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从窗外流泻而进,清冷,微凉,让人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地上是碎玻璃片,流了一滩的血,还未干,染着地毯,无比的刺目!
姜离蔚倒在床边,白色的衬衫上也染了血,沈顾沉看到他的手中紧紧的攒着一块玻璃碎片,一片血红。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狂躁不安的味道,像个炸毛的野兽,随时准备咬人!
女人裹着睡袍站在一旁,满目通红,楚楚可怜,又瞧见来人……整个人更是吓的魂不附体,身子都是一晃,攥紧了睡袍。
沈顾沉急忙过去扶姜离蔚。
可还没碰到他,他自己就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嗓音低沉危险:“滚,别碰我……”
沈顾沉耐着性子哄他:“我是沈顾沉。”
沈顾沉?
听到熟悉的名字,姜离蔚微微抬眼,他眼底染了红,呼吸不稳,只有手上的玻璃碎片握的紧紧实实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可玻璃扎进血肉,很容易伤到筋骨,沈顾沉握住他的手,“我是沈顾沉,把玻璃给我。”
“顾沉……”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人,姜离蔚紧绷的思想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可依旧紧紧的皱着眉,他浑身都疼。
卸下力,头一歪,靠在了沈顾沉的身上,告状:“她们……她们给我下药……”
解酒汤里下了药,姜离蔚是真的没想到。
沈顾沉看着他的模样,也是心疼。
姜离蔚皱了皱眉,咬了下唇,说:“好难受……肚子好疼……手也好疼,胳膊也疼。”
姜离蔚为了让自己清醒,用玻璃碎片在胳膊上划下了很多伤口,地上的血,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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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夫人走到房口的时候,沈顾沉已经稳稳的扶起了姜离蔚。
姜离蔚没什么力气,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了沈顾沉的身上,慕笙上去帮忙,看到余老夫人的时候,冷漠的开口:“老夫人,这笔账,我们慢慢的算。”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离蔚,弱小,悲伤,无助——
三人直接越过了余老夫人,把姜离蔚带了出去。
余老夫人气急,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们三个人,只能看向了房子里的女人:“事情成功了吗?”
两个小时了,就算是做,也应该足够做两回了吧?
女人白着脸,摇了摇头。
她都被吓傻了好嘛!
这姜离蔚虽说生的美,可是这性子也绝对够烈,把她推下床就先不说了,打碎了玻璃杯,宁愿一下一下的划伤自己,也不愿碰她一下!
除了踹的那一脚,两人真的是半点肌肤之亲都没有!
在他眼中,她好像都不能称之为是一个女人,对他半点诱惑力都没有。
这人的自制力,强的要命!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平步青云,你竟然什么都没做?”
原本余老夫人想着,只要她和姜离蔚睡了,那他就有把柄在她手上了,未来只要这个女人在怀了孕,母凭子贵,余氏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甚至会更上一层楼!
可如今,算盘落空不说,还拉了仇恨。
一瞬间,余老夫人愁容满面。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姜离蔚,她们算是彻底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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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沉带着姜离蔚上了车,直接让羌活载着去了医院。
包扎伤口,洗胃,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而姜离蔚也彻底昏了过去。
沈顾沉捏了捏眉心,对慕笙说:“你要不先去休息,我在这里首着他。”
沈顾沉不放心姜离蔚一个人在医院。
最后,还是羌活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姜离蔚。
沈顾沉带着慕笙在医院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进去,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医院。
他们两人到医院时,霍寒已经在病房里了。
而姜离蔚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
霍寒在一侧看书,穿着西装,目光清清凉凉的。
好像不是来探病的。
而姜离蔚生无可恋的躺着。
沈顾沉进来就看到这场面,他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你过来了,吃早饭了吗?”
“吃了。”
霍寒阖上了书,瞥了一眼:“你们照顾好他,我先去做手术了。”
这家医院是他父亲的朋友开的,刚好托他来做一个手术。
霍寒离开后,姜离蔚才偏头看向沈顾沉,气呼呼的,“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吗?他说我没脑子!”
沈顾沉倒是蛮赞同霍寒的说法的,所以,很配合的点了下头:“确实没脑子。”
其实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姜离蔚,余老夫人动了歪心思,想要算计他。
而且,大约谁都想不到她那种年纪的人,也会想出如此让人不齿的招数来。
姜离蔚更加不想说话了。
他现在不仅身体疼,心也疼,还头疼。
他现在都不敢想昨晚的事。热搜
差点就不干净了!
姜离蔚原本还以为沈顾沉会安慰他一下,却没想到,沈顾沉带着慕笙坐在一侧吃起了早餐,完全没有要安慰他的想法。
姜离蔚轻咳了几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咳嗽的多了,沈顾沉才回头吝啬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发烧了?”说着话,竟然还走过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不是发烧。
“………”
要不是因为手臂受了伤,他真的想一巴掌拍掉沈顾沉的手。
沈顾沉吃了一会,想起什么,才问姜离蔚:“你知道昨天晚上想和发生关系的女人是谁吗?”
姜离蔚皱了下眉,他昨天晚上浑浑噩噩,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护住自己的贞操,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那个女人。
他没好气的开口:“不知道。”
“是余老夫人妹妹的孙女,沙家的人。”
姜离蔚:“………这老太太够狠的呀,连自己的孙女都不放过!”
“放过?睡了你,母凭子贵一下,直接就进豪门,他们可以少奋斗百年。”
姜离蔚:“………”
不想说话,想自闭。
慕笙和沈顾沉只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姜离蔚直接拿出手机联系了公司高管。
发了一个命令,直接打压余氏!
算计他是吧,想进豪门是吧,那他一定要咬下来他们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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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慕笙和沈顾沉离开医院后,就去了化验所。
说起化验所,这段时间也是分外热闹。
无非就是贺朝荣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奖项拿了不少,钱也没少拿,正是春光得意的时候。
所里今天开了会,还想把贺朝荣的地位升一升。
慕笙过去的时候,会议开到一半。
主持会议的人是段宜年。
大家都在发表意见,他坐在主位上,沉着脸,一双目光更是锋芒锐利,有人想要去问问他的意见,都不敢上去。
怕被怼。
谁都知道,这段时间段宜年的脾气不是很好。
而这脾气不好的原因——
是因为慕笙。
“段教授,不如让贺朝荣进入学会吧,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很多人了,他如果加入,我们一些项目的进展也能快一点?”
“快一点?确定不是拖后腿的吗?”段宜年的脾气不是很好,更何况现在就是一个活火山,谁点炸谁。
“额……”那人一噎。
“段教授,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所以你们都同意让贺朝荣进学会吗?”
学会是替国家研究一些特殊药物的地方,是真正的科研人才聚集地。
他目光凉凉的越过在场的众人,问。
忽然间没有人敢说话了。
气氛就这么沉闷下来。
须臾,贺朝荣忽然从给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认真的盯着段宜年:“段教授,我大概知道你对我的意见是从哪里来的。”
“慕笙的团队没有研究出的东西,被我研究出来了,你自己心里不舒服,因为慕笙的那个团队是你的人吧?”
“他们研究出来,那份荣耀也会在你身上,你面子上也有光,而现在,你不仅觉得落了面子,功劳还被抢了,”
说到这里,贺朝荣话语顿了一下,看着段宜年的目光严厉起来:“段教授,我尊你一声教授,是因为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可现在,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众人都愣了,没想到贺朝荣会直接站起身来去怼段宜年。
这胆子,真的够大!
可是又觉得贺朝荣说的不错。
段宜年现在死不松口,已经让他们有些不满了。
当下,竟然是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贺朝荣,我现在会和你说话,不过是看在你还是个人的份上。”
清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砸下,众人下意识的看向说话的人。
女人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裤,长发散着,眉眼过分精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
说话这人,正是慕笙。
她的身后,是裴好、虞苑和白明朗三个人。
裴好依旧是脏脏辫,穿的不像是个良家妇女。
而贺朝荣看到他们进来,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你们过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裴好吝啬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你都来的,我们就来不得了?谁规定的?”
说真的,裴好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
妈的!
敢抢他们的劳动成果,今天就好好教他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