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卯正。1357924?6810ggggggggggd
一名斥候悄悄摸到了城南小河边的树林里,找到了张绣说道:“启禀将军,杜阳城内没有士卒操练。”
张绣听后,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传令下去,辰时城门大开,便全军冲进都杜阳城。”
“诺”
杜阳城楼之上,张俊紧贴着城楼站立,一名士卒跑上来说到:“主公,辰时已到,是否打开城门?”
张俊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点头说道:“开城,令全军做好准备。”
“诺”
士卒转身下城,张俊却表情有些凝重,喃喃说道:“张绣啊张绣,若是你能察觉到异常,放弃突袭,尚可挽救,唉!”
随着杜阳城门缓缓打开,城南的张绣已经令士卒们上马整装待发,随着斥候又一次传来没有异常的消息后,张绣率领六千骑兵径直冲向了杜阳南门。
马蹄轰鸣,杀声震天,虽然是演戏,但大家都是卯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张绣手握看到杜阳城门处惊慌失措,正准备关闭城门的士卒,嘴角一笑,大声喊道:“速速冲进城中。”
城墙上,张俊已经看到了城外张绣率兵杀来,摇了摇头说道:“传令下去,待张将军率领前军入城后,用火车封堵道路,再命两侧甬道的士卒放箭矢。”
“诺”
城下,张绣赶在城门未关闭之前冲进了城门,守门士卒早已逃走,可张绣率领前军几百骑兵刚一入城,便看到道路三面数十辆冒着大火的柴车封锁住了道路,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令下,甬道两侧早已埋伏多时的士卒开始冲着他们放箭,虽然这些箭矢没有箭头,而且士卒基本都是城内没有受过训练的青壮,但如此密集的箭杆射来,也颇让人头疼。
“不好,中计了!”张绣一边拨打着箭杆,暗自惊呼。
还没等张绣反应过来,身后的队伍却是一阵骚乱,中军和后军便传出乱糟糟的声音:“不好,中了主公的计谋了,赶紧撤退,快!”
“快跑啊,中计了!”
张绣心下一沉,急忙调转马头,冲着城门内的士卒喊道:“莫要惊慌,后军变前军,速速撤退。”
张绣本想着让士卒镇定,毕竟主公没有多少士卒,可想到自己这般谨慎都能中计,说不得昨天高顺带走的士卒只是疑兵之计,所以还是保存实力,撤回漆县再做打算,只要撤回漆县,自己还有翻盘的可能。
城门处拥挤,但好在士卒们也知道这是演习,撤退时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只是又被城头的守军射了一阵乱箭。
等张绣率部全部撤走,张俊沉静的扶着城墙,看着城外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这时杨凌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兴奋,看到张俊,径直说道:“赖主公妙计,张将军已率部撤离。”
张俊听后,收回了思绪,扭头看着杨凌,看到他一脸的兴奋,心里也不禁觉得好笑,毕竟杨凌也只是二十出头,还带着年轻人的心性,如此演习,就跟在战场之上打了胜仗一般。
“主公,可是,可是有何不妥?”杨凌看张俊并没说话,而是盯着自己看,不禁小心的问道。
张俊听后笑了笑说道:“无事,杨县令似乎对战事颇感兴趣。”
杨凌听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不瞒主公,属下只是觉得新奇,初始紧张,待看到张将军撤退,这才觉得有股豪情。”
“哈哈,好,正当如此,不知杨县令如何看待此战?”张俊笑着问道。
“主公是指?”
“若是杨县令领兵突袭,该如何?”
杨凌听后,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属下不晓兵事,实不知该如何突袭。”
张俊点点头,而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此战,若是张将军能洞察一二,当不至此败。”
“请主公赐教。”杨凌施礼说道。
张俊扶起了杨凌,而后拉着他走到城头边,指着城南说道:“为将者,首查天文、地利,杜阳城东北多为沟壑、山丘,城南之地多为良田,如今又是八月末,九月中便是耕作之时,城中百姓必然辰时出城劳作,而城门大开后,并不见百姓出入,如此岂不反常?”
杨凌听后,茅塞顿开,扶额说道:“主公言之有理,却是如此。若是张将军看到并无百姓出入,城中必然有变。”
张俊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唉!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此言乃是《孙子兵法》开篇之语,可见强如孙武者,亦用兵谨慎,是以为将者草率用兵,便是取祸之道。”
杨凌听后,急忙施礼说道:“属下受教了!”
张俊扶起杨凌说道:“我等领兵之人在外征战,所靠着谁,便是这些士卒,士卒之父母,更是这关中万千百姓的辛苦耕作,若无这些他们,我等凭何去征战,凭何去守卫关中,是以杨大人,能否使百姓安居乐业,非我等领兵之人,更是杨大人之责,切记!”
“属下必然谨记主公之言,善待杜阳百姓。”杨凌沉声说道。
张俊点点头,扶起杨凌后接着说道:“杨大人出身士族,饱读诗书,当知晓百姓之疾苦,若能解百姓疾苦,我关中之地便可大有作为,他日杨大人亦可光耀杨家门楣。”
杨凌听后,有些感慨的说道:“不瞒主公,属下先前并不愿来此地,然属下随杨郡守学习政令之后,方知晓主公所发政令,对百姓而言,如甘霖般,主公、杨郡守爱民之心令属下汗颜。”
张俊笑了笑说道:“既如此,杨大人便好好干吧,走,你我出城,城外战事亦要开始了。”
却说张绣率兵绕过杜阳,往东北疾行,待行至岔路处才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的士卒,张绣一阵惭愧,不过还好,这是演习,士卒们都退了出来。
“将军,当由何处行进?”身后军侯问道。
张绣看了看,又想了想说道:“正东多沟壑,主公若是设伏,我等只怕便要全军被俘了,东北丘陵,绕过便可至北上大道。”
“主公士卒大部昨日西进,今日城中伏击士卒亦有千余人,只怕主公并无兵力设伏。”军侯疑惑着说道。
张绣虽然觉得他说的也对,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心为妙,走东北返回漆县。”
“诺”
看到张绣率部往东北而行,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一棵树木摇晃了几下后被悄悄放倒在地。
巳时刚过,张绣率部已进入杜阳东北丘陵地区,两边的丘陵倒是不高,但丘陵中间道路只能并排通过五骑,道路又不能放马疾奔,众人骑马小心向前行走。
不时一阵微风吹过,丘陵两侧的树木随风轻摆,张绣扭头看了看两侧的树林,心中一阵不安,不由得双腿夹了夹战马,加快了行进速度。
前军刚过,这时便听得一阵梆子响,树林中乱箭飞出,紧跟着顺林中竟然滚下了几个大火球。
张绣一愣,这。。。这是演习,还是来真的?
好在箭矢还是没有箭头的箭杆,倒是那火球丝毫不客气的滚下了山坡,张绣不敢大意,急忙大声喝道:“勿要慌乱,速速冲出去,快!”
前军士卒倒是冲出去了,中军也冲出去一大部分,剩余的士卒却被中间燃烧的大火给隔离开来,一面是慌乱无绪,还要拨打头上飞来的箭杆。
两侧埋伏的士卒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看到骑兵被隔离开,便又将火球滚了下来,仍旧是前次滚下的路径,继续加大火势。
张绣像是明白了什么,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说道:“撤退。”
“将军,不等后军士卒了?”
张绣苦笑一下,说道:“主公此举,只怕正是要留下后军士卒,唉!走吧,悔不听子敬先生之言啊!”说完,张绣寂寥的拉着缰绳,策马离去。
看到张绣离去,树林两侧的士卒都站了起来,端着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将后军的骑兵团团围住。
骑兵们骑在战马上,看着眼前这群同袍,一个个铠甲都没穿,头上、身上都扎着树枝、树叶,脸上还抹着土,并且都坏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骑兵们一个个怒目相视,有的竟要端起,这时王前开口说道:“莫要再围着了,速去整军,稍后返回杜阳。”
“诺”这些士卒笑着开始往一侧靠拢整军。
不到盏茶功夫,全部整军完毕,一千五百人排着队列,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姿势全都一样,昂首挺胸看着前方,目光中尽是坚毅之色。
这下,连骑兵们也不得不服了,一个个都黯然低下了头。
半路之上,遇到了赶来的张俊,张俊看到“狼牙”士卒一个个昂首挺胸,而骑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眉头一皱,策马上前喝道:“抬起头来。”
听到张俊这声大喝,骑兵们赶紧将头抬了起来,张俊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如此,身为骑兵,便要有骑兵的荣耀,如此这般,怎能上阵杀敌。”
看到骑兵士卒抬着头,红着脸,张俊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对他们有些失望,张绣虽然武艺高强,但领兵的才能,确实不足,这支骑兵身上丝毫看不到什么精气神,如此这般,又怎能与西凉、匈奴、鲜卑、乌桓、曹军虎豹骑兵相抗衡。
回城路上,杨凌不解的问道:“主公,为何放张将军返回漆县?”
张俊意味深长的说道:“张将军只怕回不去漆县了,军师想必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