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忙忙碌碌到凌晨,这才睡去。
翌日。
慕笙一觉醒来,就看到有人在后院加固墙头。
她稍稍无语了一会。
她干爹这是来真的?
一群人,真的是在忙着基础墙头。
慕笙早上寻了个理由出去了,打算去找沈顾沉。
村子本来就不大,她是在一家早餐店前找到了正在排队买早餐的沈顾沉。
沈顾沉瞧见她还有些意外:“起这么早?没在多睡会?”
慕笙摇头。
“吃早饭了吗?”
慕笙依旧摇头。
沈顾沉买了三份早饭,很自然的握住了慕笙的手,说:“那就陪我去吃早饭吧。”
沈顾沉将慕笙带去了他住的农家院。
三份早饭,有一份是给沈绯霜买的。
沈绯霜也是刚醒,然后就收到了沈顾沉带来的早餐,心里头有些惊讶。
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沈顾沉会是这么暖的一个人。
果然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
沈顾沉拉着慕笙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摆好早餐,给慕笙搬了个凳子。
慕笙吃了几个包子,才开口说:“我干爹昨晚看到你了。”
沈顾沉手中动作僵了一下。
他微微抬眼。
“他虽然昨夜喝了酒,但是看到了你翻墙而走,而且,他还在花圃里,发现了你的脚印。”
慕笙喝了口豆浆,嘴角抿着笑,她这模样,可真的不像是担心的模样。
“所以他今天找了人说要把墙加固,你以后大概要翻不出去了。”
沈顾沉伸出手在她额间点了一下:“笙笙,你还真舍得让我一直翻墙?”
“而且,我也不会翻第二次墙。”
同样的事,他不会做第二次。
“哦。”
“我今天打算过去见见他们。”
“还有一件事,你昨晚说,是我把蔺叔叔的眼睛刺瞎这件事……我记得不甚清了。”
小时候的事,谁能记得那么清?
慕笙略一沉思,说:“我干爹倒不是怪你把他眼睛刺瞎了,他是觉得你太危险了。”
“我干爹的妻子,就是因为他而去世了,他唯一的女儿也失踪了,所以他很不喜欢我嫁给一个危险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担心,给我一些时间。”
慕笙在沈顾沉这边吃了早饭,就带着沈顾沉一起回去了。
只是一进院子,一道冷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就知道昨晚是这个贼人溜了进来!”
庄高懿冷漠的站在一侧,他手中还拿着锄头,他刚刚也在帮忙。
他虽然在西洲是一方巨鳄,却也是野路子出身的,身子骨里藏着野。
沈顾沉不卑不亢的看向他,对他微微颔首:“昨晚的事……是我唐突了。”
沈顾沉也没有否认,做了就是做了,而且人家都证据确凿了,他要是在狡辩,反而显得敢做不敢认,上不得台面。
庄高懿似乎也是没想到沈顾沉会直接承认,一点狡辩都没有,这让他之后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回了肚子里。
而另外的两位老人都是好奇的看着沈顾沉。
“笙笙啊,这位是?”
“爷爷奶奶,他们是我老公。”
“这就是你老公啊,长得可真俊,快进来坐……”
昨天慕笙就对两位老人说了她是结了婚的,有对象,要不然,这两位肯定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两位老人看沈顾沉怎么看都觉得很顺眼。
沈顾沉长着一副乖觉模样,人畜无害的,面上自带笑意,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庄高懿气的哼了一声:“你既然爬了墙,那你自己去把墙修修。”
说着话,他就把锄头扔给了沈顾沉。
“孩子才刚从外面过来,来者是客,怎么可以让客人干活?”
“………”
客人?
他可是挖墙脚的贼人!
沈顾沉接了锄头,对两位老人说:“我去帮帮叔叔,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干活,这可是刷好感度的机会。
霍书铭和段宜年几个人都比较好搞一点,现在的这两位,才是真真的难搞!
甚至是有点软硬不吃的。
他想要得到这两人的认可,说真的,不容易。
这边,沈顾沉在认命的干活,殊不知,在江南的一家医院里,自家的墙角也早就没了。
傅盈止自从知道沈顾沉去讨好自己的岳父们后,心情就格外的好,因为他就不会有心思再来操心她的事情了。
这几日,姜离蔚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都已经可以去外面散步了。
傅盈止起了个大早,给姜离蔚炖了汤。
姜离蔚看着她汤的颜色,用勺子搅了搅,皱着眉问她:“你这汤……炖的什么呀?”乌漆嘛黑的。
他竟然都看不出来。
“乌鸡,特别补,你别看颜色不好看,但是味道肯定不错。”傅盈止很自信。
姜离蔚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说真的,他不信,也不敢喝。
傅盈止给他倒了一碗:“你尝尝。”
她这话刚落,霍寒和曲九爷就过来了,她就顺便给那两位也倒了一碗。
“我做的多,你们也尝尝?”
两人:“………”
他们是知道傅盈止的厨艺的,就忽然有些心疼酒店的厨房,也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霍寒开口:“我们两个的身体很好,并不需要补,离蔚的身体更需要。”
傅盈止看向姜离蔚:“你怎么还不喝。”
姜离蔚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模样,也不好再拒绝,皱着眉,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拧眉看着傅盈止:“你以后,别进厨房,饶过这些鸡,也饶过你自己吧。”互相放过。
姜离蔚只喝了一口,就有些想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味道,胃里翻涌,有些绞痛,他一时没忍住,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就开始吐。
脸都白了。
霍寒急忙进去看。
替他顺了顺后背,把人扶了起来:“怎么样?要不要去给你叫肠胃科的医生?”
姜离蔚虚弱的点头:“肚子有点疼。”
傅盈止站在一侧都懵了。
她没想到自己炖的汤竟然让人这么受不了。
肠胃科的医生过来之后,给姜离蔚检查了一番,说:“他这胃这几天本来也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汤里放的东西,有些相冲,所以才会让他不舒服。”
胃太脆弱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死亡厨艺。
“不过好在他已经吐出来了,打个点滴,稍微缓解一下疼痛就好。”
医生看着那汤,说:“你们别随便给病人吃东西,别是好不容易伤口长好了,胃又搞坏了。”
“这饭啊,吃不好,是真的会出大问题的。”每天都有人食物中毒。
医生特别严肃的说了许多。
最后看向了霍寒和曲九爷,就纯粹比较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汤是你们谁炖的?”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男人才能炖出这样的汤。
两人:“………”
霍寒冷漠:“应该还有别的病人,医生还是不要在这里耗着了。”
医生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事,急忙离开了。
而在医生离开后,霍寒的曲九爷也各自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病房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姜离蔚和傅盈止两个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姜离蔚躺在床上,虚弱的不行。
傅盈止低着头,乖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是按照网上说的做法做的,谁知道……会差这么多。
姜离蔚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责怪,毕竟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对她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傅盈止做了错事,乖乖的走过去。
“坐床边。”
傅盈止坐在了床边。
姜离蔚伸出手,艰难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以后别去厨房了,刀具危险,我会做饭,以后我做给你吃。”
姜离蔚并不是那种封建的男人,什么女人必须要会做饭,必须要在家里相夫教子,这些在他这里,通通都没有。
既然已经结了婚,那就是两个人的家,谁做都是一样。
其实,姜离蔚觉得自己大约是冲动了,但是既然已经领了证,就自然会负责到底。
傅盈止眼底划过一丝感动,“我也可以学。”
“不喜欢,就不用学。”
“你是不是找死我做的难吃?”
“是挺难吃的。”姜离蔚低笑了一声,这确实是他喝过的最难喝的汤了。
“我说了,以后我做饭。”姜离蔚又不厌其烦的给她重复了一遍。
“跟我在一起,你想画画,可以继续画画,不喜欢做饭,就可以不做,你不必迁就我,也不用委屈自己。”
姜离蔚觉得自己肉麻死了,可他能看得出来,傅盈止是有些拘谨的。
“好了,不用自责了。”
这下好了,还是姜离蔚反过来安慰她了。
傅盈止看他唇干,就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他,已经大约了解到他的喜好。
他不喜欢花,他对花粉过敏,所有给他送花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他喜欢安静,也喜欢工作,工作起来很认真,一丝不苟。
而傅盈止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他。
他认真的模样,他训斥下属的模样。
所有的样子都让他着迷,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想跟他出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