝色的锐利凤眸洞若观火,“你,在生气?”
“……”北顾然怔神地望着他。
“……”迹部景吾微微偏头,但视线依旧停留在北顾然身上,转而开口,嗓音低沉沉的优雅,在风的流动中如最美妙的乐章,像是一种能被看到、触摸到的光芒,柔和而笃定,“语气比平时重,你气得快把牙咬碎了。”
北顾然眨了眨眼,突然开口:“迹部少爷觉得死亡是怎么样的呢?”
“嗯?”迹部景吾第一时间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他还是没明白北顾然究竟想问的是什么——死亡,是怎么样的?这算是什么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死亡是什么样的,又没经历过。
如果真要说的话,是生死皆坦然吧。
如樱花飘落一样灿烂而寂静的走向死亡——什么的。
迹部景吾的思绪停顿了,望着北顾然的神色,不是敷衍或者无责任的随口叙述,而是——“不知道。”他如此说,郑重而坦然。
是的,就是不知道。
他这么坦然地说一件事他不知道这是极少有的。
但他就是不知道,他才十五岁——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如何活得精彩而不是如何死去,死亡是什么样的,死去的世界又是如何的——他不知道死亡。
而如此认真地回答,是因为北顾然的神色,她看起来平平淡淡的,眼神却很认真,少有的认真。
不知道……因为还在努力地认真地活着吧。北顾然微微撇过头,似乎是浅笑,却说了另一件事,“迹部少爷知道的吧,高尾山曾是被称为‘山伏’的修行者的修行之地,山腰有药王院寺庙,其中有个长鼻子妖怪像。”
“天狗。”迹部景吾当然知道。
“听说天狗是深受日本人喜爱妖怪。”北顾然的目光落在树林里,“传说它住在深山的大树上,会教给人们知识,也会做恶作剧。”她唇瓣的笑容极浅,却莫名的有些意味深长,像是在诱导人想些什么,“也许……仔细倾听,今天就会听到天狗的笑声呢。”
迹部景吾微微蹙起眉,见北顾然竟然往山下走去,他偏头看了一眼四周。
网球部那几位正在说什么。
“第三人出现了,三年生,板野凉子,女生。”
耳机里有兹兹的轻微响声,却莫名的有些隐隐的刺痛感。
没有办法确定IP,只好现场抓人了。
“桃花酒。”北顾然轻声叫道。
“查到资料了。”浅羽殇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沉默了几秒,“板野凉子的母亲前几天死于车祸。”
北顾然摁住耳机,风拂过发梢的弧度随着她的脚步突然变得极其凌厉。
林间只有简单扼要的指令:“行动。”
树林间有飞鸟被什么惊起,极快地扑腾着翅膀。
有什么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有人闷哼一声,慢慢地从意识不清的状态中缓过劲来,先是难受地睁开眼,手指下意识地触碰四周,地板的实感和冰冷触感让心安定了一些。
那是个女生。
单手扶住地板、单手捂住有些痛有些眩晕的头,她睁眼抬起头。
“啊啊啊啊——”尖锐的叫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回荡。
在极大的红彤彤的天狗像的注目下。
天狗的目光像是燃着鬼火,幽幽地望着她,仿佛随时要上来吞咬她一口。
她恐惧地向后飞快爬动,跌跌撞撞,脚步都是乱的。
有人撞上了她,紧绷的神经不负重荷而断裂,两人同时发出恐惧的尖叫。
大风刮过。
天黑漆漆的,四周仿佛只有阴森森的林子和风吹动林子和树叶时发出的如同野兽喘息声的恐怖响声,让人心底发凉发毛,恐惧的情绪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后。
黑暗、寂静、孤独所有一切把心理的恐惧散发到了最高点。
好像有什么捏住了心脏,紧紧地。
“中里同学?”正在恐惧至极的当口,对方轻声而狐疑地叫道。
“……”女生愣了愣,“板野同学?”
“真的是你!太好了……这里是……药王院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已经晚上了……”
“中立同学……”板野凉子指了指她脚下,牙齿碰撞,似乎在隐隐地战栗着,“你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中里桃子低下头去,黏糊糊的,稠状的,空气里好像有一股铁腥味,还有就是……隐隐的月光下,那鲜红鲜红的颜色——她们的第一反应是随着这粘稠的液体望向了源头。
不远处,一个人趴在地上,没什么反应。
应该是个女孩子,穿着冰帝女式校服,看上去很娇小,有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
而她全身都几乎被——鲜血覆盖。
血淋淋的……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她们同时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几乎要尖叫出声时,一道银光闪过她们的眼睛。
“呵呵呵……”一个低低冷冷的笑声像是从水管里挤出来一样,冷冷地撩过。
两人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屏住呼吸看了过去——是一个人在走近,黑漆漆的,身材瘦长穿着风衣。他手中闪着银光的东西是一把水果刀,还有粘稠的液体从刀刃上面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渐成红红的点。
“你——”中里桃子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了过来。
那是个男人,带着兜帽,隐约觉得那张脸上有着很难看的伤疤,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把什么朝他们甩了过去——是一个人,一个年纪不大、身体也还未完全张开的男生。男生重重摔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反应,不知生死。
“安藤同学……”板野凉子认出来了。
但下一秒她们已经没时间关心安藤真是死是活了。
银光闪过,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握着刀子朝她们刺了过来。
她们跌倒在地险险躲过刀锋,衣服被划破了,很是狼狈可怜的模样。
但是她们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爬起来跑,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跌跌撞撞地逃着,躲避着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残酷的小刀——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要切断他们的咽喉,狠狠剥去她们的生命,如同死神的镰刀。
“你、你要做什么——”中里桃子一边跑一边哑着嗓子,颤声结结巴巴地说。
“做什么?”那个男人像是戏弄猎物一般玩味地说,嗓音破破烂烂的,很是沙哑刺耳,“当然是取走你们的——”他的刀砍了下来,“命啊。”刀子刺伤了板野凉子的手臂,鲜血渗了出来,温热的血液流淌而下。
很痛。
板野凉子的眼睛登时盈满了泪水。
可是她咬牙踉跄着爬开了,躲避下一刀。
“你——你这是——”板野凉子颤抖着开口。
“杀人?”那个男人笑嘻嘻地补充,兜帽下的脸红彤彤的,很是恐怖,“当然是杀人,帮你们的。”他一把拽住中里桃子的头发,刀子轻轻地划过她的脸,“你们不是要死么,我这是在帮你们啊。”
很痛。
中里桃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涔涔,瞳孔恐惧地紧缩,满眼泪水。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甩到地上,重重的。
她摸到温热的粘稠液体,温热的身体,喉咙里的尖叫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在她面前正是刚才那个倒地的、不知生死的、血淋淋地长发女生。
下一秒,板野凉子也避无可避地被抓住,一脚踹到了中里桃子边上。
很痛。
那个男人一脚踩住了板野凉子,再一次抓着中里桃子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按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对准了那个地上躺着的女孩。她张大了嘴,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因为眼前这张脸——那个女孩的脸,睁大了眼仿佛是死不瞑目,凝缩着恐惧与惊慌,鲜血淋漓,她几乎要怀疑女孩的眼球晶体也会掉出来。
“很有美感的艺术品对不对。”男人低声问,笑声刺骨的冷,“很快你们也会变成这样的。”
“……”板野凉子微微仰着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孩僵硬的神情,仿佛有一种森冷的气息随着那个躺着的女孩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和你一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想死的人。”男人诡谲地笑着说,“正好我想要杀人,你想要死,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们各取所得。”
中里桃子全身都觉得很冷,血液好像都要失去温度。
男人丢下小刀,一手掐住中里桃子,尽管只是单手,力气也大的仿佛可以揉断她的脖子。
呼吸——
“我……”中里桃子的脸上渐渐露出苍白,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
没办法呼吸——
很痛苦——
她拼命用手去掰开男人的手,然后那只手却如铁箍一样桎梏着她,无法动弹半分。
“你们不是求死心切吗,天狗告诉我的哦,你们一个个都已经活不下去了……”男人用脚踩住试图挣扎的板野凉子——这丝毫不费力,板野凉子本来就感觉身体软软的,再加上又被他之前狠狠踢过,全身都痛。
他稍微俯下了身,用另一只手掐住板野凉子的脖子,渐渐收紧。
“不用担心尸体,我会把你们丢在火里烧成灰烬,然后把骨灰丢在山里,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么做以后你们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男人的低语如恶魔的吟唱,伴随着渐渐失去的呼吸萦绕在耳边——死亡好近,好黑。
眼前似乎别的模糊起来,难以呼吸。
中里桃子的双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瘫软了下来。
无力反抗——濒临的死亡。
好痛苦……死亡是这样子的吗……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对了,她本来就是想要死的——因为这世上那么多痛苦的事,那么多绝望的事——无法承受下去,无法继续下去。也许她就这么死了……对,就这么死了,就像这个男人所说,不会被人发现的,他一定会处理掉她的遗体,不会打扰任何人,不会让家人、朋友、师长、同学感到烦恼。
想要死去,想要独自安静地离去,无声无息,简单没有痛苦——走向没有痛苦的世界。
好冷。
她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那巨大的天狗像,用深幽深幽地目光看着她,在狰狞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可怕,让人冷不丁地寒战——天狗,要来吃了她吗。
她身前的男人在模糊的视线下似乎和天狗重合到了一起——这个男人是天狗派来取她的命的吗。
原来如此——天狗也知道她要自杀了。
可是、这么近——这么近的感受死亡,为什么……
中里桃子和板野友美的眼角渗出了泪,深重的黑暗向她们吞没而来。
爸爸妈妈……
为什么,她这么想要活下去。
夜风凉凉的。
“就把他们丢这儿?”带着兜帽的男人掀开帽子,一把扯下脸上的易容,露出了他本来清秀的面容。
“不然你还想带回家养?”趴在地上穿着冰帝女式校服的矮小的人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把脸上的东西擦掉。
“真亏你不觉得恶心,弄了自己一身的血,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渡边有未嫌恶地看着麻仓若满身血淋淋、红通通的样子,还有那长长的头发都结成一块。
“你猜。”麻仓若故意朝他弯起嘴角,不冷不热地说。
“不要引诱我想一些奇怪的事。”渡边有未把晕倒的中里桃子和板野友美拖到一边,“还要清理现场,快点。”
“你们说废话的时间本来应该已经弄完了。”冷淡的嗓音打断了他们。
“哟,桃花扇,你确定这样就够了?搞不好他们醒了就找个角落把自己埋了。”带着兜帽露出半张脸的渡边有未提了一桶水来冲满地不知是什么血的血泊。
“……”北顾然偏头去看那三个学生,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
突然来了一阵大风。
北顾然望了一眼将所有一切都看在眼下的天狗像,似乎是笑了,转身离开,而清理完毕的渡边有未和麻仓若也快速撤离。
天空中突然亮起了探照灯,一架直升飞机慢慢将落了下来。
“桃子!”先是一对夫妇跳下了直升飞机,冲着那三个昏迷的学生跑了过去。
“阿真!”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喊着“凉子”的男人也相继跳下了直升飞机,快步朝他们跑了过去,急切而踉跄的步伐。
夜风似乎变得清凉而温柔起来。
北顾然站石头路上慢慢地走。
“算是赶到了吗。”耳机里浅羽殇的声音极其温柔。
“差点就‘早到’了,桃花酒。”渡边有未如流水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慢了,桃花刀。”麻仓若吐槽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帮忙,从头到尾就装死也就罢了,连洗地板都不搭把手。”渡边有未慢吞吞地说,听起来情绪轻松而懒散。
“洗地板这种事一听就和你比较相称。”麻仓若说。
“我还以为我会来不及,板野凉子的身份知道的太迟,而中里桃子的父母都在国外出差。”浅羽殇像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能赶上实在是太好了。”
“桃花扇又开神技能了,他们还真在国外。”渡边有未吹了声口哨。
“猜到安藤真是单亲家庭才是神技能把。”麻仓若说。
“……”北顾然一直没开口。
猜到中里桃子的父母出差这个很简单,因为她在三天前就和父母吃了最后一顿,也确定在远足时自杀失踪不会太快给家里知道并造成困扰。
另外她不想打扰任何人尤其是她深爱的父母却还是选择死亡,也侧面可以看出她自杀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排泄自己,没有时间和父母沟通。越是深爱父母,越是觉得自己离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关系越来越冷漠——因而再也无法承受下去,无法承受这样的冷漠。
而猜到安藤真是单亲家庭——因为他是早就决定好要自杀,只是偶然看到帖子后才决定同行——也就是说他早就感觉到压抑并不想活下去,十二岁的少年,这个时间的学生如果就有了很大的学业压力大约是因为家里对他的期待太大。她只是假设家庭上的原因,比如一位单亲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另外板野凉子如果不是纯粹的因为国三的学业加重,偶然看到那个帖子而被死亡引诱;就是她身边有什么和她极好的人死去——也就是她前几天死于车祸的母亲。
“我来找你了”——或许是来找中里桃子共同赴死,或许是去找她的母亲。
当然,以上想法都是猜测而已。
这些推理过程都不重要,她只是选择了这样的方案,并进行了这样的行动。
就像是,天狗的恶作剧——未必要告诉人类什么。
重要的是自杀未遂这个结果。
后面他们在耳机里说了什么北顾然没注意,因为某个闪光体少年正站在她前面不远的树下进行他每日必行的事业——发光。
“……”北顾然微微仰着头看他,看上去不打算开口。
“……”迹部景吾也似乎不打算先开口。
他们对视沉默了很久,一只手掌大的蜘蛛突然从树上挂了下来,恰巧落在迹部景吾面前,迹部景吾的脸色微微一变。
北顾然眨了眨眼,扭过头。
“喂——”迹部景吾叫道。
“……”北顾然挑起眉,语气淡淡,“迹部少爷好像哪里不太自然,不就是只蜘蛛么。”
迹部景吾僵硬地站在那里。
北顾然看了一会,默默地蹲在地上笑。
所以说,这才是青春嘛。
年轻地、张扬地、可以全力以赴、但也有做不到的事、有想不通的问题、有苦手的东西,就这样活着不是很好吗。
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人的生命。死亡是什么,何必那么年轻就知道。
她真的成功地阻止了那三个少年少女自杀的念头了吗?
谁知道呢。
只能说希望那个将这场为了争夺生命的必要的演出看在眼底的天狗能够大显神威让失足少年和失足少女迷途知返。不过至少,现在他们活下来了。还有,没有品尝过死亡濒临的味道,怎么会明白提前自我了断是多么愚蠢的事。
嗯,她北顾然才不是超人,也没法变成超人。
或许关注一下聊天室,监控整个网络,还有……
夜风温柔,夜空灿烂。
或许让“绝望”成为关键词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