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彤彤你别生气嘛!彤彤,主子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追随着自家小丫头乱窜,少司宇满脸堆笑讨饶道。
“对了,上官公子和王公子白天的时候来看过你,被我挡了回去,但是上官公子说晚上还会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黑,少雨彤心下终于是平衡了不少。
“哈,他们怎么来了,房间里没有人他们会相信吗,你是怎么打发他们走的?”
“我说你生了病不能吹风在睡觉!”
“这话能信嘛?”狐疑的看着少雨彤淡然自若的脸,少司宇有些不敢相信。
王徽之还好糊弄,但是上官凌云那狐狸看上去并不是雨彤能够对付的样子。连人都没有看见,他能相信雨彤所谓的生病一说吗,换做她自己,也不会被这种拙劣的谎言给骗到吧?
“谁说没人,当然有,我只需要给他们看一个背影不就够了?”鄙视的瞪了眼自家主子,少雨彤的口气听起来特别的欠扁。
“我也知道看背影就好,可是……”她下山了,雨彤挡门,哪里来的第三个人装成她的模样给上官凌云看?“你哪里找个人来扮演我?”
“主子……”满目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翻着白眼,少雨彤指了指手中的冰袋叹息,“你果然是被马公子的事情弄混了头脑,现在除了他你还能想到什么来着?你以为,这大热天的彤彤我要倒哪儿去找冰块儿给你敷脸?”
冰块儿?
“你是说……”
“没错!”赞赏的点头,少雨彤唇角飞扬,“那个冰块儿脸终究是找到咱们了,主子你自求多福吧,哈哈……”
少雨彤推门而出,只留她家主子目瞪口呆的站在仆人房中石化再风化。
那个,冰块儿脸?等一下,那日狩猎的时候莫名出现的银环蛇,难道是他……
微微皱眉,少司宇原本带笑的面容在瞬间化为阴冷。
马文才回到书院后被王蓝田等人围着好奇的问东问西,早被那神秘的红衣姑娘弄得一团乱的马文才自然是没有给几人好脸色。直到马统安顿好一切之后,他方才发现同屋的少司宇似乎一直都没有出现,夜深了也没有回房休息。唤来马统假装无意的询问了,这才听说少司宇似乎是生病已经请假在房间睡了整天。在他回来之前,那人才在他们家小书童的坚持下转去了医舍请兰姑娘诊治了。
上官凌云也如少雨彤所言那般,当晚就赶去了医舍嘘寒问暖。在王兰的诊治之下,少司宇被告知只是吃了不适当的食物过了敏才会长了一脸的疙瘩,顺带帮他开了几贴汤药并交代好好休养。
当然,少司宇食物中毒是她和雨彤自己安排的,在去医舍之前少司宇就服用了特别的药物让自己身上脸上长了红疹,那症状和普通的食物过敏几乎无差别。
如此一来待疹子消散,她的脸也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夜月沉,山风冷,一抹轻灵的身形避开时而来往的行人纵跃在屋瓦与树木之间。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屋舍的上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另一抹雪白的身形紧追着那黑衣人而去。
“还想去哪儿?”冷冰冰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味,反而显得有些怒意难掩。
黑衣人身形一顿,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猛然转身对准满脸木然的少司宇倒头便拜,却在单膝触地的瞬间被她伸手挡住了下跪的动作。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这些不是吗?”深吸口气,借着微弱的月光少司宇无奈的看着对方没有表情的俊颜暗自叹气。
丫的,每次做错事就跟她来这招,明明知道这厮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偏偏她还屡屡中套!得,看来自己这辈子都得被这些家伙吃得死死的,翻不了身了。
“谢少主!”仍旧板着张脸,冷峻的年轻男子恭敬一抱拳而后起身,脸上果真一丝歉疚的表情都没有。
“来了几天了?”
“五日!”不卑不亢,男子抱剑而立凝视着自家主子淡淡开口。
“五日?”微微咬牙,少司宇眸子微眯盯着对面的面瘫五官扭曲,却仍旧是极力忍耐着继续维持笑容,
“书院狩猎那日的银环蛇,跟你无关吧?”
丫的敢承认,她就……
“是属下!”
“尼玛还敢承认的这么爽快!”再也无法按捺汹涌的火气,少司宇一个猛子窜上前曲了手指在男子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好几下,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不躲闪也似乎没有痛觉般眼也不眨。
“……”右手握拳高悬半空,少司宇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愤愤的甩了手背过身去,“是她让你来的?”
来就对马文才下杀手,绝对是那个人跟他说了什么,否则依照这冰块儿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没有请示就对她身边的人动手。而且,还是这般致命的杀手!
“任何会伤害少主的人,都得死!”
“夜!”悠悠转身,少司宇叹息着盯着黎夜的眼睛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她也是,可是我很在乎文才兄,如果你伤到他……本少,绝对不会原谅你!”
少司宇的口气很温和、淡然,但是黎夜能够很清晰的听出她话中的坚决。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从她的口中听到这般认真的话。没有半分的掺假与戏谑,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的,属于她对别人的承诺。
“少主决定了?”
“对,我决定了!”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少司宇淡然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因此小命不保,也该是我少秋痕的劫数,怨不得旁人!”
黎夜没有再问,只是认真的盯着自幼保护的主子良久,方才释然的舒了口气半垂了眸子,“属下明白了!”
“那就好!”轻轻拍了黎夜的肩膀,少司宇恢复了素来的吊儿郎当,“对了,王家那个狂人现在在书院,你平日最好不要随便出来晃荡。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交集,我也不想横生枝节……”
“明白!”剑眉微蹙,不等少司宇说完就见黎夜稍稍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而后双手抱拳对少司宇说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属下告退!”
言简意赅、动作敏捷,在少司宇还想多补充两句的时候黎夜已经旋风般的纵跃上树梢,三三两两的起伏间很快不见了踪影。那身手才叫一个迅猛、利落,可是少司宇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自家的影卫君此刻似乎是逃的非常的狼狈。
丫的,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吗,他至于见鬼似的逃那么快吗?
还是黎修比较可爱,忠厚、听话还会笑。少司宇就不明白了,这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双胞胎性子怎么就能差别那么大?!
或是因为自己当日的脑抽让少司宇有些无法面对马文才,之后修养的几天她都刻意的躲避着对方,连带着上官凌云和王徽之都被纳入了她不予理睬的黑名单。
影卫黎夜也如她所愿的那般好几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住在哪里。少司宇曾偷偷的唤了黎修来问,那个做哥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胞弟什么时候来了江南,就更别说了解他现在的下落。少司宇当下,也只得将那个冰块儿脸的事情放在一边,只要知道他在自己身边随时可能会出现,她也就安心了许多!
少司宇觉得如今的自己越加的不像自己了,那些放在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她如今几乎是干了个全乎。素来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也在她心里有了马文才那头暴龙之后颠覆性的改变了。她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想想以后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失忆的马文才。
朋友?不好,继续下去很可能就历史重演。对手?她尽力了,在他忘记他们的过往之后也尝试着用一种完全极端的方式去对待马文才,却仍旧敌不过自己内心对他的在意!扣破脑袋苦思冥想,少司宇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双全的方法来解决自己和马文才之间的问题,日子,却是没有丝毫停歇的渐行渐远一去不回头。
不过俯仰之间,书院便迎来了建校三十周年的念修日,也就是现代社会所谓的‘校庆日’。据荀巨伯小道消息证实,每年的九月二十三,书院都会举办宴会庆贺,其中的重头戏便是那一年一度的‘舞台剧’。每年的这天,书院的学子都会自发的表演民间流传的经典传说。
因为距离七夕佳节比较近,所以往年的舞台剧基本都是天仙配、牛郎织女之类耳熟能详的凄美爱情传说。今年的剧目却因为陶渊明和王徽之两人的‘搅局’,山长突发奇想的要求众学子自己编纂故事,而后自导自演。除了演出所需要的道具和服装交给王兰姐妹俩负责之外,其它的,全权由学子们自己搞定。